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不懂，过生日是很开心的事情，为什么妈妈像是要哭了。
“妈妈，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你看爸爸给你买的蛋糕，是我挑选的呢！”
“走，我们点蜡烛！”他一手搂着程艺，一手拉着女儿。
母女俩坐下后，他拿出了打火机，将蜡烛逐一点上，又将客厅的灯关掉，来坐在清清的身边。
“好了，妈妈，现在，你开始许愿吧！”清清拍着手说。
“这——”她有些羞涩，“都这么大了，还要许愿？”
“过生日当然要许愿啊！”他微笑着说，“眼睛闭上吧！”
“妈妈，闭上眼睛，快闭上眼睛！”清清催促着。
程艺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混乱，一天的沮丧到现在也该结束了，能有一刻的开心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她不知道该许什么样的愿意。那就给女儿许愿吧，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永远不要有烦恼；再给他许个愿望吧，希望他心想事成，永远幸福吧！还能再许愿吗？她心里在问。不然也给自己许个愿吧，希望，希望……她想都不敢想。
他紧紧地注视这烛光中掩映的面若桃花般的脸庞，心潮涌动，情绪万千。而回忆更是一幕幕闪现出来……
“妈妈，你的愿望还没有许好嘛？爸爸，爸爸？”
清清见妈妈双眼一直紧闭，再看爸爸，也是魂不守舍。
程艺被女儿唤醒了，她的脸微红，羞愧万分，刚刚她想得太出格了。
高熙越也被女儿唤醒了，“噢，许好愿了吧！那我们来吹蜡烛吧！”
“嗯，清清，我们一起吹蜡烛吧！”她顺着他的话说。
三个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喔，太好了，太好了，可以吃蛋糕了。”清清欢呼雀跃起来。
他拔掉了蜡烛，她拿出了餐盘，两个人动作熟练，配合默契。
“清清，今天在外面玩的开心吗？”她边切边问。
“开心啊，我们去看戏了呢！”
“哦，是嘛，什么样的戏？”
“嗯，他们唱的我不懂，不过衣服很好看！”
“哦，那吃了什么呢？”
“哇喔，吃了好多好吃的呢，豆干，汤包，牛皮糖，还有小馄饨，烧饼……”
“你吃这么多啊，那现在蛋糕要少吃一点儿哦？”
“妈妈，你太坏了……”清清才知道妈妈是为了让她少吃点蛋糕。
“嗯，清清，听妈妈的话，你要少吃点，一会儿，你要睡觉了。”他看了一眼程艺，佩服她的机智。
清清听从了爸爸的话，吃了很小的一块蛋糕，而他们两个大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很快，清清便说困了要去睡觉了。
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清清确实也跑了一天，累坏了。程艺领着她去洗澡了。
这期间，他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默地沉思，出神地想事情。
终于，程艺安排好了清清睡觉，轻轻退出了卧室，合上了门。
“时间不早了啊。”她走到他的跟前，主动跟他说话。
“还好，11点，很多人还在公司加班忙工作呢。”他说。
“你也经常这样吧！”她心里关心他，嘴上也问了出来。
“你在关心我吗？”他因为她的关切之意，心中倍觉温暖。
“我……”她又被看穿了心思。
“过来坐！”
他的口吻仿佛是命令，容不得她拒绝，她唯有坐在他身边。一时间，两人又无言。
“有酒吗？”他突然问。
“嗯？”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家里有没有酒，什么酒都可以。”他又说。
她想了一下，“有红酒！”
家中有两瓶红酒，还是去年公司发的福利，她一直藏在衣柜的角落里。
“去拿来，我想喝一点。”他说。
“这么晚了……”
“去拿吧，我去找杯子。”他不容分说，起身去向厨房走去。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思考着，心里说“也好！”便起身去找红酒了。红酒在卧室里，她悄悄地进去，先看看清清，清清已经睡着了。她悄声取出了红酒，合上了门，退回到客厅。他已经洗好杯子等候了。
“睡着了吗？”他问。
“嗯！”她点头，把两瓶酒放在了茶几上。
“好像没有开瓶器。”
“没事，我有办法。我去厨房用水果刀。”
他拎了一瓶红酒进了厨房。
她坐着等了一会儿，很快，他出来了。
她看着熙越缓缓地将红酒导入杯中——杯子只是很普通的茶水杯，红酒倒在里面完全不相配。她苦笑着联想到自己和他，完全不相配！
“一人半杯？”他倒了一半，询问她。
她点点头。其实她是滴酒不沾，这次也算是破例吧！也好，一醉方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举杯，凝视着透明玻璃杯里面的红色液体，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Z市后，我对酒有了瘾，大概是要借酒消愁吧！”他的眼睛紧紧地盯她的秋水般的双眸。
他的话牢牢地牵制住了她的心，这次她不再回避。她看见他漆黑明亮的眼珠中自己的影子——在那些岁月的风雨中独自飘零的孤影——愁绪缓慢地升腾起来了，挥之不去。
她的嘴唇触碰到冰冷地玻璃边，她不在犹豫，闭上眼睛，一口一口……冰凉刺激的液体透过她的喉咙，一路向下游走……是这样的感觉！
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皱紧的眉，扭曲的脸，又心疼又心醉，一抬手，一仰头，直直地灌下去……
她等不及平时心绪，又自己动手将杯中倒满了。酒原来真是好东西啊！
他还来不及劝阻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又喝了第二杯。他心想：“好，我陪你！”他自己也倒上了满满地一杯，一饮而尽。
“没什么感觉！”她微红的脸，奇妙地笑了起来，“这个喝几杯也没什么事情啊？多少度啊？”
她伸手去拿酒瓶，认真地看起来，“咦，才13°啊，一般的白酒度数多少啊？比这个高多了吧？”
“白酒一般30几到50几度。”他说。
没想到她借此机会把酒瓶里最后的一点也倒入了自己杯中——半杯多一点。
“你……”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迷上了红酒，他不知道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喝。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喝酒的醉态。那是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们才相识不久。
“你，把那瓶也开了吧！”她灿若桃花地笑。
他被她绝美的笑容打败了，他摇摇头，又拎着另外一瓶去了厨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不再离开我。”他在厨房里这样想着。
等他回到客厅，她的杯子又见底了。
“咳咳……”她喝太快，被呛了。
他放下酒，来拍她的后背，“你怎么喝那么快，红酒不能这样喝的。”
“没事！”她扶着沙发边，摇摇头，“我还要喝一点。”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你都为我打开了呀，怎么又小气了。”她魅惑地笑着，伸手来抢。
他完全败给了她，任由她夺去，任由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给你也倒一点吧！”她只给他到了不到四分之一。
她左手端着自己杯子，摇晃着酒都洒出来几滴，右手端着他的杯子，送到他的手中。
“等一下，干杯！”她碰了两只杯子，“应该是这样对嘛？是不是这样？”
她满脸绯红，如荡漾的春色，不停的魅惑他。
“我先干为敬！”她温柔地举杯，又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
“不可以——”他的话没有了一点震慑力，她完全由自己主导。
“好，我陪你！”
很快，这第二瓶也喝光了。
她斜躺在沙发上，她觉得好奇怪啊，脑袋沉沉的，而身体又很轻快似的，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她知道他正向自己走来，她起身相迎。
“熙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叫他的名字。“熙越，我……喜欢”
喜欢这两字仿佛是藏也藏不住似的，她一定要宣之于口。
她仿佛是听见他在她耳畔说“你醉了。”
不，不，不，怎么会醉呢，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啊，她喜欢他，从始至终都喜欢他。她后悔了，当初如果她不离开呢？或许还会跟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吧！
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熙越，我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哦，不，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她扑进他的怀里，不顾一切地问他。
他没有回答她，任由她扑进自己的怀中，伸手去拨弄她的发丝。这张脸啊，真是如桃花艳丽啊，这双眼啊，真是似秋波朦胧啊，这艳红口，真是鲜艳欲滴啊！他怎么会不喜欢啊！
“熙越，越……”她迷迷糊糊地唤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她温热的唇触碰到他的唇，他的心中一阵颤动，随即想到当年的往事，那一次，在他的宿舍里，她也是“主动送上门”的，结果由他变被动成了主动。顾程艺啊，顾程艺，你这是要故技重施啊！我又不是君子，怎么能抵抗得住呢？
这只这瞬间的事，他已经强力地占据了主动，攻城略地……
客厅里沙发边，衣衫散落，沙发上女在下男在上，正上演着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窗外，一轮圆月笼罩着这个城市，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