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樊篱!你说说这是第几张投诉信了!我说你这几天是中邪了吗?我们是帮客人寻找真情,不是一针见血地道出旁人的虚情假意,你还真以为我们跟欺诈师是一个档次的吗!你你你,你要气死我了!”转椅上的这个人是樊篱的上司,“诶呦,要不是看在顾老的面子上,我早就......”两人眼神交汇,那人心虚地按了按太阳穴。
“我这几天有点儿烦躁。”她望着那盆绿萝出了神。
“得得得,一个个整天在那儿林妹妹附体,这几天你也不用接单了。”
“不接单?”
“怎么?想把让我这小门面被投诉信压垮吗?”那人站起来,冷漠地看着樊篱,“你这人就是心冷,得想个法子让你的化冻。”
她回过神来,化冻???
“最近有个项目,是......”
什么?“是过去的,过去的爱情。”
“说清楚点儿。”
“晋朝的吧,让你来历练一下。”
“要穿越?”
“算是吧……”
“怎么穿?跳江?投河?出车祸?”
“女频小说无脑偶像剧看多了吧!”
“那怎么办?”
“看起来你还挺有兴趣的。至于方法嘛……就是你死一回。”
啊?!
“大人,时辰到了,该更衣了!”
谁?是谁在说话?樊篱一睁眼便被阳光刺到了,她翻了个身子,“艹!”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一个侍婢匆忙跑进来,身后还跟了一群侍婢。她扶起床底下的樊篱,“大人可还好?”樊篱捏了捏鼻梁,这床真tm小。这就穿过来了?太草率了吧!这一群人是怎么回事?丢人丢大发了……
“你是??”樊篱鄙夷的看了看身旁这个,这个有颗媒婆痣的小姑娘。“贱婢是瑶瑶啊!大人不记得了?”“不不不,许是刚才摔倒了脑袋,糊涂了。”
“大人您吓坏我了!先来洗漱更衣吧!”瑶瑶挥挥手,身后的侍婢们站成一排,端水的端水,拿衣的拿衣。“这是几时了?咱们一会儿去哪儿?”
“已经辰时了,咱们给您更完衣一会儿陪卫公子去寻山简将军。”山简?卫公子?莫不是卫玠?我的头头是那位英年早逝的美男子?啧!
“怎的我今儿能穿女装?”樊篱瞧瞧铜镜里的自己,模样没差。
“大大人说什么傻话,您一直都穿得女装啊!这是公子特许的。”
“哦哦,诶呀,这几日忙得我记性大不如前了!”
“大人恕罪!小的只是,只是......”扑通一声,瑶瑶便跪在了地上,她这一跪,连带了好些人。
“起来起来,怎么动不动便要跪?女孩子不得爱惜自己吗?”
“谢大人。”瑶瑶不晓得自己的主子是怎的了,说不出的感觉。
“公子,樊大人来了。”卫玠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阿篱来啦!”这,樊篱惊住了,果真配的上“璧人”这一称号。
“公子安好。”
“安好。”卫玠伸出手刚想扶下樊篱,顿了一顿,却又退了几步,今日,今日怕又要被许一门亲事。
“公子,时辰到了,我们启程吧!”
马车先把粉丝引走,樊篱带着卫玠从后院出发。“阿篱用膳了吗?”
“没,我刚起。”语落,樊篱便打了个哈欠。卫玠笑了笑,道:“先停一下,你在车上等我。”卫玠掩面下车,过了一会儿提着几包东西回来了。“给你,都是你的。”
樊篱一看,喂猪呢?“公子你也吃啊!”
“诶,我就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话音未落,樊篱将一个桂花糕塞进了他的嘴里,“先垫一垫,不然你这弱身子撑不到地儿。”卫玠的脸有些发烫,扭过头对着风吹。“公子小心,容易着凉。”樊篱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搭在卫玠身上,“您进去歇着,我来驾马。”
“你来?你知道路吗?”
“呃……好似,不知道。”
卫玠轻轻地挑了挑嘴角,“我就坐在你身后给你指路,光靠你指不定把咱俩带到什么山头上呢!”
“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樊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本以为他听惯了赞美之词,谁知话音刚落他的耳朵便红了。
辗转了几个山头,终于到了另一个城镇的将军府。
“卫公子可真是生的一表人才,到也不虚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将军过誉了,卫某只是一介布衣,不过是晓得一些玄学,按照先人的法子班门弄斧罢了。”
“先生不必谦虚。咱是粗人,也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我有个闺中女儿,也是到了年纪,若先生有意,咱们结个亲?”山简头回见到卫玠是他在与人论辩,一眼便认定了这个女婿。
“将军怕是说笑了,卫某人......”
“我敬先生一杯,当给先生接风。”山简打断他,说着便站起来敬酒,樊篱走上前,道:“我家公子身子虚,不宜饮酒,家中夫人也有嘱托,这杯酒,我替我家公子干了。”
“这......”
“阿篱,不必。”
樊篱举起酒杯,一杯白酒下肚,火烧一般辣,烈酒顺着喉咙进入五脏六腑,灼得心要炸裂了。
“阿篱!”
卫玠扶着樊篱,“将军,可有厢房?”
“有有有!来人呐,快送公子去厢房!”
“告辞。”卫玠扶着樊篱走一步歇三下地离开。
“将军,您看这......”
“过去戴叔鸾嫁女,只嫁给贤人,不问地位贵贱,何况这卫氏是权贵门户有名的人呢!再者,他对区区一个侍婢都这般关怀,我儿嫁过去不会受到亏待。”山简示意让女儿从帘子后面出来,“乖闺女,你觉着呢?”
“嗯。”
“阿篱你是不是疯了!”卫玠一边喂她热水,一边用帕子擦着樊篱脸上的汗。“公子这是哪里的话,阿篱跟着您就是要顾您周全,您身子弱,这烈酒我自己都受不了,要是您喝了,指不定要出丑呢!将军刚才不是说要让您当他女婿吗,可不能在未来的岳父大人面前......”
樊篱你怎么了?话变多了不说,还有些油头。
卫玠背过身子,“你明明知道......”
“公子嘀咕些什么?”
“我是说,那姑娘要是不愿意怎么办?”卫玠扭过来盯着脸颊泛红的樊篱。
“怎么可能!您就光这倾城倾国的容貌就让人沉迷,更何况这满腹的才华,那个女子不心动?”
“那你呢?”卫玠凑近过来,“你可曾倾心于,于何人吗?”他离得近,哈出的口气撩得樊篱有些迷晕晕的。“公子在说笑些什么,我一直是您的人,绝无二心。”
“我不是指这个!”卫玠突然站起,“咳咳!”他揉了揉额头,“你先休息吧。”
樊篱望着他的背影,是在顾及这个“阿篱”吗?还是真在担心山简将军的女儿的心思?
“这位,大哥?可方便我见一下你们小姐?我们大人想与你们小姐谈谈心。这是一些心意......”瑶瑶取下一袋银两塞到守门的手里,她见守门的有些动摇,乐呵呵地道了声谢谢,便摆摆手让樊篱进了内院。
“小姐?”
坐在石凳上的小姑娘回头,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眼睛又回归成了一摊平静的湖水。“您可是卫公子身边的那位,那位女官?”
“是。今日我是替我家公子来问问您的心意。”
“啊?原来,原来卫公子是位心急的人。”小姑娘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公子是位冷静的人,只是,终身大事还得要细细考虑。”
“可是我未曾与他交谈过,您最了解他,可以跟我说说吗?”樊篱愣了一下,这副恋爱中沉醉的小女生模样,自己好像也曾有过。
“小姐说笑了,我哪能是最了解公子的人呢?就昨日他还......”樊篱笑了笑,“您要是想了解他,成了公子的枕边人不是更方便吗?”樊篱想用药,却没再用,历史里他们是琴瑟和鸣的。
亲事大抵是说成了,只是为什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是废话吗!亲手把一位美男子送了出去,搁谁谁不难受?
“恭喜啊恭喜!”
四面都是祝贺声,唢呐锣声震得天响,祝福拜礼声接连不断,卫玠却还是那一副冷冷不他言的模样,见有人来也只是礼貌性的微笑。“公子,今日大喜呢,让有心之人瞧见了不好。”樊篱站在身后小声说道。
“好。”
卫玠不饮酒,到了房里也镇定如常。山氏以为他是忆起了早逝的乐氏,便没再多想。
卫玠以往出门便被人围观着,谁知成亲后那些脑残粉丝毫不消停,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夫人那边更是禁止他与旁人交谈,仅是偶尔与樊篱谈些玄理。
“阿篱,你知道吗?我有次占卜预见中原会大乱,你愿意同我南下吗?”
“当然,无论公子去哪儿,阿篱都跟着。”
樊篱知道,历史就是历史,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卫玠死了。
“大人,公子托我留了封信给您。”
阿篱,你走吧,我不用你给我陪葬,我就希望你好好的。
阿篱,我预见你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是个自负的人,当初为了知晓你的心意低下了头。我,我对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怕是我还没有弄懂的玄学。
阿篱,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曾倾心于我?
我在开什么玩笑,现在的我应该什么都听不到吧。我不该自私,自私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是个女孩子,却为了保护我活成了一个糙汉子。
阿篱,我喜欢你......
樊篱感到有泪划下,是这个“阿篱”的心吗?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这样疼,又是这种感觉,失去的滋味,心碎的滋味。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呢?师傅!往回走!回去!”
“姑娘,这......”
“我付你双倍银子!”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阿篱,你听这雨声,多好听呐!
“好听,特别好听!”樊篱掩面痛哭。
樊篱来到卫玠的坟前,“公子,我是阿篱。”
七七后,“夫人!公子,公子碑前是......!”
老夫人看看,摇了摇头,“合葬吧。”
“点点是,离人泪。我儿啊,你真心不曾错付!”
樊篱惊醒,枕边被一摊泪水沁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