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候老夫人的生辰宴,自从带着帷帽穿着青衣的朝云公主驾到开始,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生辰宴了。
没人再关心这场宴会的真正主角,甚至连主角本人都不关心了,要知道这位可是明王最宠爱的孩子,她一句话,盛宠的淑贵妃都要遭殃。可以说,她的态度,就是明王的态度。
朝云公主所在的地方,挤满了贵妇,而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苏草草,被挤到了一边。
苏草草:……
叶澜清似乎并未注意,被众人簇拥着到上首入座。苏草草自知不能坐在她身边,悄悄地去找了个能仔细观察她的角落坐下。
总觉得,今日的叶澜清有些不对劲。
比平时高了不少,腰也粗了不少。
声音,也有些低沉。
不过她很少说话,一般由身边的潇潇代劳,这点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宴席上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不过细听之下皆是巴结讨好假意迎逢。苏草草数着,这已是叶澜清喝的第五杯酒了,五杯过后她便会推脱不胜酒力,到园中散步,等宴会要结束时再回来,这是她的习惯。
果真没一会儿她就装做醉了的样子,由潇潇扶着起身,和身边的何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
苏草草垂眸,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同身边的人继续聊:“师姐同子虚师兄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了。”
骁勇候府的规模早已超过侯爷的标准。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叶澜清懒懒道:“这候府竟比月白宫还气派几分。”
潇潇皱了皱眉:“陛下向来讨厌奢侈浪费之风。”
“可不是嘛,东宫的月钱都被他一扣再扣,害得我都没有钱买首饰哄小羽了。”她轻声嘀咕道。
潇潇没有听清:“什么?”
身后有脚步声,她假装没有听到,捏了捏眉心:“有点晕,潇潇,你扶我一下。”
没有动静。
“潇潇?”她回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她身后,而潇潇已晕倒在地。
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眸色温润如玉,蕴含着款款的深情。有棱有角的脸上漾着另人眼花的笑脸。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男子。
然而叶澜清脸色大变:“许宋?!”
“朝云公主,好久不见。”许宋一笑,“本殿甚是想念。”
“你怎么混进来的?”她厉声喝道,往后踉跄了几步,意识有点模糊。
许宋上前一步,轻轻把她揽入怀中,笑的格外恶心:“公主可是觉得晕?放心,一会儿就不晕了,本殿今晚会让公主……欲罢不能……”
他说着,顺便在她的胸上捏了两把。
叶澜清:……不,我觉得恶心。
剧本里她是不能说话的,老老实实晕了过去。
许宋冷笑一声:“什么乌有公主天下第一,还不是屈服于我身下。”
他要拿下她的帷帽。
摘不下来。
感觉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怼在他的肚子上,许宋身体一僵,低头,看见一把尖锐的匕首。
怀中的女子冷声道:“恶心。”
不知为何,他竟听出了男子的低沉。
心中一慌,他撒开手后退两步,她稳当当的站在那儿,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趴在地上装死的潇潇也站起来。
“你们……”
许宋正惊疑不定,不远处宴席上却响起女子的尖叫声和瓷器破碎声,一群人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
中计了!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见叶澜清和潇潇没有动作,撒开脚丫子就跑。然而没跑出多远,耳边响起一声狼嚎,腿上传来剧痛,他摔倒在地,扭头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狼死死咬着他裤脚,抱歉而又凶狠地瞪着他。
对不起哦大兄弟,我咬狠了。
顺便把他往回拉了几米。
许宋:……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脱下裤子跑和提着裤子被拉。
他是个文雅的人,绝对干不出光着屁股跑的事。
于是提着裤子被拉到众人面前。
生无可恋。
“崽崽,干得好。”
带领着众将领的是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腰间挂着的金色龙符格外显眼。她命两个禁卫上前,把他押起来。
禁军头领问这白衣女子:“朝云公主,此人如何处置?”
朝云公主?
许宋迷茫地看看她,再看看站在一边的“叶澜清”,他早已摘下帷帽交给潇潇,凑到白衣女子身边,是一张与叶澜清有三分相像的男子的脸,叶澜澄。
他刚服了变声丸的解药,声音男女莫辨:“姐,说好了,加月钱的。”
叶澜清无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许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你……她……我……”
叶澜澄冲他抛了个媚眼:“许二殿下,许久不见,孤也甚是想念呢~”顺道捏了捏自己的假胸,“好软呢~是吧~”
那一刻,许宋想把自己的手切掉。
叶澜清踹了自家熊弟弟一脚。
身后有人闷笑。
这些人都是宫中禁卫,叶澜澄挺熟,嚷道:“笑什么笑什么?你们是嫉妒!”
叶澜清拿过潇潇手中的帷帽,扣到熊弟弟头上:“嫉妒你个大头鬼!闭嘴!”
头疼。
冷冷地看了许宋一眼,吩咐道:“骁勇候通敌卖国,意图谋害太子,把人带到陛下跟前,由陛下决断。”
“是。”
“在此之前。”她忽而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就需要许二殿下睡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