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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欲无私 无念无妄 并不无情

斗战胜佛府上,一个个身披僧袍的小猴子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环顾四周,望不见悟空所在,不过院子后面有个仿造水帘洞的假山,虽然规模小了很多,但样子仿的还是惟妙惟肖,小型的瀑布遮住洞口,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这时走过来一个小猴子,对着洞内喊道:“大王,您从昨天就没有进食,出来吃点东西吧。”

洞里自然是斗战胜佛孙悟空,听见小猴子叫自己,纵身飞出水帘洞,温柔地摸了摸小猴子的头,随他走向前厅。

悟空坐在桌前,几个小猴子端来各式各样的水果,一只老猴子坐在悟空的旁边,伸手取了一个桃子递给悟空,“大王,还是吃点东西吧。虽然不知大王未何事忧心,但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悟空接过桃子,在手中颠了几下,并没有吃,转头问老猴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别人告诉你,我是假的,你会相信吗?”

老猴子楞了一下,问道:“大王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别人告诉你我是别人假扮的,你会怎么办?”

老猴子思考片刻,很认真地回答:“大王与我等自凡间便在一起,后来成佛还把我等接到这西天上来,我等对大王自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即使有人能模仿大王的样貌,但是脾气秉性绝不能模仿到一模一样,我等自然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悟空听到这,把桃子放下,转身对着老猴子,“通过脾气秉性就能分辨出来?”

“当然可以,比如大王从来不会拿我等撒气,再比如大王虽是从妖王修炼成佛,但是不论何时,大王都不是那种胡乱杀生之人,身上并没有其他妖王那种戾气。”

“就凭这些,你们就能确定真假?”

老猴子挠了挠胳膊,说:“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有人假扮大王,我相信,我等仅凭本能都能分辨出来,毕竟我们和大王朝夕相处太熟悉了。”

“我明白了,多亏有你。”说完起身离开了,留老猴子在那一头雾水,待悟空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老猴子才想起来,悟空还是没有吃东西,对着悟空喊道:“大王,你还没吃东西呢。”悟空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便走出门去。

悟空架着自己的筋斗云直奔八戒府邸的方向飞去,一路上他在想,自己和二郎神都觉得师父有异,那如果八戒和悟净见过师父后也觉得不对劲,那人便是假的,所以现在要赶紧带八戒和悟净一起去验证一下,如果真的有人假扮师父,那师父去哪了,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悟空更担心了,于是加快脚步,赶往八戒府邸。

来到八戒府上,府上的下人赶紧迎了上来,悟空问:“八戒呢,快去叫他,我找他有急事。”

下人答道:“回大圣,我家上仙昨日去了金身罗汉府上,还未归来。”

“去找悟净了?”

“是的,是否要遣人去找上仙回来。”

“不必了,我正好也要去找悟净。”说完,便转身出府,奔着悟净府邸飞去。

到了悟净府上,悟空走进院子冲着屋内喊道:“八戒,悟净,快出来,我找你们有急事。”

悟净府上的小仙官听见后出来对悟空说:“启禀斗战胜佛,罗汉与净坛使者一早便去您府上了,您没有见着吗?”

“什么,去找我了?”

“嗯,一早便出门了,说是去找您。”

悟空这下懵了,自己这两天都没有出过门,却并没有见到两位师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为了确认一下,悟空又问:“你确定他们是去找我了?”

“确定,罗汉出门前,特意嘱咐说去找大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照顾好府上的事宜。”

悟空听完,自言自语道:“去找我,还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难不成……”

想到这,悟空一个跟头踏上筋斗云,往师父的府邸飞去……

另一个小仙官走过来,小声呢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两个小仙官看上去很担心,可是自己身份低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望着悟空独自飞去。

悟空在师父的府邸门前落下,环顾了一下院中,慢慢走了进去,等悟空走到那个小桥,动用自己的火眼金睛瞅了一眼池中金鱼,还是那些悟净用法术变化的幻象,并无异常,便继续往前走,来到三藏房门前,对着屋内喊道:“师父,徒儿又来叨扰了,可否见徒儿一面。”

悟空等了一小会,并没有回应,于是悟空又喊:“师父,八戒悟净不见了,是否来过您这?”

还是没有回应,悟空往前迈了一步,侧耳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大呼喊:“师父,师父,您在吗?”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师父,没出什么事吧,要不要让徒儿进去看一下?”

还是没有回应,于是悟空决定进去看一下,走上前去,刚要推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三藏法师立在那里,悟空看见师父后,往后退了两步,行礼问好,三藏法师开口了,“说了,这几日不让你来打扰为师,怎么又来了?”

“师父,八戒悟净不见了,不知今日他们可来过?”

三藏走出房门,十分冷漠地说:“没有。”

悟空此刻不由想起了二郎神的话,心想这个难道真是六耳变化的师父吗?不然为何听见八戒悟净不见了不仅不着急,还如此冷漠,于是,悟空用火眼金睛审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悟空犯难的时候,三藏又开口了,“你来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做。”

悟空跟在三藏身后,缓慢地走着,听见三藏这么说,悟空更加怀疑了,就问:“刚徒儿唤师父好几声,师父怎么没有作答?”

“那个……刚才我还在休息,便没有回你。”

悟空眉头一紧,继续问:“都这个时辰了,师父还在休息?”

三藏轻咳了一声,说:“昨夜抄经书抄的太晚了,便多睡了一会。”

悟空听完,心想:“师父从来不会贪睡,既然一夜不眠,也不耽误清晨的诵经,这么多年,从未改变,今日却贪睡,此人定不是我师父。”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悟空接着说:“师父,前几日,你的问题,徒儿悟出来了,想和师父探讨一下。”

“是吗?那你说来听一听。”

“师父问徒儿,凡间为何要下雨。”

三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那你悟出了怎样的道理?”

悟空这一试探,完全可以确认此人不是师父,而是杨戬所说的六耳猕猴,右手缓缓的抬起,接着说:“徒儿悟出了……下雨是为了掩盖一些人罪恶的痕迹。”

“哦?如此说也对,雨后是会消除很多痕迹……”

话音未落,悟空的金箍棒从六耳的头上劈了下来,六耳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哪还容他思考,一个瞬步闪开了这一击,金箍棒将地面敲的四分五裂,尘土飞扬,六耳转身看着悟空的位置,只见悟空拎着金箍棒从尘土中走了出来,脸上已没了往日的温和,嘴角张开,漏出了一副獠牙,凶神恶煞的样子,这让六耳想起了多年前与悟空的战斗,当时他便是这幅模样,六耳假装淡定,还是保持着三藏的模样,问悟空:“悟空,你为何要袭击为师?”

悟空死死地盯着六耳,咬牙切齿的说:“我本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不仅活着,还敢冒充我师父。”

“悟空,为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再装了,快说,我师父在哪里?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六耳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便不再装下去,仰天大笑,然后冲着悟空说:“好个弼马温,还是没有瞒过你,我早就和他们说直接将你打死便是,何必废这么多事。”

说话间,六耳化作了悟空的样子,将手中的金箍棒转了几圈,抗在肩上,说:“还是你的棍子用得顺手,假装唐僧实在是太累了。”

“快说,我师父到底在哪?还有,你背后是谁人指使?”

“手下败将,当年如果不是如来,你早就死在我的棍下了,今日斗战胜佛的头衔便是我的,哪轮的到你,今日还想让我告诉你,你师父在哪?痴心妄想!”

“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便打到你说为止。”

二人冲杀在一起,一时分不出高下,不禁让人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战斗,两个金箍棒碰撞在一起,不时的冒出火花,不知多少回合后,二人暂且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说:“你打不过我,放弃吧。”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今日我定当将你斩杀。”话落,二人又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发现空挡,回首一记翻江倒海,将对手打落在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虽被打落,但是并没无大碍,没有停留片刻,一个纵身冲了上来,直捣黄龙,空中那位横棍挡住了,底下那个悟空大喝一声:“长!”手中的金箍棒一下伸长百丈,将空中那位顶飞。

下面的悟空刚要追上去,突然一个巨大的金钵从空中扣了下来,悟空本可以躲开,可金钵中还有另一个悟空轮着金箍棒砸了下来,这一棍可谓势大力沉,足以劈山震海,可却被下面的悟空生生接住了,只是地面被震的面目全非,上面的悟空浮在空中,开口说道:“要不是我用金钵罩住了,这一棍估计会惊动很多人吧?”

从言语中可以判断这个是六耳,悟空冷笑了一声,“你不拿出这金钵,我也不敢尽全力,生怕引来你的帮手,现在既然已经在金钵里了,我便没有什么顾虑,受死吧!”

“慢!我其实很纳闷,你们早就取完经了,你为何还如此在意唐僧?”

“因为他是我师父!”

“呵呵,师父?你知道这次本来没你师父什么事,还有你那两个师弟,都是被你牵连进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本只是要把你骗下凡间,伺机铲除,可唐僧却自己去了,也许这也是他该还你的吧。”

“谁要骗我下凡?我师父去了?你是说我师父现在已经下凡了吗?”

“哪来这么多问题,你只需要知道,今日,你死定了,这金钵曾困我数年,也造就了我和它的羁绊,可以说,在这个金钵中,我便是天,没人能战胜我,我曾为了取代你,已经死过一回了,同为灵猴,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今天我便在此杀了你,以后斗战胜佛的名号便属于我了。”

“原来如此?是有人许了你这个承诺吗?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名号,拿去便是,但是,你们若敢伤害我的师父师弟,我定绕不了你们。”

“为了他们,你宁愿舍弃名号,乃至性命?”

“虽然成佛后,我变得无欲无私,无念无妄,可我并不无情,你若不告诉我师父师弟的下落,我绝不绕你。”

“既然这样,今日,你我便分个生死。”说完,六耳化作自己本身的样子,一身金色的绒毛,配着一身银色的战甲,让它看上去显得很是高贵,只是正常的耳朵后面分别长有两个小耳朵,原来六耳猕猴的名字是因相貌得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告诉我师父师弟的下落,我可以不伤你性命。”

六耳化作真身之后,似乎变得很坦然了,冷冷地说道:“休要狂妄,今日你我不分胜负,只决生死!”话音未落,提棍冲向悟空,悟空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压力,金箍棒向前一横,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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