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晚上的风刺骨的冷,清清冷冷的月光似乎只洒在那个病房落地窗前的瘦弱身影上。
“已经霜降了吗?”
“你已经走了两年了呢,姐姐。”
“明明知道我不怕鬼,怎么也不来梦里和我说说话啊。”
乔黛丝绸一般的青丝还挂着水珠,宽大的病服松垮在身上,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盘膝坐着,安静的令人心疼。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乔黛抓起床头柜上的金框眼镜,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她没有穿鞋子,白白嫩嫩的小脚露在外面。
病房在五楼,急诊室在一楼。
外面的风还在呼啸,她迅速走下。
急诊室里十分嘈杂,一群看起来像小混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
一群医生护士推着一架担架冲了过去。
手术室的灯亮起。
乔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瘦小的身躯也没法在人群中看见什么,只能回了病房。
她回去就睡下了。
风反而越来越大了,一点儿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乔黛刚刚合上眼睛,病房的灯亮了。
是刚送来急救的那个人吗?
“边宸,男,17岁,重度抑郁症”
经常照顾乔黛的护士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他以后就住在你病房里了啊,别闹不愉快,懂?”
乔黛刚刚适应光线,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医生把边宸转到病床上后,就离开了病房。
大概是刚做完手术麻药劲还没有过,边宸依然睡着。
乔黛已全然没了睡意,坐在床边打量着他。
他的睫毛长长的,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就像邻家的翩翩美少年。
乔黛的目光向下,看到了边宸的手,手很好看,细长骨感,却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柔软。
但手腕上的伤痕,是触目惊心。
乔黛不知道是什么让边宸如此伤害自己,或许是抑郁症?
她不知道任何关于抑郁症的信息,她的记忆里只有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医院和无人问津的病房。
“边宸,边宸.....难道是边家?”
见边宸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乔黛转身,又对着落地窗坐到地上。
今天,是乔黛姐姐乔熏的生日。
乔熏走了两年了,就在这间病房。
她13岁的时候随姐姐嫁进边家,才得以被人照顾。
后来乔黛才知道,这家医院的院长,是边宸的姑姑边琳。
乔黛是早产儿,先天性心脏病。
父母觉得她是累赘,并没有留下她的意思。
是乔熏顶着被赶出家门的风险带走了乔黛。
辗转了城里所有的大医院,没有一个医生敢确定乔黛能不能活到18岁。
“姐姐啊,你说要永远陪着我的.....”
“哼,反倒走在我前面了。”
正想着,乔黛听见边宸醒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乔黛愣住。
那个华丽的像油画里走出来的男孩子,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像一潭死水,丧失了生机。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边宸也不说话,起身下床离开一气呵成。
过了一会,传来缓慢而井井有条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