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雪下午像启涩轩请了病假,其实只不过想去“Black Dog”酣畅淋漓一番。
一直以来,白暮在喝酒上面都严格的控制她,就是因为她还是个高中生。
所以,今天她要打破这个禁忌,白暮不知道她已经去找了付百,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就让他一直蒙在鼓里。
在她看来,只要让白暮知道他已经解除了威胁,他绝对不会再收留她。
付雪雪背着书包刚想走进“Black Dog”就被一位身穿黑色领扣上衣,戴着灰色的鸭舌帽的高大男人拦在门外。
原本还想负隅抵抗,横冲直撞的付雪雪直接退缩到阶梯下,目光怒视着这个大个子,眼睛充满了燃烧的火焰。
见他对那些虚伪的成年人俯首称臣的模样,纵使心中有着万千不甘,但是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闯入这片领地。
那个黑衣人瞟了一眼来回徘徊在垃圾桶旁的付雪雪,在另一个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声后,便来到她的身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片。
“如果你能在一小时内把它卖掉,我就让你进去,怎么样?”这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冷哼一声,嘴角的微微上扬让人很不自在。
付雪雪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完全把付雪雪当成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居然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利用别人。
她虽然只是高中生的年龄,但是在派对上她曾经也叱咤过风云。
只是自从白暮不允许她接触酒精后,她当然想表现成纯洁少女的模样,不希望让白暮对自己有什么偏见和厌恶。
无论如何,今天她也要解放自己按捺了许久的欲望。
付雪雪一把将白药片的袋子紧抓在手心中,瞪着那个男人一眼,不屑的说道,“最好记住你的话。”
那个男人耸耸肩,瞥了她一眼后,才继续站在门口的阶梯上,对那些勾肩搭背,着装靓丽的成年人点头哈腰。
付雪雪漫步在“Black Dog”的周围,虽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是她却无从下手。
如果她找错了任何一个人,自己甚至都会成为警察抓捕的对象。
若让父亲知道她的女儿干了什么不法的事情,他也许再也不会允许白暮和她见面。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谨慎的游走于“Black Dog”的周围。尽管在街道的对面有更多的人来人往,她也无视这隐藏在无形中的繁华和更大的成功。
她蹲在停车场的台阶上,准备伺机而动。
当一个戴着墨镜,手上套着几枚沉甸甸的金戒指,满脸横肉,看起来有些年龄的男人映入眼帘的时候。
付雪雪双手插着口袋,箭步直冲到他的身前,直勾勾的仰视他一会,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露出装有药片的袋子给他看。
那个男人确实感兴趣的瞟了一眼,但是也仅此而已。他瞪大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故意如此,很有喜感。
付雪雪忍住笑意,仍然装作一副专业的样子,神秘兮兮。
“怎么样?”
“还真不怎么样。”
付雪雪怀疑的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想着他是为了压低价格才使出的伎俩。
所以,她坚信自己的“货”没有问题,成色很好。
“绝对是好东西。”
“如何证明?你先尝一口,然后我再考虑一下。”
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的慢慢靠近付雪雪和他保持的安全距离。
直到她被逼迫的没有办法之时,刚才还狰狞着面目的男人突然被打倒在地。
付雪雪惊恐的神色还没有缓过来,白暮就立在她的面前,拽着她的手腕,恶狠狠的盯着她说道,“Black Dog不是你自己可以来的地方,要我说过多少次。你已经快成年了,该有些常识。”
听到白暮的教训和斥责,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享受。
脸上紧绷的神情逐渐舒展,如同含苞的花朵在此刻毫无保留的绽放。
就在气氛逐渐变成粉红色的时候,那个男人趁着白暮背对着他的时候,用脚把他踢倒,骑在他的身上,揪着白暮的领子在他精致,完美的脸上溅满了鲜血,他似乎根本不是这个身材魁梧男人的对手。
付雪雪着急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助深陷困境的白暮。
看着白暮纠结在一团凝重的脸色,付雪雪慌乱之中抄起一把被遗弃在垃圾桶旁的短木棍,拼尽全力将它挥在这个男人的头上。
随着一声低吟的哀嚎,他应声倒地。
付雪雪将木棍扔在一边,赶紧跑到白暮的身边,看着他疲倦的模样,付雪雪心疼的轻抚着他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
此时,付雪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让白暮躺在自己的腿上,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滴落在白暮的手臂上,顺着皮肤积聚在他的左手手心中。
白暮紧握着眼泪,这似乎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在付雪雪的搀扶下,白暮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他没有耽误任何时间,扔下躺在一边捂着脑袋呻吟的那个男人,拉着付雪雪的手腕就朝着自己的车子跑去。
一路上,付雪雪焦急的看着白暮忍着疼痛操控方向盘。她多想自己能够帮他分担这些事情,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保护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付雪雪紧紧的攥住那一小袋药片,手掌心的汗水让药片变得有些潮乎乎的,一捏就散,就像是半干潮湿的泥土。
白暮不去医院的原因是他不希望将这件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万一那个人不罢休,他和付雪雪都会遭受不明不白的罪过,毕竟那个人也结实的挨了一棍子。
即使他们是自卫行为,但是这个判定过程要多艰难才能证明清白。
他不愿意成为需要搜集证据才能为自我辩解的受害者。
付雪雪按照白暮的吩咐,从卧室的柜子里找到了手提式药箱,好不容易才翻到了消炎药,杀菌药水和止血棉。
在照顾伤者方面,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一不小心就加大了力度,白暮不时的就会疼到咧嘴,然后用着底气不足的声音斥责她,“现在不是报复我的时候,我怎么说也是救了你的人。”
付雪雪听完白暮的苦诉后,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因为她很害怕再次弄疼他。
白暮从床上缓慢的挪动起身,靠在枕头上。然后向退缩的付雪雪做了一次示范,还把药物使用的先后顺序也告诉了她。
付雪雪尝试着按照白暮说的去做,虽然过程中再次犯错,终究还是把白暮的伤口顺利完整的处理完成。
正当她要出去给有些虚弱的白暮接一杯水时,白暮突然扭过头抓住她的手。
此时,付雪雪的心跳在极速的加快中,就像是一场击鼓表演中的最高潮部分,让她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具体惴惴不安些什么,她也不清楚,可能又是喜欢白暮的那份心情在作怪,毕竟她经常被这种感觉所困扰。
付雪雪没有转身,而是矗立在原处静静的珍惜彼此间的触碰。
“把今天的事说清楚再离开。”
白暮还没等到她开口解释就毫不留恋的把手放开,付雪雪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就顺势垂了下来,由于速度太快,前后摇摆了几下后才停了下来。
付雪雪刻意的从门旁搬了一把椅子,并没有选择坐在他的身边。
她坐在铺了一张针织的柔软垫子上,摸着口袋里已经被揉成粉末的药片,犹豫了许久。白暮也就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度过了同样静寂的时光。
终于,付雪雪把那个小袋子放在白暮的枕头边,白暮瞥了一眼后就知道这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付雪雪泯起干瘪的嘴唇,低语道,“Black Dog的工作人员让我把这包药片卖出去就可以让我进去。”
“高中生真是好骗,一点甜头就把你耍的团团转。”
白暮将袋子打开,用手指头蘸了一点粉末放在舌头上,咂咂嘴后,还问付雪雪要不要来点。
付雪雪很惊讶,这明明是药片,怎么可能随便咽下去。
“你不该这么做。”
“为什么?就因为它只是香草味的糖果?而且有些甜的过头了。”
付雪雪将信将疑的用指头蘸了一点放在舌尖上后,才幡然醒悟。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被骗的彻头彻底。
不过,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仍然是别人眼中的高中生,而不是为别人卖药片的帮凶。
“你真是够蠢的,稍微长一点脑子,我现在早就待在Black Dog里饮酒作乐,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
“对不起。”
“逃课的目的就是去Black Dog,看来有必要去问问启涩轩怎么管教你们这些叛逆的女高中生。”
“我骗了他,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他的能力不足,即使再站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会有任何建树。”
付雪雪不再反驳他的话,只是像只偷吃了主人金鱼的小猫缩在椅子上的一处。
第二天白暮除了脸上还能看到的明显淤青以外,本还有些跛脚的双腿,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是遭遇过那种经历的状态,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付雪雪知道他要去参加派对。昨天晚上他看到电脑上显示的派对加入成功的画面。
她自然要阻止他带着伤病去乌烟瘴气的小房间里畅饮狂舞。
付雪雪抢先一步站在白暮的面前,毫无掩饰的意思,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尽管她知道刚才那番话对于白暮来说和废话没什么两样,他从不会把别人的意见听进去。
所以她也没抱什么希望,目光瞥向其他地方,不安的转动手指。
让她没想到的是,白暮非但没有说些伤人的话,而且还把派对的邀请卡给了付雪雪一张。
付雪雪接过邀请卡不解的看着白暮,这根本不是她预想的结果,至少不会这么顺利,而且还有了意外收获。
“带着你,就不会有别人来烦我,我可以安心的享受音乐,和酒精。”
白暮推开门径直的走进车里,付雪雪这才反应过来,匆忙的小跑到他的身边。
这可以算作她和白暮第一次一起参加的派对。除了在许梦露周年庆搞砸的那一次。
当他们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后,付雪雪的心也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
虽然她只是白暮的挡箭牌,但是却乐此不疲。
爱一个人,只要能和他一起做他喜欢的事,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都值得去全力以赴。
双层的别墅,被一个旋转楼梯连接,后院还有一个超大豪华的泳池,里面挤满了男男女女。他们穿的都很少,尽管夜晚还是有些凉爽,但是他们完全不管这碍事的天气,在泳池里尽情的徜徉。
“这就是你平时参加的派对吗?难怪你如此沉醉。”
白暮只是冷哼一声,绕着泳池一圈来到酒塔的面前,随手拿了两杯酒回到还在环视四周的付雪雪身边。
“你以为这就是单纯的一个派对?”
“看起来像。”
此时白暮的目光和泳池对面的比基尼女郎相视。一袭湿漉漉的长发尽显她的魅力。
付雪雪不希望看到这一幕,阻止他与其他女生有交集也是她的责任。
她赌气的挽着白暮的胳膊,故作微笑的望着卖弄风韵的湿发女郎,以一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姿态搂着白暮的腰间。
只要能加深那个女郎的误会,就是她最大的成功。
那个女郎见到这一幕也就没有继续停留在那,只是踩着湿滑的泳池边快速的离开。
但是,她却一个不小心滑掉落入了泳池中。
付雪雪露出了爽快的笑容,声音逐渐提高,胜利者的气息让白暮感到厌恶至极。
他从来不会拿别人的遭遇去欢呼,令自己心情舒畅。
白暮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正在狂笑的付雪雪,手指紧紧的贴在她的鼻尖,冷漠的看着她呵斥道,“当你嘲笑别人的时候,先把自己认清后再想想够不够资格去议论别人。”
白暮端着酒杯刚要转身离开,又回头告诉她,“还有这是慈善派对,我的生活也不是你所看到的如此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