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玉此时十分愤怒。
她在书房外等了不知多久,看投在窗户上的影子一动不动,又远远看见后山一片亮光,心中起疑,大着胆子闯进去,发现她等了一晚上的表哥只是个纸片人,一路摸上后山,又看见表哥搂着叶澜清,马上就要亲上了。
换谁谁不气!
惠玉以帕遮面,呜咽出声,伤心欲绝地指控道:“表哥,枉我等了你一晚上,你却搂着别的女人逍遥快活,你可是忘了,当年你我的捡帕之缘?”
墨凛被打扰了好事,一脸不爽。他搂的“别的女人”倒对此颇为感兴趣,挣开他的怀抱,仔细听惠玉哭诉。
“当年,我去昭国,不慎将手帕遗落到花园中,是表哥亲自帮我找回,还细心叮嘱我,如此细腻温柔,表哥忘了吗?”
墨凛:忘了。
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捡到帕子不物归原主,难道要私藏?这等女子贴身之物,丢在他昭皇宫,被心怀不轨之人捡到,责任在昭国,自是要叮嘱两句。
事实证明,女子口中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大多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叶澜清看一眼墨凛,似笑非笑:“确有此事?”
他伸手揽她入怀,将她被晚风吹乱的额发别至耳后,声音冷凝如玉:“你信孤吗?”
“信。”
惠玉捏紧帕子,恨不得把叶澜清当场掐死。
忽然传来女子娇呼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草草脸色苍白,被商羽和孙彦舟搀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握着帕子捂着胸口,柳眉紧蹙,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惠玉,一副要哭未哭的模样,:“惠玉公主,还请不要这么凶,您吓着小女了。”
惠玉还未说话,青衣便呵斥道:“放肆!你这种妖艳货色还敢命令公主!以色侍人的家伙,就该滚到窑子里去!”
此话出口,众人脸色皆变。
孙彦舟厉声道:“卑贱奴婢,一辈子只知趴在主子脚下,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我师妹乃正经人家女子,岂容你信口胡说!长泽,放狼!”
叶澜清目光在孙彦舟和苏草草身上流连,若有所思:“相处十三年,却不知诚礼如此能说会道。”
“狗急了还会跳墙。”墨凛道。
“咱能换个比喻吗?”
不过惠玉可被这青衣坑惨了。
“诚礼师兄,不可如此。”那厢,苏草草含泪止住孙彦舟,看向惠玉,声泪俱下,“婉之自知身份卑贱,不配同公主说话,可公主为何要侮辱于我?婉之乃良家女子,名声至关重要,公主这是……这是要置婉之于死地啊!婉之自小在天机山长大,师父曾教导我们,师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主……公主这是也要把天机山往火坑里推啊!”
惠玉糊涂了:“我……我……”
苏草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一声,似要把心给咳出来。
“师姐!”商羽慌张道,“师姐!血!血!”
帕子被孙彦舟夺下来,雪白的帕子上的鲜血像一把匕首,扎得他心疼。
“毒妇!”他怒道,瞪了惠玉一眼,抱着苏草草匆忙下山。
惠玉都要哭了:“我……我……”
我什么都没干啊!
茫然中,听见叶澜清轻咳一声:“惠玉公主,你伤我师妹,这庄上,怕不能留你了。”
惠玉:“……”
“表哥,我什么都没做啊!你看到了!”她救命似的看向墨凛。
墨凛不想理她:“林木,送客。”
惠玉脸色煞白,猛地看向正在看热闹的高鹤:“高丞相!”
高鹤一抖,显然忘了自己是这事儿精公主她爹的丞相,犹豫半天,看向墨凛:“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要不……”
“要不你也走?”他冷冷道。
高丞相打了个哈哈:“算了算了。”
“表妹放心,孤会亲自给昭王修书一封,请昭王减轻对你的处罚。”墨凛很贴心地补上一句。
那就是非罚不可了。
她瞪了青衣一眼。
都是因为她!她才惹得表哥不喜!都是因为她!
“另外,孤不喜欢温柔小意之人。”
惠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见墨凛宠溺地摸摸叶澜清脑袋,咧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表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是吗?那太好了。”他冷笑,“林木,送客。”
叶澜清目送惠玉公主走远,心中毫无波澜。
“你都听到了。”
“嗯。你既不喜别人叫你姐姐,那孤就不纳妃。”
“你之前还想纳妃?”
“……”
墨太子在线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