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昼眉眼一挑,刚想起身过去,又想起自己今天着急出门好像没化妆。
失策了!
她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粉扑自带的镜子照了照。
好像确实寡淡了些。
她想了想,拿出随身带的眉笔简单勾勒了下眉形,又挑了支口红抹上,然后拿出纸巾轻轻一擦,双唇只留下淡淡的颜色。
她又朝镜子里看了眼,满意了地勾唇笑了笑。
既不是烈焰红唇也不是清汤寡水,刚刚好。
南昼站起身,把大衣一脱,只剩下那条红色短裙,瞬间引起场中不少人的注视。
她一向知道该怎么样展现自己的魅力,眼中也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光,抬脚朝那男人走去。
刚走几步,就看到那男人面前站了个娇小的女人,两人足足差了一头。
“夜北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放假了?”女人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似嗔还喜,一副小女儿姿态。
南昼脚步停住了,站在他俩不远处,双手环胸看戏。
只见那人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直起身,“嗯,下午刚到。”
低沉的嗓音直直钻进南昼的耳朵。
女人双手抱住他的胳膊,笑意明显,“每次都这么冷淡,没意思,不过,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你穿制服的样子啊?”
男人一时不语,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从兜里掏出支烟,低头吸燃,“不方便。”
“知道你们规矩多,我也只是说说。”女人一脸不高兴的把他嘴里的烟抢过来,用脚踩灭,“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男人被夺了烟也不气,不应该说不气,而是该说他那张脸就没什么情绪波动。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刚回来就来接我,肯定累坏了,我们回家吧?哥和嫂子都念叨你好几天了。”那女人再次抱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
男人脚步顿了顿,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转身,视线猝不及防跟南昼对了个正着,但他却连一秒都没停留,就跟没看见她似的转开目光。
两人脚步声渐渐变远。
南昼走出去,靠在酒吧外的墙上,年末的夜晚,冷的出奇,但她却浑然不觉似的,拿出一支烟,点上。
透过烟雾,她想起刚刚那男人的动作、表情、声音还有最后对着她露出那个漠然的表情。
如果年级再比她小,那就是完美。
制服?他那样的身材不管是穿上什么制服,都一定有股不容侵犯的劲儿,让人想把衣服给他扒下来。
她都已经记不得多久,都没有刚才那种强烈的征服欲了。
可是……
她嗤笑一声。
就算她南昼再渣,再道德败坏,也没兴趣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可惜了,这样完美的男人竟然会喜欢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么一想,好像那男人也没多么完美。
一支烟燃毕,她将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返身回去。
座位上,桌上的三只酒杯全是空的,包括她的那杯一晌贪欢,秦以晓已经回来了,正趴在桌子上哭,嘴里不断控诉。
“明明是他追的我,为什么现在不要我了呀。”
“他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渣男就该被阉!”
“让他们出轨,让他们偷吃,都去死吧!”
南昼叹气,就算看得再开,终究是意难平的,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她把两人的包全都挂在身上,在手机上叫了个车,有些费劲地把她扶起来往外走。
秦以晓这幅样子,南昼着实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到家里,索性就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睡一晚。
凌晨三点,南昼猛地惊醒,睡意全无,过了几秒,适应了黑暗,她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身侧的秦以晓吐过一次已经睡熟,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不知是不是今天遇到的事儿太多,她刚才竟然做了个梦,梦见了穿着白衬衫、总是对着她笑的周时谦,那个早就跟她没有一点关系的男人。
不对,不是没关系。
或许,她见了他,应该尊敬地喊一声周叔叔。
她忍住心中的燥意,从床头柜拿出一盒烟,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
黑色的丝绸长裙露出白花花的肌肤,屋里有暖气,穿成这样倒也不冷。
只是,南昼把阳台上的窗户打开,一阵冷意袭来,激的她打了个寒颤,她把烟点燃,眯着眼吞云吐雾。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一栋栋高楼大厦中,没有一间房间是亮着灯的,这么大一个城市,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深夜辗转失眠,只有她一个人被丢在了流逝的时光中。
她想:这生活当真是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