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清辉,柔和似水,在这没有四季的大陆,越发显得温柔。
离开了黑雾笼罩的东王山,身上的寒意也是消散一空,可自从那东王忽然出现,一股子森冷之意又蓦然袭来。让这月辉的温柔也变得恐怖起来。
淳于艳希放下武报喜,这才转身对着那黑气中的东王说道:“被我打掉了身子,居然还不死心?你在那墓地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出来了,你是求着找死不成?”
武报喜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也会说这么多的话,不由的就朝她脸上望去,见她双眼微眯,眉梢下落,就算是冷笑,也是这般妩媚好看,一时间竟是移不开眼睛,被其深深吸引。那股子异样感又上心头,只想就这么看着她直到永远。
“嘎嘎!你这媚术对我无用,还是省省吧。瞧你把那小子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的。你就算今日躲过了我这一关,只要这小子死皮赖脸的一直跟着你,就不怕你不动情,到时候那魔蛊就够你喝上一壶的。”
听得此言,武报喜心神巨震,瞬间恍然大悟,自己心境一向坚定,十六年来从未放弃过心中之事,却没有想到那股异样感无形无质,轻轻松松就突破了自己的心神,居然是媚术作祟。
又听到她身中魔蛊,便朝她胸口望去,魔蛊不是一般的蛊毒,虽都是邪物,却是实实在在的阳物,若想破除,还真就是“真阳丹”这种大阴丹药最为合适。一时间又是气恼又是羞愧,心道:“武报喜啊武报喜,别人可是用药救命,你确是用药变身,如何能比。”
又听那东王继续说道:“魔丫头,我还是先前那话,只要你从了我,我便帮你解开魔蛊,决不食言。若是不答应,就别怪我不知怜香惜玉了。”
武报喜不知他们之前说过什么,只看淳于艳希毫不为其所动,便知定然不会是好事。
果听淳于艳希说道:“放你的狗屁,几百年的老东西也想吃嫩草,你倒是让我瞧瞧你如何不知怜香惜玉!”
武报喜听得极爽,心中大乐:“对了,这才像是天生魔体该说的话,之前那闷葫芦似得,也是太惜字如金了。”又觉她声音清脆悦耳,又不失柔媚,真真是太过好听,不由想到那东王不会跟自己一样也好这口吧。
忙朝那死人头望去,一见他那样,还真就猜对了。
只见那东王的脑袋在黑气里咕噜噜的打转,眼窝中红芒乱闪,突然裂开大嘴“嘎嘎”笑道:“我喜欢,我喜欢啊。太诱人啦!”
武报喜一见那东王的蠢样,在心里连声“呸”他,一颗死人头居然也敢耍泼皮,没了身子的鬼东西,就是想要郎情妾意,莫非还能用那黑烟扑打不成?念及此处,又察觉不对,这是白白便宜了那鬼东西,便斜眼朝淳于艳希望去。
惊奇的是她也正望向自己,双目里似笑非笑,闪动的诡异的光芒,那种目光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东王见到淳于艳希不理自己,倒是和那小子眉目传情,嘎嘎恼怒,黑气爆涨,化作一张大网兜头罩来。黑气弥漫,遮天蔽月,使得有些明亮的夜晚陡然一黯。
武报喜蓦然惊醒,那眼神不就是自己看到野果子时的贪嘴吗!莫非她要吃我不成!想通这事,心中惊惧大增,“是了,是了,天魔体可是魔修啊!”
他心生怖意之间,一阵香风突然袭来,翻转间被淳于艳希提起夹在了肋下。
闻着她身上的体香,感受到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眼前又尽是她那跳跃的双足,武报喜像是喝足了一壶老酒,脑袋忽然晕乎乎的,什么耳畔风声呼呼,什么地面翻花过影,什么惊恐惧意,全都不在乎了。
“魔丫头,你如今连我伥奴都打不过,还想飞到哪里去,乖乖束手就擒,从了我才是。”耳畔突然响起那东王怪声,尽在咫尺,也把武报喜惊醒过来。感觉到腰上的手一紧,便随着淳于艳希跃上高空,看清了地面情形。
只见下面一片黑雾,缓缓收缩,那东王的脑袋就在那黑雾之上,正仰天望着自己,那闪动的红芒越发深沉,可想正在气恼之中。
突见他裂开大口,仰天嘶吼,道道黑气冲天而上,形成一股股黑绳,刹那间缠住了淳于艳希的双足。
“小心!”武报喜失声叫道,奈何经脉被封,就是相帮她也是不能,心头又是急切又是气恼,出声骂道:“蠢鱼,你倒是解开我的经脉啊!”
“哼!”一声冷哼,淳于艳希身子一旋,那黑绳便搅在一起,又一蹬双足,竟是踏碎了黑绳,冲了出去。
东王桀桀怪笑,却是越发恼怒,黑气翻滚紧跟在后,募得一收,只剩下一颗头颅,头颅吸收黑气血肉爆涨,顷刻间竟是变大了一圈,双眼中的红芒陡然变成绿色,森森大嘴中獠牙遍布,速度快了不止一筹,“嗖”的一声便到了淳于艳希近前,朝着她肩头一口咬下。
“哈哈,等你多时了!”淳于艳希不惊反喜,哈哈大笑,突然抓起武报喜就朝那大嘴中送去。
“咔嗤”
“啊!”
一声撕咬,一声喊叫。
武报喜被她一送,侧腰之上一阵剧痛,被那东王大嘴獠牙咬破衣衫,刺入肉中,如被无数尖刀穿肠,冷气倒灌入喉,呼吸不畅,仅仅一声痛喊,便晕了过去。
“吼!”
汨汨而出鲜血,确如熔岩剧毒之物流入那东王嘴中,只听一声怒吼,刹那间便将那头颅消融腐蚀,直至不见。
“呵呵”淳于艳希跃下地面,转头朝那头颅消失之地望了一眼,双眼如丝,轻笑说道:“天生仙体就你这鬼物也敢咬?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话音刚落,便见空中黑雾爆涨,一声大笑从中传来:“天生仙体果然是好东西啊,嘎嘎!”黑气鼓胀收缩,逐渐变小,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正是东王,此时的他已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锦衣玉袍,金冠束发,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真真是美男子无疑。
“你居然没死?”淳于艳希惊叫失声。当先的喜悦化为一空,脸色大变,心中惊怒交加,仍是不敢相信鬼物误食仙体血液还能存活,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恢复身体模样。
“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不敢相信会有这般咄咄怪事?”东王挑眉微笑,从空中一步一步踏下,一指脚边的武报喜又道:“可这并不奇怪,只怪你自己不懂造化,这人是仙体不假,却是个纯阴仙体,万万中无一,这还真得感谢你才是。”
淳于艳希紧咬双唇,心中大感懊悔,转眼朝武报喜望去,想到:“是了,三日前魔蛊发作,定是她到来之时,无情魔蛊乃是纯阳之物,以我和她的纯阴之体,定会使得魔蛊感到威胁而反噬。”
想到此处,心神一震:“对了,只要吸食她的纯阴血液,便可压制蛊毒,恢复真元,这东王还有何惧之有,想杀便杀!”一瞧武报喜的位置,正被那东王阻拦在中间,得另想办法靠近才行。
哪知那东王根本不给她机会,只见她望向脚下武报喜,便怒火中烧,五指成爪,锦袍一闪,朝她脖颈抓来。
淳于艳希目光连闪,双足轻点后退,摘下披肩一旋,便拧成一股长鞭,甩手就朝东王鞭挞而去。
“哈哈,来的好!”东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皮开肉绽也是毫不在乎,势要抓她在自己手中。
淳于艳希妙目一凝,止了退势,身形伏地,从他身下一闪而过,又一鞭后甩而去。
东王不管不顾,变爪成掌,转身一掌拍在她肩头。
本就失去了大半真元的淳于艳希,又经过一番厮杀,已经是山穷水尽,哪里还承受的住他这凶狠一掌,“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弹飞跌落在十多丈外的草地中,地形倒转,武报喜就在她身边。
“哈哈……”知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东王放生狂笑,心中得意想到:“仙体魔体一锅炖煮了,白日飞升便是指日可待。”踱步上前,只见淳于艳希并未放弃,而是伏地在那小子身边,吸食她的血液。
“啧啧”声不停,听着尤其恐怖,四周气旋飞舞,肉眼可见。东王心中大怒,栖身而上,朝着她当头拍下,想道:“绝不能让她恢复真元!”
淳于艳希吸的第一口,便觉得通体舒泰,如饮甘泉。那魔蛊压制的真元,瞬间恢复如初。听得风声袭来,看也不看他,对天就是一掌,气流喷吐而上,便把那东王顶飞。
“呵呵”一声冷笑,淳于艳希玉指一勾,那件紫色的披肩陡然冲天而起,舒展张开化作一条帛巾,“嗖嗖”朝着东王缠绕而去。
东王见她只是恢复大半真元,就有如此实力,那看似轻轻巧巧的一掌,气势却如排山倒海一般,力气之大,平生未见。那披红更是被她如臂指使,随着玉指而动,翻飞旋甩,自己怎么也躲不开。
猛的一声怒吼,全身化作黑气,与那披帛狠狠的撞在一起。
“啊!这是魔衣!”一声痛呼,黑气纷纷炸散,一块块肢体掉落地面,东王那惨白的头颅滚动两下死死的盯着淳于艳希,似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这等法宝。
“跪地求饶,可以饶你一命。”淳于艳希站起身子,歪头冷笑,盯着那个已经成了碎块的东王,又伸出一指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眯眼又讽刺道:“啊,对了,现在的你已经不能跪地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