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大厅里熙熙攘攘,这是约纽瑞学院每年都会举行的夏季入学庆典,整个小镇的人都会进行庆祝,保佑那些与鬼族斗争的勇士能平安归来,祝愿他们能变得更加强大。各种肤色的人穿着绚丽的异种人传统服饰欢快地起舞,歌声与笑声汇成一片,不少少女少男相拥而吻,对于不知明天与意外哪个会先来的异种人,及时享乐是他们生活的信条。
“穿着几个世纪前流行的衣服,像个木偶一样傻乎乎地转圈,然后乘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发泄一下自己的欲望,这就是庆典吗?呵呵。”秋曦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通过大厅的落地玻璃幕墙看着那些手舞足蹈的人群,泛起轻蔑的冷笑。
秋晨很无奈地看着秋曦,他果然一点也没变。秋晨望了一眼钟楼,说:“入学仪式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确定吗?如果参加了入学仪式,就没回头路了。”秋曦收起冷笑,郑重地看着秋晨。
“啰嗦”秋晨说完就从天台跳下,右手抓住下一层的窗台,反复几次便到了地面。在秋晨到达一楼的瞬间,秋曦已经在礼堂大厅的门口向他招手了。
一阵清脆悠扬的钟声过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平静,大厅里一条红毯直通礼堂中的一个高台,红毯旁的人们纷纷挺直身板,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处,左手自然下垂紧贴大腿外侧,这是他们通用的军礼,虽然载歌载舞,但他们的本职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军人。早已在大厅里准备好的乐队开始演奏军歌,不少人纷纷跟随音乐唱出声来,但在秋曦秋晨他们心里,这与其说是唱歌倒不如说是在怒吼。
一群人排着整齐的队列从礼堂大厅的门口缓缓走入,他们是今年的新学员,脸上豪气万丈,写满光荣的是自愿的,满脸不甘与失落的则是被迫的,与秋晨一样是被考核官抓到这儿来的,而最后的那两个则有点特殊,脸庞棱角分明的那个男子是像在看杂耍,嘴角微微翘起,一副欠揍的模样;娃娃脸,男装女相的那个男子则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管看见谁都是瞪着眼,但却始终也不让人觉得凶恶,反倒有几份可爱。
这些新学员将从今日起正式入学,在毕业后会获得具有天人身份资格的勋章,然后跟着学院的战斗组去全世界猎鬼,减少鬼对天人的损失,像这样毕业后直接分配工作的学校着实不多了,不光福利好、工资高、工作自由时间充足、还能免费去世界各地旅游,而且连后事都会准备得妥妥帖帖,但秋晨所在意的仅仅只是一个能进入异种界的机会罢了。
在院长宣读完学院院规后,所有新入学的学员都会进行宣誓效忠于天人,并且向在座的人宣读自己的理想与志向,旁边的翻译官会用俄语翻译给在座的人们。
学员并不多,过了不久就轮到了秋晨和秋曦,所有人的志向无非就是钱名利罢了,下面的人也麻木地进行祝贺,就好像一场事先安排好的话剧。
秋晨缓缓走向讲台,沉默了小会,等到大厅逐渐安静了才开口宣读他的志向:“我要改变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让强者不再追名逐利,让弱者不再任人鱼肉,让所有男人不再懦弱与懈怠,让所有女人不再物质与堕落。”翻译官愣了一下,看着秋晨似笑非笑,但最后还是笑出声来,还用中文对秋晨进行嘲笑与挖苦,随后又用俄语向在座的人翻译,接着整个大厅的人都忍不住狂笑起来,各自的嘴里都念念有词,连院长也尴尬地撇了撇嘴。唯有三个人没笑,秋曦、秋晨还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女,少女也是新学员。
正当大家狂笑时,秋曦闪电般突进到翻译官面前,伸手为爪抓住他的嘴唇狠狠扯下,秋曦的右手上多了一小块带血的皮肉,翻译官的嘴唇连同整个下巴的皮肉都被扯了去,鲜血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喷涌而出,只是顺着下巴的骨头一滴滴散落在红毯上。在秋曦抓住翻译官嘴唇的时候就说:“你要是敢出声就把你舌头也扯下来。”以至于刚到嗓子眼的惨叫又活活噎了下去,哪怕被扯掉嘴唇也只能呜呜的哀咽,人们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便觉得自己被千斤般的重量所压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艰难。
异种界的血统压制!体内非特量高的异种对体内非特量较低的异种能天然形成一种压迫感,差距越大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现在是我宣读自己的志向了,我的志向就是扫除掉所有阻碍他实现自己理想的障碍。”秋曦指向秋晨,然后笑着对在座的人说,笑脸让人心里发寒,接着又看向了那个少女,换一张阳光温和的笑脸,然后将手里的那块皮肉扔在地上,说:“快去医务室吧,还能植上。”
自始至终,秋曦都是讲的英语,秋晨也就只能听懂只言片语,但看着地上挣扎痛苦的翻译官和下面惊恐愤怒的人们似乎也明白了些许。
“走吧,秋晨,这个仪式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们不必在这儿浪费时间。”秋曦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不屑地看向下面敢怒不敢言的人们,秋曦在不讨人喜欢上一向颇具天赋。
秋曦带着秋晨来到图书馆,给他挑了几本书,说:“这是几本翻译成中文的自然科学书籍与异种的相关介绍,对你很有用。”
秋晨接过书并没有打开,而是好好观察了一下这个图书馆。图书馆建在教学楼的地下,可能是因为处在大陆极北之地,所以不必过于考虑防潮,更加注重剧烈温差对书籍的影响。图书馆分为三层,中间是阅读室,四周皆是书架,有不少罗马柱,秋晨此时所在的第一层为科斯林罗马柱,顶部雕着繁复美丽的植物花纹与图案,几百年过去后,原本洁白的大理石表面出现了一抹米黄色,更显古朴与庄重。
书架由亚寒带硬木制成,不仅极为坚固,而且有着一股百合花与松脂混合的特殊香味。书架的排布毫无规律可循,所以整个图书馆仿佛一个由书架组成的迷宫,每层中央阅读室的圆柱旋转楼梯来连接图书馆的各层,这样的结构将原本应该是最安静的阅读室变成了图书馆最热闹的地方,常常被一些喜欢安静阅读的人所诟病。秋晨可不在乎这些,虽然他学的是文科,但对于自然科学的理解能力并不低。
秋曦去了地下第三层的图书馆,越往下图书的历史就越长,第三层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古书和一些与异种有关的文物了,第二层是近代的一些书籍与物品,秋晨所在的第一层属于现代书籍,还配备了电子书等一些现代产品。秋晨看见了那个少女,那个今天在庆典上唯一一个没有取笑他的少女,秋晨心里有种莫名的庆幸——至少也不是所有的异种人都认为他的想法很可笑。
秋晨小心地偷瞄她,最觉得她与那些其他的异种人的不一样,或许她也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理想,或许她与自己能成为同伴、一起奋斗,秋晨不敢再往下想了,挺了挺腰板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