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我还能认识多少。”舒远站起来,说着拿起自己的衣服。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马天琪急切道
“先自己到处走走,也许还能想起什么,也可能过两天就自己好了呢。”
马天琪也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说着也拿起出门的衣服。
“哈,放心吧我昨天是自己回来的,我能找着家,你看我刚才还问你房间号呢。”
马天琪似乎发觉了什么,思考了片刻,“你不是说早上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还能说出房间号?!”她疑惑地看着舒远。
“我也不知道,随口就说出来了,我似乎对房子的记忆还在,但是对人的记忆,包括我自己的都消失了。”他没有说出自己记忆中的妻子另有其人,还有一个4岁半的儿子,他想出去看看周边的环境,和自己记忆中的是不是有差异,借此判断是不是这个女人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马天琪很快的换好了衣服,走过来帮舒远拉了拉衣服下摆“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到咱们前几天刚去过的地方”
“好”说着便推开房门
他们一起下楼,走出小区的北门
舒远若有所思的边走边说,“刚才门口的2个保安我都记得,那个高个的保安,他脸上的胎记一直都有吗?”
“一直都有啊,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样的。”
马天琪带舒远经过一个校园,又过了一个天桥,来到一家奶茶店的门口,牌子上写着:一点点。
“这家奶茶店还记得吗?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常会带两杯奶茶回去,给我点半糖的,你自己要全糖的”
“这一路上经过的地方我都记得,奶茶店也和我记忆中的差不多,但……哎?那个女人是奶茶店老板吗?”
“你记得她?”
“是,很眼熟”
“……你是不是只记得长得漂亮的?”马天琪斜着眼睛望着他。
“没有!我是真的看她眼熟,店里几个服务员,只有她我有印象,其他人以前都没见过。”舒远无奈的解释着。
“从这家店开张就一直是他们几个啊,我猜他们应该是合伙开的这家奶茶店吧”
舒远又指着马天琪身后的一个店面说“旁边这个超市什么时候倒闭的?”
“记得它?”
“记得它,但是我记忆中它还开着好好的呀。”
“都关门半年了,2年前开的,过了年就没有回来。”
舒远扫视了一眼这条街,心理想,“这一片商户和我记忆中的大部分吻合,只是少部分不同或者是一些细节有出入,但总体感觉经营状况要比我记忆中的差了很多。”
他正在分析着记忆与现实的差别,忽然抬起头,看到马天琪眼睛里带着愤怒的看着他“喂!为什么关于我的记忆都丢失到10年前了,而那个卖奶茶的女人还有保安你都记得人家?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啦?!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舒远深吸了口气,并没有看向马天琪,他呆立着,没有说话,心理默默地回应着“我娶的人,她叫程婉君,我们有一个4岁半的儿子舒子言,这些我要怎么对你讲呢?我不会背叛他们,他们是我记忆中最真实的存在。”想到这里,舒远的心一阵悲痛涌了上来,他更坚定了想要搞清楚这件事的决心,一定要找到他们。
马天琪原以为他的这番话舒远就会过来哄她,至少说句安慰她的话,但是并没有。她没有料到过去的相处之道这一次似乎失去了效力,他忽然感觉到,舒远的失忆是从心底里抹去了她的存在,她有一丝不安,“走吧,咱们去医院。”
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刚刚接近正门的时候舒远突然想起来妻子程婉君的一个闺蜜就在这家医院上班,是骨科的一名医生。于是当他们挂了神经内科的专家门诊,在三楼神经内科诊室外候诊的时候,舒远借故上厕所为由,偷偷跑去五楼骨科诊室,他趴在诊室门外的牌子上寻找着,当看到3诊室的门口写着:专家坐诊:梁文静主任的时候,他停下来,轻轻推开了3诊室的门,此时梁主任正在给一位大妈检查脚踝,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的说“先在外面等会啊,等叫号,病例放门口就行。”
舒远已经在进门之前想好了说辞,于是就开口道,“梁主任,程婉君的片子是您给看吗?”
“谁?”
“程婉君,您的大学同学”
“程……婉……君,是不是找错了,之前是我看的吗?”
“哦,好像是隔壁,不好意思。”
舒远关上门,思绪快速运转起来,“这个梁主任,不记得程婉君,也不认识我。这也和我的记忆不同”。
舒远爬了两层楼梯回到了三楼神经内科诊室门口。马天琪见他回来立刻站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舒远沉思着,他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他认真的配合回答医生的询问,做了脑血管造影检查和心理学测试。当他们做完检查准备回去等待检查报告的时候天热已经暗下来了。马天琪开着车,舒远将头靠在车窗上,眉头微皱,望着远方夕阳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