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婶看着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般配,不觉得想起初见云曦的往事。
随手替云曦夹了块爱吃的菜,看着云曦吃得香,打心眼里开心,“云曦啊打小就皮的很,当年我在外面摆摊,嫆儿突然说前面巷口有一个小女孩在追狗。”
云曦一愣,默默的低下了头,暗叫不好。
“我抬头一看,哪是人在追狗,明明是这个小丫头被狗追着满街跑!”锦婶一想起来云曦当时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掩嘴轻笑。
“婶儿~”云曦被当着的慕青冥面揭了短,脸上没光,“都说了是那条坏狗抢了我师父的醉鸡。”
“云曦,”嫆儿见吃的差不多了,就对云曦说,“我新缝了个绣帕给你,放在屋里了,我们去拿去!”
“好啊!”云曦之前的绣帕弄丢了,她早就央着嫆儿再给她缝一个,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都给忘了。
锦婶看着两个丫头近了屋,桌上就剩下她和慕青冥两个人。
“慕公子,”锦婶一向把云曦当做亲女儿疼爱,自然要交代交代,“云曦这丫头自小就与众不同。”
“是,慕青冥认真的听着锦婶的话,想着丫头的种种,不由得也笑了笑,“她确实是与众不同。”
锦婶见他笑,心里又多了几分满意,继续说:“云曦自小没娘疼没爹爱,只有一个师傅在身边。但这丫头却着实讨人喜欢!”
“她模样好,心也善良,就是有时候贪玩了些。”锦婶缓缓道:“这丫头啊总有些奇思妙想,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锦婶笑了笑,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一晃眼两个丫头都这么大了。
“你可别看她这个嘻嘻哈哈的,可有时候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不愿意轻易说。”锦婶说到这稍稍皱了皱眉头,“只要一喝了酒就爸爸啊妈妈啊的乱叫,还喜欢喊着什么蹦地巴乌七熬里给……”
“还喜欢骂一个叫久……”锦婶想了想,每次云曦喝多了就口齿不清的,“叫久什么的我给忘了……”
慕青冥先前听到云曦醉酒疯疯癫癫曾念叨过,于是说:“似乎是叫久楠。”
“反正总是要骂他的,”锦婶一听,以为两个人之间早已交心,拍了个巴掌,“这丫头一喝多就吵吵着他抢了她的泡面,骗了她的奖金,还说要不是他一脚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总之就是些胡言乱语我听不懂的,”锦婶说,“总之,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的,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其实不过是个小姑娘,心里——”
“娘,”还没说完,嫆儿已经和云曦一道出来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不便再打扰了!”慕青冥瞧天色已不早,就站起身来告辞。
“也好,”锦婶也知道云曦是行了一整日的医,该是早些休息吧,“那就早些回去休息。”
从嫆儿家里出来,云曦高兴的把玩着嫆儿新绣的绣帕,“到底是我的好嫆儿,给我的都是最好的!”
慕青冥瞧她欢喜,想起锦婶的话,存心想要逗逗她,说道:“不知尊师知不知道,你给他买来的醉鸡是从狗嘴里抢过来的?”
“你!”云曦瞪着眼鼓着嘴看着,果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慕青冥,“你莫要瞎说!”
云曦心虚,可当时她也不过是闻着那醉鸡香气扑鼻,没忍住想偷偷尝上一点。
没想到她还没吃到嘴,就引来了一条大黑狗,趁她不注意叼走了鸡。
起初云曦追上去抢醉鸡,可没想到最后还被一条狗追的满街跑。要不是遇见锦婶,估计好一会儿脱不了身。
云曦见慕青冥知道了她的糗事,还嘴说:“总比王爷都被人追杀强啊,王爷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好!”
“劳王妃担心了,”慕青冥背着手,走在前面,就连背影也依旧翩翩,“区区几个小贼,能奈我何?”
“切~”云曦悄悄在慕青冥背后做了个鬼脸,“真没想到,还会有人要来杀你?”
“这个嘛,”慕青冥顿了顿脚步,转身看着云曦,“本王好歹是个王爷,况且又住着这么大个王府,还有这么有趣的王妃。”
慕青冥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许是王妃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要王妃守寡吧!”
“老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云曦跟着慕青冥身后絮絮叨叨,“凡是见了我的人都是捧在手心疼爱,怎么会杀我。定是王爷人品不好,惹了仇!”
月明星稀,街道上家家闭户,只有房门街灯亮着,空中星月映着,清风徐徐,惹人惬意。
“为何不见锦婶丈夫?”慕青冥突然问,这几日他随云曦在外,也认识了不少人。
“嫆儿才出生不久就被充了军,至今音信全无。”云曦轻叹了一口气,“锦婶一个人靠缝些东西卖勉强度日,这么多年苦苦等着嫆儿爹回来。”
慕青冥见嫆儿模样也有十八九,想来这么多年没有消息,看来……
“在这京城呐,人人都活得不容易,但人人都在努力生活。”云曦每每想到这都感慨万千,看着这灯火阑珊,每一处都有自己的故事。
“你瞧那家,”云曦指着那家挂着最大灯笼的铺子,“那是花椒姐的胭脂铺子,她曾喜欢个书生,那人进京赶考她也来了这京城,一个人做胭脂卖钱给心上人读书用。后来她的心上人考中了,却再不见了。后来花椒姐就开了这家铺子,一开就是五年。”
“再看这家,”云曦指着跟前的一家店铺,“开店的是玉奶奶,人人都怕她,我却不怕。起初她也总赶我出去,后来我日日往她那里去,她也就喜欢我了。总喜欢和我说话,最喜欢给讲以前的老故事了……”
慕青冥背着手跟在她后面,看她蹦蹦跳跳一路介绍这自己的故事,满头的星星好像都揉进了她的那双眸子里,嘴角逐渐也弯成了云曦一样的弧度。
PS :
王府中,黑豹的小爪子扒拉扒拉嘴巴,嗷呜一声,梦里又记起了几年前那只香气飘飘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