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没想到梁恒举竟会如此回答,有些生气,正想说什么,却被宫瑾抢先道:“梁老爷说得哪里话,咱兰青虽然恣意了些,却是极有家教的,若真做了什么出格之事,只怕也是受人鼓动。”
宫瑾话毕,其意味已然明了。
程进听后,很是舒畅,附和道:“是呀,我家女儿虽然从小没了母亲,但也是留洋归来。更何况还有萧夫人在旁提醒,是断不会主动做错事的。”
宫瑾听着程进的唱和,心里也暗叹程进果然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
梁家只是想将此事的过错归到程兰青身上,为了家族声誉,倒也无可厚非。
程进明知梁家也有求于萧家,有了宫瑾的照护后,更是将萧家的身份给摆在面上,无非就是想让梁恒举明白,今天不是大家是来谈事的,而不是来归错的。
若真要归因,那也是你梁家的错。
一旁坐着的梁衢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又感叹着宫瑾怎么会不帮程兰青。
昨日种种,梁衢已然明白,宫瑾是可以代表萧家的。
父亲若真想取得萧家的帮助,那就得让宫瑾高兴。
但宫瑾一直以来便有些不喜自己,所以要想让宫瑾答应帮助自家,就必得从程兰青这儿下手。
梁衢在厅上坐了这么许久,也想通了些许。
自己也算能体谅父亲得想法,若真能和程家结亲,也不失一个好选择。
想到这里,梁衢便终于正眼看向了程兰青。
刚好与程兰青四目相对。
梁衢又想躲闪,不过又想起,程兰青才是这件事的核心,故而梁衢这次直接“含情脉脉”地将目光迎了上去。
程兰青本就思念心切,现下见梁衢终于正眼看了自己,一时没忍住,倒有些润了眼眶。
梁衢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疼,念在她还怀着身孕,便投以安慰的目光。
程兰青便轻轻地笑开了,像是所有的委屈便都值得了。
梁衢有些内疚,但也没再多想,便转头继续听着。
“程老板说得哪里话,你家女儿自是知书达理的。”梁恒举尬笑道,算是主动砸了自己的脚,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三家在厅上待了这许久,倒是还未聊到正事,就这么拉锯着。
萧熠估摸了一会儿,觉得该说正事了,便看向梁恒举道:“梁老爷难道就不疑惑,程老板有意和你家结亲,怎得还需我家一个外家在场?”
梁恒举听着萧熠的询问,心里一喜,可算说到这里了,还算配合地说道:“哦?萧老板可否解惑?”
萧熠笑道:“既然程家都有意了,梁老板还未答应了。还是请您先回答吧。”
宫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听着萧熠一点点地将梁恒举引进来,默默地端起茶杯,还算愉悦地喝着茶。
程兰青早就按照吩咐,今日不许多说一句。
程进也是按照商议,让萧熠来提及接下来的事由。
梁恒举没想到萧熠竟还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无语,却也只能接应下来,道:“此等婚姻大事,恐怕还是得和二郎他母亲商议一下,恕我现在难以回答啊。”
梁恒举也不傻,又怎会现在就表露心迹。
梁衢也算猜到了父亲得回答,不过如今他心里也算认定了程兰青。
在父亲说音刚落,梁衢便意识到此时绝不能让程兰青失望。
便立即看向了程兰青,眼神里也夹杂着几丝身不由己的无奈,毕竟自己先前就是以“父母之命”为借口。
程兰青听着梁恒举的回答,很是沮丧幸又瞧见了梁衢的“关怀”,这才安心了不少。
“梁老板何必用梁夫人来推三阻四的。这样吧,只要梁家和程家结亲,作为祝福礼,我萧家便将内陆的货运管理权分一部分给梁家,如何?”
“当真?”
厅上其余五人,除却宫瑾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萧熠。
梁恒举直接出声问道,是因为他实在难以相信,萧家竟愿意为了程家至此。
程兰青又看向宫瑾,见宫瑾含笑着看着自己,便恨不得一把扑进宫瑾的怀里。
轻声说道:“谢谢你!宫瑾。”
宫瑾笑道:“我俩之间,还需说这些。”
这虽然是自己为了程兰青而提议,但萧熠也是顾及到了他自己和程进的情分。
加上自家本来就快要离开北京城了,什么货运管理权的也就不重要了。
萧熠不顾周围他人的目光,回道:“自然是真的。”
程进震惊地看着萧熠,一时也没回过神来。
没想到萧熠竟然愿意为了程家牺牲自己的利益,心里自然很是感激。
最边上的梁衢,一瞬间的震惊已然转成了窃喜,看来自己押得这张牌没错。
“萧老板当真愿意拿出内运管理权给我家?昨天萧老板不是连合作都不愿松口,怎得今天直接如此大方。”
不怪梁恒举疑惑,昨天连自己想要借船将自家的收藏卖往内地,萧熠都是委婉回绝。
今日竟然直接拿出管理权,这就不只是能够保住梁家现下,更能保住梁家未来。
要知道航运管理,光是过路关税就够一家富足,更别提这其中的油水了。
说也奇怪,这货运航线本该是在皇家手中,怎会到了萧家手里。
梁恒举如今也来不及深思,心里只是挂念着那管理权。
萧熠放下茶盏,便看向程进,程进自是满眼感激,萧熠看着他笑了笑,算是心领了。
若真成了程家与梁家的姻缘,也算是自己这次离开北京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梁恒举如今也来不及深思,心里只是挂念着那管理权。
“昨日未知今日之事,今日我和程老板可算是怀着诚意来你梁家,还请梁家给我们一个准话吧。”萧熠淡淡地端起茶杯,一口饮下。
自己的条件已经开得如此诱人,他不怕梁恒举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