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王道:“九弟,三王兄现在昏迷不醒,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也没诊断出个究竟。要是三王兄真有个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二王兄。”
昭德王委屈的说:“五哥,你别吓我,三王兄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是那个外族公主先打的我,我就跟她吵了几句而已。”
云海王说:“本王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五哥。”
“去父皇面前说清楚,你现在生龙活虎的,跟三王妃之间就是一点小误会。”
昭德王抱着枕头不说话。
“你去不去?”
“五哥,这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我二哥给我下了死令,要是我敢出这个门,他和母后都不会放过我的。”
云海王见昭德王这副样子,心中如烈火灼烧,又想着显德王的病情不能再拖。
“老九,今天既然你选择站在你二哥那边,我不怪你。不过从此你与我和三王兄之间,便再也回不去了。”
云海王出了昭德王府,就策马出城,去寻找云游在外的南宫婉。
此人曾为裘府门客,医术精妙,在当今天下也唯有太骬国的那位司巫能与她媲美,只是此人不喜欢世事纷扰,在六年前隐匿了踪迹,从此再无人见过。
也幸好当年南宫婉离开了裘府,否则裘党之乱,她也恐会受连累。后有人传,裘府的小公子就是她救走的。
此人不仅医术精湛,而且武功也超群绝艳,据说姿容也是上上乘。
最近,坊间有传,南宫婉在枋周一带出现过,那里距离京都不过百里,云海王此行就是冲着枋周去的。
天牢里,王妃左手啃着鸡腿,右手举着酒壶,还有一只小灰老鼠,趴在地上啃她分的鸡皮。
一名狱卒拿了根铁链子,凶神恶煞的朝她这边来。
“王妃,吃的可还好?”
小王妃看了一眼来人后道:“还可以,就是这里太闷了,还有虫子老咬我,阿吉你给我搞到药了没?还有那个书呆子怎么样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真没劲儿。药没有,我搞了个驱虫辟邪的香囊,你戴在身上就没虫子咬你了。”
小王妃说:“阿吉你要是真想装狱卒吓唬我,也好歹变一变声啊!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了。好了好了,香囊给我吧!”
小王妃要是看见这个翠绿的香囊上还绣了朵大红花,一定要说折磨眼睛了。但现在光线暗,她什么也看不清。
“我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书呆子晕倒了。他现在好点没?”小王妃奶声奶气的说。
阿吉若有所思的仰头盯着那高墙之上的窄窗看。
“哦,原来你给显德王起了这么个接地气儿的名字。他的情况我不清楚,你一个就已经够麻烦了,我既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自找麻烦。”
“阿吉,好阿吉,你要不去帮我看看他?他当时的脸色可吓人了?”
“公主你可是真的天真,显德王的病是因为他需要病。这些自小生养在皇室的人,就像淬了毒的兔子。表面是人畜无害,实际上血肉里都是毒。”
“阿吉你说的话好难懂,反正你要帮我去看他。本公主最欠不得人情了。”小王妃一本正经的说,大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气场。
阿吉轮着手里的铁链,努力做出自己认为最凶恶的表情。
“真的不害怕吗??”
“不怕!”
公主又啃了口鸡肉含糊不清的答道。
“公主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吗?”
“有,帮我带些一品酥还有叫花鸡”,对还有梨花酿。”
“两天后我救你出来……”
“没事,这个不着急。”
阿吉原是太骬国人,对易容,操控蛊虫,制毒,暗器打造都颇有造诣。
阿吉就是凭借着这些本事才轻而易举混进天牢的。之所以要用两天的时间,一是要摸清这天牢的路线,二是要找到一个和王妃身形相仿的死囚,来顶替王妃。
不过除了这些,他留下来还有别私心,就是裘陌。
如果真如传闻所言,裘陌被南宫婉救走了,如今裘陌出现在京都,那南宫婉会不会此刻也在京都。
许申府上石山密室内,裘陌被五花大绑的丢在潮湿的阴凉的石地上。
许申面无表情的背身立在石室,身边未带任何手下。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许大人,你这是想把我交给什么人啊?在下可与您无冤无仇,您何必自找麻烦把在下绑来这里呢?要是我家统领知道了,怕是要与大人您理论理论。”
许申阴沉着脸,对裘陌的话理都不理。
一阵脚步声,不远不近,不迟不缓,脚步轻盈,应是个习武之人。
脚步声停石门外,扣了两扣石门。
许申恭恭敬敬的上前打开了石门。
来人是个白衣少年,腰间配有一枚绝世好玉——玲珑透。白衣少年面容姣好,气势凌云,嗓音虽是少年人的稚气,却在漫不经心里透着肃杀。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就是裘陌?”
“是的,公子。”
白衣少年嬉笑着凑上前,左右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
“不,不对,他不是裘陌。这副面皮做的倒是精致,只可惜这用来去腥臭的香出卖了你。”
许申横眉一挑,大步上前一把扯下人皮面具,手法粗鲁,像是恨不得把地上那人的真脸也一块撕下来。
人皮面具扯下,映入眼帘的是张俊朗非凡的脸,玉质金相,双眸深邃,剑眉朗目。
“你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甚有兴致的问道。
地上那人只是浅浅一笑,并不答话。
白衣少年见他眉宇间自有一种王者之气。不打算结他这个仇家。
“给他吃一颗洗脑丹,然后放了他。”
洗脑丹这种东西可以抹去人的记忆。一粒洗脑丹可以让人忘却一天的记忆。两粒却可忘记十日的记忆,以类推。
“公子何不直接杀了他,也不必浪费一颗灵丹。”
许申有些心疼,要炼制这么一颗洗脑丹,要耗费上百两。
“许叔,要知道有些人杀的,有些人杀不得。”白衣少年声音压的很低沉。这语气完全没有少年人的稚气,满是逼厄的杀气。
“是,公子。”许申惶恐的遵命。
“裘陌的事你也不必插手了,许叔就安心养老吧!”
“公子,其实属下……”
白衣少年邪魅一笑,双瞳内像有两条火蛇,吐着信子。
许申连忙跪地,“属下遵命。”
待那白衣少年走后,许申绷着脸转向假裘陌。
“我老吗?”
假裘陌似笑非笑,沉默未语。
许申把五花大绑的假裘陌重新戴上了那张面皮,扔到了天牢。
此刻姜不辣正在天牢和沈觉要人呢!
天牢的狱卒发现米迟时,他满身酒气的倒在地上。
被姜不辣上去就是一脚,给踢醒了。
“老大,您怎么在这里呀?这是哪里呀!天黑了吗?”
“你小子跑哪喝酒去了,老子满京城着急的找你,你小子死哪去了?”
随即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登时米迟的右面脸上五道红印子就起来了。
“老……老大,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属下就是去方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老大,呜呜,老大,属下错了。”
“行啦!还有脸哭,丢不丢人,快给老子起来。”
站在一旁的沈觉依旧是那张木头脸。
“哈哈,沈兄,抱歉,抱歉,今日是我一时失察,给沈兄添麻烦啦!既然人找到了,我就先走了,告辞,留步。”
揪起米迟的耳朵就往天牢外面走。
阿吉一直隐在沈觉的身后。
待姜不辣一行人都走远了,沈觉一人急步行到牢房。牢房内趺坐一人闭目凝神,正是冒充米迟之人,沈觉趁着与姜不辣说话间隙,派被阿吉顶替的亲信把此人转移到这里的。
沈觉屏退狱卒,当即跪拜行礼。
“臣拜见显德王殿下。”
“沈大人说笑了,草民一介凡夫,沈大人认错人了。”
“殿下,不愿承认也罢。殿下此行甚为凶险,还望殿下及早回府,莫要因一时之不忍,坏了殿下多年的精心筹谋。”
“沈大人,你管的未免太宽了些。”
“殿下放心,臣已服下傀儡蛊,对殿下绝不会有二心。否则必会爆体而亡。”
三王爷冷峻的脸上现出一抹浅笑。
“照顾好本王的王妃。”
“是,恭送王爷。”
三王爷换了身狱卒装扮,拿了一包吃食,送到小王妃待的牢房。
看着小王妃狼脱虎咽的吃的香甜,他脸上泛起少有的笑意。
只是牧察这丫头,见到自己理也不理,也不惊讶倒是让他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