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内青光卓卓,混黄的药水温度越来越高,若不是两人体质惊人,只怕早就被煮死在这里头了。
淳于艳希看着他伸手入水,在自己小腹乱摸,只觉的心底一阵发毛,那种想咬人的冲动直灌大脑。却也知他说的有理,若是把她当做女子,自然不会这么在意。可自己偏偏就是在意了,而且很在意。
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出声说道:“你若是不会,应该早说,我教你便是。”于是便告知武报喜如何按穴推穴。
武报喜照着她的指引,一阵推拿,突听她体内“啪”的一声轻响,手指之处,仍可感觉到一股气流奔腾。
“啪”一声巴掌打的清脆,武报喜左边脸颊顿时高高红肿而起,一脸怒容的紧紧盯着她,心中早已冷透了,也不与她争胜诉说,牙关紧咬,继续去摇那千斤顶。
“嘎吱"
“嘣!”
锅炉并未被顶穿,而是炉盖突然崩飞出去,气压一震,热气喷涌而出,之后又是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人精神百倍。
头顶陡然一亮,武报喜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站起身子,伸出半个脑袋,沿着锅炉边缘四下望去。
这是一件石室,面积不大,四周墙角堆放了不少金银珠宝,被炉火照耀,发出璀璨宝光。
石室里并无他人,这锅炉巨响也是没有惊动那恶鬼东王。见得无碍,武报喜这才翻身跃出锅炉。
淳于艳希却是见得炉盖打开,就已经飞身跃出,身子一震,便把身体上的药水抖落。转头看向那锅炉,轻轻叹息道:“倒是可惜了这一口好鼎。”
武报喜听她言语,这才注意到这不是一口锅炉,而是一方四足圆鼎,鼎身纯黄,刻有四灵图案,鼎口边缘有螺纹,正是那顶盖扣丝。心中啧啧想道:“这世界还真是现代感十足呢。”
一瞧那财宝,没有一丝犹豫,提着袋囊全部收走,最后连着那个变形的四足鼎一起收了去,这才顺着一条甬道走去。
淳于艳希见他如自己家一般的收拾好财物,这才跟着她一路而行。
从刚刚脱困的惊喜的之中慢慢淡出,心头绕起了愁思,朝他腰间看去,那里原本有的血迹被那药水侵泡,现在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是好了还是没好。
见他奔行无碍,应该是问题不大,念及此处,摇了摇头心道:“都说了要变成我的噩梦,我干嘛要为她担心。”
想到他的血液,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一时间很是矛盾,后悔不该说的太绝,断了讨要他血液的念头,可又不愿自己受委屈,任他要挟。
再想他也是奔着“真阳丹”而来,便有了主意,开口说道:“我需要你的血,你也需要我的,咱俩换一换。”
武报喜转头冷笑,道:“天魔血我会想别的办法获得,若是真没有,我就去找代替品,就不劳你费心了。”
淳于艳希见他不识好歹,也是冷笑一声,双足重重使力,身形飘忽一闪,便已经到了他的前头,顺带着把他按到在地。
看也不看他咬牙切齿的怒容,翻开他腰间衣衫,朝那伤口看去。
两排牙印仍旧清晰的很,一个个小洞皮肉翻卷,伤口并未恢复。淳于艳希稍稍皱眉,心中颇为佩服他的忍耐力,这般伤势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既然不愿换,那我就自己拿,你忍着点就是了!”说罢一指洞穿伤口,又从他的袋囊中翻找,取出数十个小瓶装盛。
武报喜咬牙冷笑,任她施为,只是被她一指洞穿伤口,仍是痛的全身发抖,冷汗淋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她后悔今日之事,日子长的很,咱可慢慢磨,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终有一曰,我武报喜一定要把你驯得乖乖巧巧、服服帖贴!想到这里,热血上涌,莫名地一阵激动。
可也不愿她现在就好过,打不过她,便恶心她道:“蠢鱼,来日我俩造娃娃,你可得忍着点,说不得见你冷笑,我便也不知怜香惜玉了!”
淳于艳希现在哪里会在乎他的说辞,只要有了他的血液,把那“魔蛊”压制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是问题。
“呵呵,随你说去,你若真是个大老爷们,如此小肚鸡肠,你瞧瞧有没有女子喜欢你才是,嘴巴逞能算不得本事,心不宽量不大,说得难听就是一个废物罢了!”现在心情大好,你既然敢刺我一句,我便全部还给你就是了。
武报喜却是听得一愣,原本对这仙女般的人儿倾心动情,不想却是个冷漠无情、狠辣凶悍的蛇蝎魔女。咬牙切齿,大呼倒霉之余,惟有暗叹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了。
又见她忽然挑眉媚笑,那股子诱人之意扑面而来。怒道:“你又对我使用媚术了?”
“是不是被我说痛了,那就对了。你果然是个小心眼的人,怪不得老天都不待见你,让你变成个女人。”淳于艳希见她越是气恼,心中越是欢喜,故意娇声端腔说话,展现自己媚态。
见她要张嘴,一报还一报的连忙捂住又道:“你自己的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别怨天尤人,我对你使用媚术又如何?你脑中蹦出的那些念头难道就不是你的念头了?你若坚定,又怎么会着道,说到头来,还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好一个自作自受!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这都能被你逃出来。”一阵阴风伴着黑气突然袭来,在甬道前倏然一收,东王从中走出,瞧了瞧淳于艳希,“啧啧”又道:“尤物就是尤物啊,我还真的舍不得吃你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见我脱困,便已经溜之大吉了,没想到你愚蠢的不行,居然敢来送死。”淳于艳希不是说假,而是真的在等他。
她的“百变魔衣”被拿走不说,百宝囊也一并被他夺取了,为了那“阴皇草”她可是煞费苦心,不比地上那个差了半分。
如今在那药水中侵泡,真元早已经恢复如初,又用仙体血液压制了魔蛊,现在的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见东王敢来阻拦,只有欢喜,哪有半分惊惧。
东王满心欢喜的回来准备享受大餐,却见到他们竟是逃了出来,心中喜乐变惊怒,也是不再分说,当先出手。
一条披红被他甩出,瞬间张开变成一抹幕布,朝着二人兜头罩去。
淳于艳希“哈哈”大笑,玉手五指成爪,隔空一捏。那幕布忽然翻转一罩,竟是把那猝不及防的东王包裹在其中。
“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这魔衣乃是我心神豢养,真以为拿到手就你的了?”
武报喜看得惊奇,这才想起娘亲提过一嘴。
这法宝可是分很多种,一是普通法宝,人人可以使用,再就是本命法宝,那可是需要温养在心神识海之物。没有想到她尽然会把心神豢养的法宝,披在肩头,换做任何人恐怕也不敢相信。
再说这使用之法,单单拿那剑修来说,一个是御剑,一个驱剑,这两者就有很大的区别。
御剑可是心神驾驭,到了高级境界,可以神魂离体,御剑千里斩人首级。但也因为是心神驾驭,若是遇到高人重创宝物,轻则重伤,重则致死。
驱剑却是不同,只是以真元驾驭,就是力道大大不如御剑,要是断了控制真元,宝物也就被抢夺了。
看那淳于艳希施展魔衣,就是第一种心神驾驭之法,心念既出,如臂指使。
东王被那魔衣裹着,一时化作滚滚黑气,一时又变为人形,在那其中挣扎可始终逃脱不出,连嘶吼声都无。
魔衣缓缓收紧,隐隐能听到骨骼“嘎嘎”之声,让人心中发麻。
武报喜见那淳于艳希动都不动,一手压住自己,一手继续拿瓶盛装自己血液,心中突然觉得自己跟她作对,毫无生趣,她这般冷漠之人,白白浪费自己一番心意罢了。
刚刚念及到此,便听她说道:“我取你血液乃是为了压制魔蛊,等我炼制了“真阳丹”,到时候分你一颗便是了。”
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哭笑不得,不知该是真的去记恨她,还是要去感谢她。
短短不过一天时间,就像是过了半生了一样,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从最初的欣喜到恼怒到怨恨,再到现在的迷茫,就似一场劫难,终究要死在她的手中。
“嗉”
魔衣一声轻响,紧紧的缩成一团,透过那帛纱可见里头有红光微闪,整个包裹就像是一颗心脏缓缓跳动。
淳于艳希招手拿回魔衣,缓缓打开,一颗丹丸浮现,隐隐冒着红光。她两指捏起,放在眼前瞧了瞧,一把放入口中。
只听丹丸里有痛苦嚎叫咒骂,顺着她的喉咙而下,直至不可闻:“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武报喜见得这一幕,惊的是目瞪口呆,看见她雪白的颈上,一颗弹丸鼓起她的皮肤,从上落下滑入肚子。那红光透过皮肤,把她内里血脉,呈现的纤毫毕现。
直到滑落丹田,这才蓦然一收,消失无踪。心中这才再次惊觉道:“对啊,她可是天魔体,对付这种恶鬼歹毒之物,正是其克星。不管她好与坏,没有拿自己炼丹已经是天大的万幸了,自己居然还跟她耍狠,这是何苦来哉。”
淳于艳希吞食了丹丸,这才对着武报喜眯眼一笑,道:“你这是什么百宝囊?要不咱们换一换?”
“我说不换有用吗?你要夺去便夺好了,只是这个仇就真的结下了。”武报喜自是极不愿意,见她一眯眼,就知定没好事。心中想到:“若能过得这关,一定好好修行才是,不然到处碰壁,还谈什么恢复男子之身。”
“我说要夺你的了吗?不换就不换。”淳于艳希说是不换,却并未停止在袋囊中夺去东西。
看着袋囊中的仙果丹药,金银珠宝,哗哗的被她拿走,见着喜欢的发簪,还往自己头上比了比。武报喜心中一阵绞痛,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拳就朝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