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身上流淌着仙人的血脉,也饱含魔的气息,是天生的罪恶与强大。
意识停留在萧文川离去的背影,江禾满心的狂躁与愤怒,她身形似魔似鬼,飞快的离开一层追上了二层,登上二层的瞬间,她看到楼梯的缓台处处有一个牌匾,上面刻着——浮屠圣塔。旁边的墙上还有一行小字:除魔气、镇怨灵,邪魔退散,浮屠往生。
江禾有一瞬间的疑惑,为什么,她毁了灵脉后,依旧会被魔气侵染?魔气停留在何处?肉体中吗?这次又要如何出去魔气呢?剜下肉身吗?可笑至极,她也许再也无法消除魔气了。
江禾似乎闻到了那人的气息,她不停的向上走,终于在某一层停下,这一层非常特殊,没有隔断只是一个大厅,大厅中有一个雾气蒸腾的池子,池中有一白衣修士闭眼端坐在其中,他容貌似仙,神情冰冷,眉目间有痛苦之色,但是纹丝不动似乎在主动接受某一种惩罚。
“萧文川。”江禾呢喃了一声,然后一步步走入池中,雾气蒸腾间,她腰身曲线显露出来,眉目间的妆容也被洗刷掉,面容深邃而妖异,英气化作妩媚,杀气变作痴迷。
她淌着池水,一步步走向了正中央仙气飘渺的修士,缓缓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萧文川,你睁开眼,看看我。”
萧迟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愁事,神色挣扎,额头出现汗水。
终于,在江禾用手抚摸上他的面颊时,他忍不住睁开了眼,两人在极近的距离对视,萧迟愣住了,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神色懵懂而生动,落在江禾的眼中,顿时让她生出了一种恶劣的欺负他玷污他的欲望。
江禾抿唇一笑,红唇妖艳似血,眼中血光闪烁,红眸如妖,“萧文川,有人亲过你吗?”
萧文川好像忽然反应过来,脸颊忽地升腾红云,“江明空,你——”他嘴唇微启话没说完,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江禾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呼吸间都是那人淡雅的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云中,忘记身处何地。这暧昧而色气的氛围竟然让她眸中的血色竟然散去了一些,找回了一丝清明,她忽然想道,“萧文川啊,萧文川,我入了魔,便再没有和你站在一起的资格,再努力也不会有可能了……我怎么舍得,舍不得,放不下啊,萧文川……”思绪飘忽间眼中水雾凝结,泪水滴滴滑落,
萧文川终于是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江禾,退到水池的边缘,低下头,喘息几声,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会……真的产生了幻境……”他嗓音低哑,话语间是懊悔和难以置信。
“萧文川,我不是幻觉。”江禾欺身靠近他,。
“这玉不应在你的身上!”他竟是觉着这玉应该在修士易开的身上,以此为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完他盘坐在水中,开始吐纳运转灵气,似乎真的把江禾当作了心魔幻境。
江禾呵呵一笑,整个人湿漉漉的坐在了萧文川的怀中,曲线毕露,玉臂轻搂着那人的肩膀,就要再吻上去,可贴到他的身上,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正在从萧文川的身上缓缓了流露出来,“魔气?”不,与魔气极为相似,但似乎很斑杂,像是怨气戾气综合的气息。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萧文川。”江禾在这一瞬间是欣喜的,她似乎觉着那人从云端上坠落下来了,坠在了能被她够得着的高度。她欣喜的望着眼前的出尘容颜,然后眸中的血色缓缓褪去,半晌后,江禾目光复杂的退离了萧迟的身边。
浮屠塔,圣水池,洗涤魔气怨气,威力竟强大如此。
江禾身上的魔气被池中圣水净化得七八,可池对面的萧文川还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强大的魔气怨气,竟然比江禾还要严重吗,那时候他将她禁锢在浮屠塔的一层,想必是要隐瞒身体的异样。江禾心乱如麻,飞身离开了圣水池,匆忙的返回了浮屠塔的一层,然后飞速从储物戒中拿出伪装易开的服装一穿,随便在衣服上画了几个幻化血咒,这东西是那三年散修联盟期间得到的法咒,能以血为媒掩盖身形,不需要灵气,最为适合她。捯饬完后四下一看,才想起来她根本无法伪造萧文川那一手灵气拘束,暗恨自己太蠢,她一咬牙便想冲出浮屠塔去。可一想到杨用当时告诉她这浮屠塔随时会消失,她又忍不住担心萧文川。思来想后她一拍大腿,又冲上了浮屠塔的高层,一连走了七八层楼梯,忽然与正在下楼的萧文川碰面。
萧文川的目光有些疑惑而转瞬就满是歉意,“易道友,刚才实在是对不住,萧某——”他还没说完,面色忽然一变,他们脚下的楼梯开始颤抖,“走!”
江禾正有此意,两人一前一后飞快的下楼,然后在整座塔动荡摇晃之中推开了塔门冲出了浮屠塔,在两人冲出的一瞬间,宝塔沉入地底,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而周围的妖兽在宝塔消失的一瞬间,也忽然消失不见,周围又恢复了极致的黑。
这时江禾忽然收到玄灵珠的传讯,“少主,你在哪?”
江禾立刻回复,“我在中心处,当时在塔前发生了什么,你们现在在哪?”
片刻后传来了江义锋的声音,“当时妖兽疯狂攻击我们有许多人受伤,好在和我们在一起的几十人中有一个结界十分强的修士,我们一起给他传输灵气,一同支撑起一个十分坚固的结界,后来我们撑着结界躲到了边缘处,妖兽才不再攻击,现在正在格子的东南角。”
江禾送了一口气,压着嗓子对旁边的萧文川说,“今日禁锢之仇我易开记住了。”说完逃也似的朝东南角奔去。
萧文川从出来后,就没有说话,他一直在回忆刚才在塔中看到的身旁修士的样貌。他的身形和衣装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答案在脑子显现,可被他下意识的推翻。
“怎么可能呢,那是幻境。”压下心中的疑虑,萧文川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撑不住了吗。”然后立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轮椅,下一瞬双腿支撑的灵气消散,他坐在了轮椅上,神情变幻,一瞬间有些许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