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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审判石

“皮耶尔的蔷薇苑,还有随红的克典。”

(蔷薇苑是皮耶尔里面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蔷薇庄园,而克典是随红里面的一座沿海小城市)

两个相去甚远的地址亮在虚拟地球上,最起码我是完全想不到这两个地点能有什么联系。

一个是有绝境花园美誉的庄园,另一个是则世界著名的海港,不说宫本小姐,就连好像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的克雷特斯小姐脸上都露出几分难色。

“会不会是项莫先生做的阻挠?”

半天我只能挤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克雷特斯小姐好像早有预想到,但这是个很快就被她放弃的想法。

“不会的,小丑一旦启动就无法被制造者控制,他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直接破坏小丑这一点。”

“——恩。”

村正小姐也点头确认,我记得村正小姐曾经有和周庭教授接触过,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她才会在之前战斗时把小丑一直藏在衣服里面吗?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照这样说这两处有一处应该是对的,但是。

“克典!”

克雷特斯小姐和宫本小姐异口同声的说出后面那个地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们两好像都对这个答案十分自信,好像都突然想通了什么。

“我居然忘了还有这茬,蔷薇苑的标识是,另一个圆盘的所在地。”

这是决定性的一句话,他由克雷特斯小姐说出。

凛冽的紧张感一下子在我们之间散开,克雷特斯小姐这句话就好像有魔力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好像中了法术说不出话。

“萨尔坦森的审判石。”

克雷特斯小姐再次说出一个名词,我刚在克雷特斯小姐来之前从宫本小姐口中听到过,那是项莫先生芸石计划的核心,完全体芸石的称呼。

“想要完成完全体的芸石一共需要四样东西,这个我不需要在解释了吧。”

“恩——”

我和村正小姐都点下头,这些我们刚才也都从宫本小姐口中知道了,至于小茜她也是,应该克雷特斯小姐事先和她说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克雷特斯小姐,只有宫本小姐继续观察上面的标识,因为相比起我们宫本小姐已经懂了。

“所以说这次被项莫抢走的圆盘是一件,然后存放在莱昂纳多总部的推助器是一件,而芸石本身则是在我们铃队的城堡里,最后一个就是下落不明的另外半个圆盘。”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然后转头看向圆盘模样的小丑,这个圆盘还真是一副对称的形状,想必另一半和这个长得也一样。

“但是,为什么会在蔷薇苑,那里明明——”

克雷特斯小姐拖着下巴,她好像想不通为什么另外半个会在蔷薇苑。

“难道不是因为达芬奇有段时间都待在蔷薇苑吗?”

小茜忍不住说,老实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芸石本身就是在达芬奇遗物里面发现的,现在被夺走的圆盘也是通过遗物中的线索在达芬奇最后的住所里找到的,这样想来,那下落不明的圆盘在达芬奇曾经呆过的蔷薇苑应该也不奇怪,可是这点上克雷特斯小姐又不可能想不到。

果然,克雷特斯小姐没过一会就说出她认为不在蔷薇苑的原因。

“我们莱昂纳多曾经为了分开保护芸石而收集过它们,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还小——也因此我们手上会有三件,这不是偶然,但是,那剩下的半个圆盘当时的莱昂纳多却怎么都找不到,当然,那时候没有周庭,也没有小丑。”

“那也就是说蔷薇苑其实已经找过了吗?”

“恩,据说是翻了个底朝天,整个蔷薇苑甚至连地下两三百米全都解析过了,但是还是没有一点迹象。”

那还真是有些不敢想象,应该是当时探知能力的魔导师帮助的搜索,但是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大力的去找。

莫非当时的莱昂纳多也想用整个所谓的萨尔坦森的审判石吗,应该不会吧,如果真那样还真有些骇人。

“那么还有半个圆盘果然还是在蔷薇苑吗?”

“看起来是的,肯定有什么是当年的莱昂纳多漏掉的。”

宫本小姐再次看眼地图上的蔷薇苑,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她好像又注意到什么。

“那么项莫他们肯定也知道蔷薇苑还有一个圆盘,毕竟周庭就在他们那边,不过从他们不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先拿走那边那个看来,想必他们现在也还找不到吧。”

“确实,那么蔷薇苑这边的我们可以先不管,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该什么时候出发去克典,路的话克典就在随红里面所以也不是很远。”

“还请您不要加上们,你又不会跟我们一起来。”

宫本小姐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看着克雷特斯小姐。

对于这件事,宫本小姐其实很早以前就和我抱怨过,也许是有难处,但是这种无论大事小事都全权推脱给下属的上司她是真的很讨厌。

“呵,说起来也是。”

克雷特斯小姐对宫本小姐的嘲讽只是轻笑一声,她完全不在意这种话。

——————————————————

虽然是在八月,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温度渐渐的也降了下来,也没有白天的那么折腾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今天比起酷暑,极度的寒冷感受反倒是更多一些,直至现在我都手指都还有些发紫。

“村正小姐,晚上好。”

“——恩。”

在讨论完之后的目标以及行动后克雷特斯小姐也如宫本小姐预料的一样离开了,对此,我们剩下的人也迎来各自休息时间。

我本独自一人在馆所的花园里散步,估计是想出来透透气,村正小姐不久也从房子里出来。

“那个,村正小姐。”

“——”

“你明明可以在大家面前也那样笑的,那样,我觉得很好看。”

“唉?——我——笑了吗?”

村正小姐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语气里明显表达出了她的疑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就是之前在——恩,这样嘛,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

“恩。”

我想说,但是在说的过程中又感觉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看错了,这种疑问很奇怪。

首先,我觉得村正小姐不可能笑是一点,另一点当时就是我也是只看到一下罢了,等到我想去确认时已经没了。

明明自己已经那样回应我了,但村正小姐的眼睛还继续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村正小姐看来,芸石计划感觉怎么样?”

我极力想改变现在的尴尬场面,但是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只能想到芸石,可能是今天一下子吸取了太多有关它的知识。

“问我吗?”

村正小姐有些不解,可能是问的有些突然吧,也可能是没有过人主动找她聊天,以前我不知道,成为村正之后应该是这样子。

这么说可能很没礼貌,但村正小姐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她的性格造就她无法和人正常交流,自然也就没法好好交朋友。

“恩,因为我觉得村正小姐懂的很多。”

摸着良心,这真的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在异端教裁会,就算是宫本小姐脑子里的知识和经验也有远不及村正小姐,十多人的记忆让村正小姐仿佛置身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我觉得她对此会有很客观的看法。

“是嘛——让我想想。”

村正小姐说着在一个木椅上坐下来,我也跟着坐过去。

“从利益上来看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案,但是——我个人意愿的话不希望那样。”

村正小姐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丝共鸣,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村正小姐也有认识的普通人吗?”

有关村正小姐过去的事情现在想来我几乎一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父母全是魔导师并且全在和天使的战争中牺牲这一点。

而且那还是发生在村正小姐继承村正之前,也就还是阿部华小姐时候经历的事情,在那之后,在她被当时的副总军长收养后所经历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

“我吗?——应该算有吧。”

“是嘛,村正小姐说话还是那么——”

“其实我很自私。”

就在我为自己理解不了村正小姐话时,村正小姐自己再次的开口,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村正小姐主动找话题。

“我个人对于普通人抱有喜爱和仇视两个极端概念,所有继承者的记忆结合起来就是那样,但是最后完全融合结果又是希望他们存活,我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我身为阿部华的原因,我因为自己的意志改变了村正本应公平的决策——?我脸上有什么吗?”

村正小姐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这是因为我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缘故。

“啊,不是,只是从来没见到村正小姐一次说那么多话。”

确实,我真的有点被吓到,随便算一算换做平时一星期村正小姐都不一定能和我说那么多话,这完全不像她。

就我来说,刚才的那么多话,要换做平时的她,应该就是一句:

“我觉得不应该使用芸石。”

这种极其单薄的简洁回答就结束了。

“有吗,是你太大惊小怪了。”

“啊,这样嘛。”

看来村正小姐对自己的惜字如金还没什么概念。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村正小姐竟然是这么想的,她居然认为是自己‘误导’了村正,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源头上就错了,使用村正的阿部华小姐,而不应该是阿部华小姐被村正使用。

“但是不说别的,我觉得村正小姐你在这里没有错,不对,是阿部华小姐你没有错。”

我的语气一下变得有些强势,感觉聊的有些上头,村正小姐好像对自己的本名也有一些敏感,在听到我叫她阿部华小姐后身体明显的动了一下。

“——什么?”

“在我的认识里现在村正的继承者是你,使用村正的也是你,你才是现在的唯一村正,而不是以前那些继承者,所以,啊,但是,如果——有什么隐情的话抱歉。”

说到一半的话一下子卡住,你们要说我怂也没关系,但想当然,我的看法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只是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阻挠了我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嘴。

我想这种继承制的东西应该都有自己的规则之类的,村正估计也有,我要是说到了那些规矩却还不知那对村正小姐未免也太失礼了。

村正小姐听了我的话不知怎的也半晌没说话,她好像有些惊讶,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开始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真说错了什么。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可,可那些继承者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村正小姐突然改变说法,看起来我应该没有触犯自己想的那种错误,但感觉哪里又有些不对,她紧接起身转头看眼馆所旁边的钟塔。

“总感觉,你说话就和我师父一样。”

村正小姐坦言道,而我则是对她这番话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巨大反应,应该说我和她的注意点并不一样。

“唉?和户田先生一样!?”

这里我要先说明一下,村正小姐的师父,也就是我口中说的户田先生,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是当时人尽皆知的剑圣,一个上位级别的魔导师,传说中的旷世决战也就是他也一名审判者之间的对决。

“恩,我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和我讲的,在我继承村正之前。”

村正小姐说着,右手伸向左边的肩膀,我知道她是想摸自己平时披在身上的那件黑色羽织,但很可惜,它现在并不在她的身上。

那件羽织也是户田先生留下来的东西,而之所以要比其他的更加珍惜,这是因为从某一角度来说,那件羽织其实可以算作是户田先生留给村正小姐的遗物。

“羽织的话我已经补好了,因为有空间切割附着,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多损伤。”

我这般说道,这也算是我唯一能为村正小姐做的事了,在白天和那三个魔导师的战斗当中,村正小姐因为某些原因将自己的羽织丢了出去,也就是在那时候上面被周围的火焰烧到一些。

“恩,谢谢,我自己对那种事完全没有办法。”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小时候和我妈学过一点而已,基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并不是我谦虚,而是我确实觉得比起村正小姐的战斗能力,我的那点技术完全就不值一提,而我们异端教裁会所需要的也正是前者。

“那你就错了。”

“嗯?”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那也只是碰巧,平时的话——”

“天生我材必有用,再或者说技多不压身,在古人的眼里可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是完全没用的才能,就好比如你比你的朋友多会一门外语,但这在你们国家里也并没有什么用场,那你会觉得这也是完全没有用的吗?没有什么才能是一无是处的,任何东西都有一个只有他才能完美发挥的地方。”

“——”

面对村正小姐的炮语连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也打心里佩服说出这番话的村正小姐,但话好像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村正小姐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脸上露出极其少见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这次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村正小姐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一和你说话,不光是我,就连我身体里的那些村正前辈们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村正小姐是和他们是能对话的吗?”

“差不多吧,相比起记忆,我感觉意识体才更加准确一些。”

“你们两在那干什么呢?”

就在我和村正小姐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一声呼喊传进了我们的耳朵,是宫本小姐。

“虽说明天上午不用早起,不过现在都已经快过十二点,你们两个都不累的吗?”

听到宫本小姐的话,我不禁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有一说一,我有一瞬间都不敢相信现在居然都这么晚了。

“居然都这个点了吗?”

我嘟囔道,因为我甚至都觉得现在只有九点左右。

“可能是今天的事情太多,时间观有点乱了吧,老实说,我也是刚才看了那边的钟塔才注意到的。”

村正小姐说道,然后在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便打算回馆所。

“哦,对了,米福,三代有一句想让我告诉你。”

(村正的第三代继承者)

“嗯?什么?”

“不要过分的否定自己的实力,你要反过来相信自己,示弱是给敌人看的,而不是给自己,如果不够相信自己的话,总有一天——肯定会招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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