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走,耳边的喧嚣似乎离她很远,眼前的人影却越来越清晰,居然是霍以南,扶着墙不胜酒力的样子,若若摸摸冰块般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了些后,才过去扶住了他。
以南回头见是若若,艰难地扯出个微笑:“没事,喝多了胃有些不适。”
若若皱眉:“不能喝就别逞能,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
霍以南任她扶着,借力迈开脚,张口却是满满的无奈:“这样的场合,大哥一向不会应付的,以前还有你帮着我应付,现在连你都学会躲懒了,我再不撑着点怎么行呢。”
“我?”若若怔了怔,以贞应该比她活泼的。
“是啊,你都忘了。呃!”以南难受地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地说着,“现在看着你,我都有做梦的感觉,总觉得再睁开眼睛,以前那个活泼爱笑调皮捣蛋的你就会跳出来。我跟大哥拉锯似的争了这么多年,我唯一的骄傲就是你,你终于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模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想到,一觉醒来,你居然变成了大哥最希望的样子,跟传说中的淑女似的。”
他对着她笑,笑得苦涩极了,“大哥总说奶奶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现在我信了,他们不但保佑你,还保佑大哥,保佑他心想事成。哈哈……”
“二哥,我扶你过去坐。”若若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霍以南,其实并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对任何人都可有可无吧,为青姐母子为小蝶为安平,他顺便的做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件是自己真正想做的吗?
霍以南闭了眼,随着她走,若若将他扶到了最近的沙发上,他顺势躺倒,却拉着若若的裙摆不让她离开:“以贞,别走,陪陪我。”
若若安抚他:“我给你倒杯水吧,马上就好。”
他不松手,轻轻摇着头说:“不需要,你坐坐就好。”若若只好坐到他旁边,看着他闭目养神。他似睡非睡,喃喃地念叨了声“爸爸,小妈咪”,两颗泪珠便直直地滚落下来。
若若吃了一惊,刚要出言安慰,却听见他说:“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小妈咪,叫了声仙女姐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奶奶还笑话我,一副色胚,既然这么喜欢姐姐,就给姐姐做个花童好了。她结婚的时候,我和大哥都做了花童,心里的欢喜就像那个大大的香槟塔上流淌的香槟,一个劲地往外冒。
“幼儿园里,姐姐接我的次数比妈妈都多,小朋友们都羡慕我……其实,我也希望姐姐来接我,呵呵,你知道吗,她会带我去玩,我们一起吃街头的小吃,几乎走遍了锦城所有的步行街,逛衣服店讲价讲到被店主赶,吃肯德基抢鸡翅……后来妈妈没有了,我居然一点难过都没有,以为她跟往常一样加班了,出差了,却不知道从那时起,我跟大哥已经是半孤儿了。”
若若无言,也许此刻,倾听便是最好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