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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往事如烟(十二)

山下雪香有些冒失的直接就跑了进来,又因为天气逐渐开始有些黑了下来,刚进来的一刻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在这过于黑暗的环境里让人感觉有些恐慌,但又能恰好的平复下之前心跳过快的感觉。

山下雪香突然看到了身后有亮光照射了进来,回过头就看见东明走了进来,有些安心的说道:“明君,你进来了?”

“雪香…刚刚你…”东明看着雪香此刻有些微红着的侧脸,以为对方是因为现在屋内有一个不知道情况的妖怪在,所以有些不安,于是直接走上去准备说些岔开话题。

“刚刚什么也没,刚刚我是…!”少女听到东明说到刚刚,立马就有些害羞的开口准备为自己辩解。

“刚刚你那样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东明有些不自然的用手指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其实很是在意少女对自己样子的看法。

“唔…不是的…我只是…”山下雪香说话变得支支吾吾的,脸也有些越来越红。

就在少女下定决心,准备将自己刚刚那时的感受说出来时,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恰时打断了两人有些暧昧的气氛。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妖怪回来了?”灰暗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之前东明听到过的,那只寄舍的声音。

东明将灯光转向了那声音源头的方向,就见一个有着鹰眼高鼻梁,三十岁左右样貌的中年大叔正漂浮在空中。

“…寄舍先生,我们是准备再从这回去的,因为街道正门口被警察封锁了。”东明看着眼前飘荡在空中的这个男人,正如怜子之前所说的,光线透过了他的身体,使他看起来变得有些透明,这异样的场景第一次看见还是会让人感觉到有些震撼。

“哦…是因为之前那只妖怪做的事情吧,它好像在这片地盘上吞了不少人类。”那飘荡在空中的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飞过去坐到了沙发上,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说道。

“吞了…?”山下雪香的语气震惊而又有些迟疑,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妖怪会吃人的事情。

“是啊,就是普通的,一点点的,从头到脚都把吃光了…难道你们觉得,妖怪吃掉人类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那名寄舍有些好奇的看着,明显有些被惊吓到的两人,明明身边就还带着一只妖怪,却好像并不是很了解一些妖怪的常识性?

“……”东明和山下雪香互相看了眼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难以接受的现实。

“寄舍先生,那您…也过吃人类吗?”东明看着在眼前飘荡的无形之人,想象不出对方吃人时的样子,又回想起了之前怜子说过的话,直接带着好奇的语气问了出来。

寄舍突然一脸阴森森的看着两人,这副样子看起来让人感些有些脊背发寒,他森然的说道:“我要是说我吃过的话…你们该要怎么办?”

“…我记得之前明君在跟您独处的时候,寄舍先生您说过什么法则,妖怪应该是会被法则限制的吧…而且我也相信寄舍先生其实是不会对我们随意出手的。”山下雪香结合了之前怜子和东明说过的话里的蛛丝马迹,以及东明和自己已经两次通过了这里也没有对两人做过什么的情况,就大胆的站在了寄舍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啊…那些烦人的法则,确实是限制着让我们不能随意出手,不然可是会有麻烦找上门来的…”刚说着法则,沙发上的寄舍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情,一脸笑意的飘荡到了两人面前的客桌之上。

“不过你们身边的那只雪妖看来是还不懂人间的规则呢,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们,居然还让我一个寄舍就把吓了你们一跳…哈哈哈――”飘荡在两人的面前,有着中年大叔模样的寄舍,就那样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多年未曾做过的恶作剧,这种爽快感直让人笑声难以中断。

寄舍的笑声把怜子给吵醒,她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正在空中笑得前仰后合的寄舍,脸上疑惑的表情像是不明白在自己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

“寄舍先生,你是已经存在了很久的妖怪吗?”确定了对方对自己这边确实没有伤害的意思后,东明直接大胆的提问着对方。

“是啊,久的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时间了…要不是昨天夜里有一个老朋友找上了我,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飘荡呢。”他飘着坐在了桌子上,手中拿起了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在三人的面前将苹果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在东明背上的怜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对方吃完了整个苹果,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像是在对自己警示,怜子不禁将搭在东明肩膀的双手缓缓握紧了。

东明回头看了眼已经清醒的怜子,感受到了她突然有些紧绷的状态,想起了刚刚寄舍吃苹果的样子和之前怜子说的无法触碰可不相合,一时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寄舍。

“…那寄舍先生知道在这西寥街里吞吃人的究竟是什么妖怪吗?他那样不会破坏法则吗?”东明虽然搞不清对方接触自己这边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自己这边收集有用的信息。

寄舍扫了眼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的怜子,笑着解释道:“就和这个雪妖一样,总是会有一些不知道法则的无知妖怪吧?”

“不过那个妖怪似乎是有些古怪,它好像无法让惩戒人去注意它。”寄舍没有理会在东明背上,正一脸恼怒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怜子,而是又接着说起了自己之前的发现。

“惩戒人?”东明很好奇这突然出现的名字,这听不起来可不像是妖怪的职位。

“那是为了惩罚违反了法则的妖怪而存在的,惩戒人都是由人类中和妖怪契约的强者所担任。”寄舍的眼神凝重且正视,对法则的重视感在此刻不言而喻。

“难道我们人类里也有和妖怪存在着交际的吗?”雪香看了眼在东明背上气呼呼却不敢说话的怜子,似乎若有所指的问着寄舍。

寄舍无所谓的语气答了一句道:“是啊,毕竟想要对付未知的存在,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要先去了解它吗?这不就是你们人类自己说的吗?”

寄舍突然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了,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妖极快的在催促着说道:“你们不是要回去吗?现在就快点走吧,我这里可不是能让你们一直待下去的好地方,走吧。”

他挥手在缝隙墙那一抹,原本只能一人通过的地方瞬间变得宽敞了起来。

“…那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寄舍先生。”东明看着对方很明显就是在赶人的情况,只好今天就先离开了。

“寄舍先生,如果我们下次还能来拜访,还可以再次打扰您吗?”雪香不想错过这能让怜子了解到妖怪世界的机会,看着寄舍有些迫切的想要听到对方的回答。

寄舍看着三人,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想了一会后答道:“唔…就算我到时候没有离开,不久之后我们也还是会遇到的,所以话还是留到下次再说吧。”

随后他一挥手臂,三人都感觉到衣服和鞋子自己飘动了起来,带三人从开阔过的后门飞离了出去。

东明背着怜子和一旁的山下雪香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两把雨伞上挂着书包又从半空中轻飘飘的掉了下来,两人接住后看向了出来时缝隙的方向,只见那里的杂物已经被摆放成了无法被挪开的状态。

“…明君,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够找到怜子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而且刚刚那位寄舍先生也已经说过了,未来可能还会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山下雪香看着眼前这已经无法再进去的地方,对着一旁还有些在烦恼的东明微笑着说道。

“…恩,那我就先…带着怜子送你们回去吧。”刚刚的事情似乎又让怜子精神过度了,东明感觉到她趴在自己的背上很快的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看来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会了。

“恩,如果明君你方便的话。”看着趴在东明背后熟睡的怜子,温暖的感觉在心田缭绕。

“那我们就走吧。”东明努力的撑着伞在前面走了起来。

“明君,你把伞也一起给我吧,我们撑着一把伞,要一直都让你背着怜子的话…”雪香看着东明一边需要托着怜子还一边需要撑着伞,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没事,其实这家伙还挺轻的。”东明笑了笑,为了不想让少女小瞧,提了提托着怜子的那只手,那只托在怜子屁股上的手。

“明君!我们可以撑一把伞的!”雪香看到了东明的右手,气鼓鼓的抢过了伞为两人撑着。

“恩…好吧。”东明不明白少女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将自己的伞给了少女后,自己双手托着怜子的大腿,伴着雪香的脚步慢慢的走着。

即将入夜的雨里,背着怜子的东明和为他们撑着伞的雪香,三人就这样离开西寥街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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