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茎叶呈现出迷蒙的缬晕,织出一片绚丽的丝罗,它如蛛网般荡漾看,看似不堪间又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稳固。
我们行走在这由光铺设而成的林中曲道,周围的黯木逐渐稀疏,而后,我竟听到了汩汩的水声。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一种若隐若现的错觉,但随着我脚步的加快,其声响便愈加浓烈,充斥我的耳畔。
此时我像是看不见妹妹般,径直往声音的来源走去,不一会儿,我便看到先前被植草遮挡住视线的水渠。
我仔细往里头看去。
我的动作比较夸张啊——我是直接把头伸进了渠沟里,倾听从耳边流淌而过的嘶嘶风声。
那气流很凉,搞得我脑子好像浸泡在里头,脊背都仿佛被这股清流贯彻。
我目光追寻这涓涓的流水,看她缓缓攀上了一条光滑而长满青苔的石坡,钻进由上方拱壁积存已久的土块衍生垂下的绿色瀑布,又从另一端的瀑布沿着石缝悠悠钻上去。此时左右的坑壁已显得低矮,她从黯淡的石块间钻出,钻出幽深,钻出黑暗,于迎接着她的灿烂暖光下懒懒的崭露头角,在明彻的抚媚中变幻着曲线,多姿的舞蹈。在渠底,那光润的圆石,印漾着迷离曲折的网状水纹……
这让我想到那个在梦中无知蒙昧的井中少女,她在井中常常在阴暗潮湿中度过,只有正午的阳光才会短暂的倾洒至她的头顶,她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那双洁净软润的双眼则永远充斥着天真与对外界的好奇……
那融在水波间半透明的,深蓝与浅蓝交替的裙摆,如同绽放的深海花葵,在浮摇间托衬着那双使天籁都为之默然的眼睛。
我妹从头到尾没有提醒过,而我也从未注意到她。
……
我和我妹一起走过了那石拱。水直从右侧一直流到左侧,在群木深处不见了踪影。
我妹对我说,那水的来源就是之前看到的那条大河延伸出来的。往右走不远就能看到。
“你咋连这个都知道?”我问。
她回头看看我,露出了,我不太懂的微笑。
“好像多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我之所以不太懂,是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有点凄迷的苦楚。这种东西一般瞒不住我的,只需要从其眼神中便能看出。但是我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产生的因素。
光亮渐渐少了,前面变得有些凌乱起来,我妹突然变成一只狗,呃,变成狗这种事情不能她自己控制,有时就变了,虽然次数非常少。
我继续跟着她。
她很灵巧,在各种间隙中穿梭,相比起她,我就笨拙迟缓许多。
最后,出现了一个木屋。
“小狗”跳进我的怀里,我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