黑廖风没有回答,他倾身扶着米予羲慢慢躺下,“那你再躺会儿,哪里不舒服就叫我。”
“嗯。”米予羲乖乖点头。
他站起身,又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这才慢慢离开了卧室。
米予羲睡了一会儿,自觉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或许是躺在床上时间太久了,于是想要起身到艾米屋里看看。
她走出卧室,就听到楼下厨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她颦起眉头,刚要下楼,就见方姐从艾米房里走出,她叫道,“哎——少夫人不要下去。”
米予羲扶着楼梯转身,“方姐?”
方姐这才长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慢慢放下,“少爷嘱咐我们一定看好您,如果这次再出点意外,我们就真的是没工作了。”
“他说的?”米予羲问道。
方姐知道米予羲肯定要帮他们去质问,赶忙又劝道,“少夫人,您要是真为我们好,就别到处乱跑。”
米予羲浅笑,“我只是想走两步。”她扭头看向楼下,“谁在厨房?”
“少爷呗。”方姐不满道。
“他?”米予羲扬声,“他跑厨房干嘛去?”
“他今儿个一上午扯着小栗教他做面条,现在还在学呢。”方姐叹道,“干嘛非得自己学啊?不会是真要开除我们吧?”
米予羲一听,更是忍不住暗笑。
“怎么了?”方姐看向米予羲。
“没,没事。”米予羲捂着嘴,试图遮掩住自己即将大笑的冲动,她走回了房内,关上了门。……
五年后。
“呜呜呜,怎么可以死了?明明好好的在一起,怎么可以死呢?那他们的孩子的怎么办?呜呜呜……”
“老妈拜托您,不要哭了好不好?”一个长得白净的小家伙将笔扣在桌子上,“我还要写作业!”
米予羲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你怎么这么冷血?你看,他们都死了!”
小家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像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无奈地摇头。
从远处看,这个小家伙无疑就是黑廖风的翻版,只不过多了一点米予羲的可爱。
这一点,是米予羲最为知足的地方。
“怎么哭了?”黑廖风端着菜走了过来,摘下围裙,赶忙走向米予羲,“怎么回事?”
“呜呜呜,男女主角没有在一起。”米予羲依旧哽咽道。
“怎么会没在一起?”黑廖风看向电视机,笑道,“那我明天给导演打电话,重新拍,好不好?”
“这个会是好结局吗?”米予羲睁大眼。
“当然,我老婆说是好结局就是好结局。”黑廖风宠溺地抚着她的脸颊,“来,吃饭吧。”
“哦。”米予羲像是乖乖宝宝一样地点头。
坐在边上的小家伙受不了的站起身,他漆黑的双眸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拜托你们俩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我们肉麻,关你什么事?”黑廖风睨向小家伙。
“我浑身不舒服!”小家伙毫不示弱,“再说了,明明就没有领结婚证,还总是老婆老公地叫,根本就不合法。”
“我们愿意!”米予羲也跟着站起身,冲小家伙喊道。
“对啊,我觉得艾米说得对。”黑廖风拖着下巴,觉得问题的确有点严重,“老婆,要不要考虑今天下午去领证?”
米予羲怒看向黑廖风,瞪了一眼,“想得美!”转身走向二楼。
“少夫人,少夫人,小小姐又哭了……”方姐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求救道。
“又麻烦我老婆,我雇佣你们是干嘛……”
两个人根本对后面的男人咒骂不管不顾,只是向楼上走着……
小家伙再次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拿着作业本走向自己的卧房。
记得,好像在他五岁那一年,他其实就有见过米予羲的。
那天他刚从学前班出来,却看到学校门口外边站着一个很脏很脏的小女孩儿,她穿着一身很小很脏的红色衣服,头发颜色有些偏黄,看起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她似乎很饿,手里拿着一个烧饼,咬一口又是一口,好像每一口都咬不动的样子。烧饼上到处沾满了她的口水。
那时候的他只是好奇,怎么还会有这种烧饼,难道是石头做的吗?根本咬不动?
杜宇就那样站着,直到杜宇的母亲走了过来,她拉起杜宇的小手,“看,妈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威化。”
杜宇开心地笑着。
“那你乖乖听话,先在学校里好好待着,妈妈一会儿再来接你,好不好?”
杜宇点头,那时候的他是一个乖乖好学生。
妈妈已经离开了,而杜宇依旧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威化,慢慢拆开,这是他在电视广告上看到的新出的零食。
他的家庭不算特别富裕,父母都是普通公务人员,按理说这种家庭的生活应当非常滋润而且时间上很悠闲,但他的父母却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应酬接着一个是一个,经常晚上回来都是醉醺醺的。
杜宇抬起手,想要将巧克力威化塞入嘴里,一尝这个令他想了很久的小吃滋味,没想一瞥眼,却看到自己身边又站着一个小小人影。
竟是刚刚那个咬“石头”的女孩儿。
女孩儿个头跟他差不多,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盯着他手里的巧克力威化,眼里嘴里仿佛都可以流水,恨不得马上就舔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