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荷旎听到此,并不意外,却还是跌坐在椅子上,没有说出话。
自己倒不是震惊,只是为大哥的情树难得开花,却无法结果而惋惜。
秦荷旎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并没有水,一时懊恼。
两兄妹就这样呆坐着,心中各有所想,彼此都没有说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荷旎终于开口道:“大哥与那许清现下到什么地步了?”
秦荷旌听到这个名字,眼际间难得绽放了些许温暖,嘴角也轻微笑着,道:“清儿虽是新晋花魁,却从未接过客,我也不愿她接客。”
秦荷旎点头,倒是放心了些许。
不过也清楚,从小在秦一雄的耳濡目染下,大哥不会不看重利益。
更何况培养一个花魁本就是一项耗时耗财的事情,这其中的大额回报都需要靠花魁的初夜。
而如今,许清评为花魁已有两月余,北京城确实并没有传出她要拍卖初夜的消息。
看来大哥对她确实很是看重,或许这份情也早已根深蒂固了。
“既如此,也不是没有办法。”秦荷旎了想了想,便说道。
“办法有的,我自是都想过。不是没办法让清儿入门,是没有办法让清儿以何种身份入门。”
秦荷旎听到此,更显震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秦荷旌,问道:“大哥不会还想……?”
“……”秦荷旌没有说话,却是一脸坚定的看着秦荷旎。
不料秦荷旎却是一脸愤怒,直接站起,吼道:“绝对不行!我秦家主母怎么能是那等子低贱出身!”
原以为秦荷旌还要与自己吼上两句,不料秦荷旌却是出奇的冷静,只道:“是啊,怎么能呢?!这都怪我啊!”
秦荷旎不曾想秦荷旌会是如此姿态,只好愣愣地坐下,喃喃道:“大哥……”
秦荷旌收整了思绪,没再继续,便直接开口打断道:“说吧,你今日来醉仙楼找我干嘛?”
秦荷旎见秦荷旌不想继续这一话题便也作罢,只好说起自己的情况。
听完了秦荷旎的叙述,秦荷旌倒没有异议,点头说道:“既然这陈家哥儿喜欢流连花丛,那定然是配不上你的,可若只是今日满足他也不能一劳永逸。不如这样,你待会儿别出面,让李妈妈带着他先去找一个姑娘,在由我带人过去,抓奸在床,这样对父亲也有个交代。”
秦荷旎一听,对大哥的这一提议很是满意,“大哥真乃神人也。”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秦荷旌淡然一笑,神人又有何用?
不过既然不再多想此事,秦荷旌便也不再沉溺其中,又对秦荷旎继续道:“既如此,我便着人去安排了,荷旎你在莲蓉芳等候便是。”说罢秦荷旌便起身准备离去。
许是又想去陪那许清。
秦荷旎虽怜惜自家大哥,可从心底里还是看不上许清。
不过今日大哥心里忧伤,自己也就随着他去了,便也不再阻挠,冲着秦荷旌点了点头算是送别。
秦荷旎盯着刚刚关上的房门,许久没有收回视线,大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秦荷旎心中突然萌生一计,但又很快否认了。
罢了,罢了。
毕竟是自家大哥,自己也是不愿意看到他伤心的。
更何况,自己若真这么做了,那自己和他的兄妹情谊怕也大有损害。
秦荷旎如此一想,便也觉得有些疲乏了,便来到床边躺下,想要睡上一觉。
全然不知莲蓉芳内侧的窓纸早已被人捅了个洞。
一根空心小竹筒从洞里探出,一股莫名的气体从中析出,约莫过了一刻钟,莲蓉芳内已是烟雾氤氲。
莲蓉芳的房门“吱哑”一声被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两个秦荷旎从未认识的人。
“成了?”其中一男子问道。
男子身材魁梧,却不显强壮,反而一副油腻。
特别是他那肥腻腻的大脸,透着油光,让人有些心生呕意。
身旁的一小侍女,很是一脸骄傲,脆生生地答道:“那是自然,想我醉仙楼的宝贝,自然是效果极佳。”
这名小侍女秦荷旎并不认识,可若秦荷旌还在这儿,便会大为惊叹。
这小女孩分明就是许清身边的小侍女——玲儿。
莲蓉芳内所用迷烟原是醉仙楼为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准备的。
这第一次接客难免有烈性子的姑娘,只要帮着她们迈出了那第一步,她们也自然就会乖乖听话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会被用在秦荷旎身上。
玲儿扇着鼻间的空气,捂着口鼻,转头对男子说道:“陈公子,咱姑娘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可只有一点,你下药**秦家二小姐一事是你个人所为,与我家姑娘没有半毛钱关系。”
身旁的男子原来就是陈家公子——陈乾。
陈乾点头哈腰道:“知道,知道。我两家本就在说亲,清灵姑娘此举也是大善事啊。我自然是记着清灵姑娘的恩情的。”
陈乾说罢,许是心中又想起许清的模样,本就肥腻的大脸上露出一副色相,别提有多恶心了。
玲儿一个冷颤,却也急忙出口制止道:“不是要你记得,是要你绝对闭口不提。我家姑娘只是好心派人前来请秦小姐过去叙旧,这才撞见了你。但我家姑娘心善,极力维护秦小姐的声誉,是你自己出去大肆宣扬。我家姑娘还一时气极,自愿承认和你交缠,但你矢口否认,一口咬定那人是秦家小姐。这样一来,陈公子你自然也能得偿所愿。”
陈乾不是听不出这玲儿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嘛。
不过自己也不傻,现下只好应承,“是是是!都按清灵姑娘吩咐……哦不,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哈哈哈哈,玲儿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耽误了正事,这药效一过就不好了。”陈乾催促道。
玲儿知道陈乾当下定是精虫上脑,这些保证也算不得数,不过还好姑娘还有后招。
说这么多也是走个过场,便也点头,识趣地退下了。
还“顺便”锁上了房门。
陈乾看着屋子里已经悉数散去的迷烟,也不担心。
毕竟那等子事还是要双方都清醒才有意思啊。
想着,便快步来到床边,一双肥手向秦荷旎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