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变冷漠了啊。”
我又回忆,停下脚步,仰望着学校的天空。
……
“哥,你应该去上学了。”她说。
她不用上学,她的实际年龄比我大十岁,之前说过。
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格,这点不会错。
但是语气明显变了。
虽然看我的眼神仍然一样。
……
我旁侧的那个男生,比我小上一截的男生,双眼泯然。
“你现在还写小说吗?”他问。
“不写了。”我说。
“你(春色)小说不是写的挺好嘛?”
“不知道怎么写啊。”
“你多看看小说啊,你都没怎么看过小说,当然没灵感了。”
“我觉得那玩意儿对我没用啊。”
“为什么?”他稍微挑了下眉。
“不是我所喜欢的。”
他没说话。
我俩走着,在下坡无风,苍深的叶却掠入了无声的天空,于云罅间逐渐缩小。
在教室,粉笔灰的痕迹在灯下风扇的摇旋中拖拽出长长的闪烁的灰色残影。
下课去向厕所的走廊挤满了人,人群在晃动中将自己的头颅映在黑夜中以白色墙壁为背景的学校教室的墙壁上,面容表情已是莫可名状。
一个教学楼内几十盏通明的灯。它与外界显的那样泾渭分明。
人影中的错杂交替使沉陷在其中的情感更难以言说,其莫可名状便来源于此。
白天黑夜,学校的十几天学习,就此告一段落。
回家时已不知如何。
在那样幽沉而又昏红的时间色,眼前所看到的世界仿佛印在了一张水彩中,浓裕的偏离,夕阳带给人拉远的回忆。
……
对不起,妹妹?
比起这个,我更应该感谢她。
此时她已远远的出来迎接我。
站在路面上,似乎路的中心只有她一个人。
周围的人影只是交汇在一起的水彩罢了。
如同夜晚的车群灯光拉扯成为流溢的缤纷。
而所有画面都向她靠拢,在我眼里,她成了中心,余晖也成了她头顶的光晕。
她面无表情的站着,在我眼里这所谓的中心,却是最为黯然的,她面朝着我,以至于背光的面脸成了一片模糊,我想仔细分辨,却分辨不清了。
稍一忽视便泯然众人的她,是因为面庞已失去了那熟知的笑意,开朗甚至是狂恣的笑,她的存在在我心底逐渐模糊,模糊到,近乎忘却。
于是,在心目中曾被代替的她的形象,又重新复活了。
那是我的姐姐。
我终于找到了姐姐的影子,虽然我曾一直想要将其当成我的姐姐,但是潜意识已不知不觉融入了,习惯了,甚至是接受了这个妹妹。以至于,她,那个比我大十岁的姐姐,杳然成为躯壳。
她还是她。
现在虚幻的妹妹依然存在。
那个名为姐姐的她依旧隐匿无踪。
却于魂灵之中,难以消弭。
却于这个难以蜕变的哥哥或者弟弟身上深深的扎根。
曾经的我无论如何敲骨吸髓都无法找回的存在,在漫长的一刻,喷薄而出。
但我,我真应该为其感到高兴吗?
两者之间只能存在一个啊!
妹妹空洞的行为,我在其平静的语调中也逐渐空洞。
冗长的回忆为何变得狭小?在那样平淡的生活中沉重到仅能存在其中一方。
我已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