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拒绝。我许恒最喜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许恒道。
“……”希妍眯了眯眼睛，道，“为什么？”
许恒慢悠悠道:“因为这个短片有问题。哦，不，准确来说是这个电视也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短片的帧数是25，对吧？”
“……”
见对方沉默，许恒接着说:“首先，这里要涉及到一个知识点，那就是对于人类来说24帧就已经足够了。而如果在其中插入第25帧，人是察觉不出来的，但是大脑会记在潜意识里，从而达到心理暗示的效果。不过这种暗示不算强烈，只能够算是弱暗示，它不可能让人做出违背他行为习惯的事情。”
顿了顿，看着对方几乎不变的脸色，许恒补充道:“不过有趣的是这个电视似乎有些特殊之处。比如上面播放出来的内容能够让观看者过目不忘，刻在记忆深处什么的。”
“对，正是这样才能够令那些或许别有用心的人彻底归顺于人类。”希妍面不改色道。
“的确如此，不过你为什么要我看呢？其中的原理我认为也不算复杂，还是很容易能讲解清楚的。”
“看了又能怎么样？上面说的难道不对吗？”她淡淡道。
“那你知道上面的第25帧的画面是什么吗？”许恒玩味的说道。
“……知道。”
“那么……你居心何在？”
“……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有些谎言你最好不要戳穿。否则那会使人不得不做出改变。”
希妍盯着对方，道。
“那么如你所愿……你的本体是迷雾吧？”
希妍看着他保持沉默。
许恒回以凝视，没有催促，一言不发。
双方保持着沉默对视。
很快，希妍打破了沉默:“你不应该把你我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更不应该追问到底，去想要知道那些尘封的真相。”
“怎么说？”许恒道。
“即使你我心知肚明，我们仍然能保持表面上的友谊，皆大欢喜地完成任务，迎来各自美好的未来。可惜你一定要闹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顿了顿，希妍淡淡道:“你要知道，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更多的时候它是灰色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继续维持着先前的关系，我也将遵守约定保证你能够完成任务。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的话，那你将迎接你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
“那么一切的事情的真相是？”许恒问。
“正好如你所想。既然你能够推测出我的真实身份，想必那些事情你应该也能猜到。”
“所以，基地的毁灭是你造成的？”
“是的，就连那金属都是我研发的。”
“那些人类视我如神明，我视他们如蝼蚁。我就是雾族的王，浠。”
她淡漠道。
“果然是这样……
当初你给了我检测雾气的仪器后，你就若无其事地远离我……是害怕我发现你的身份吧？”
“聪明。”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能够帮我解答一下吗？我一直很好奇的一点就是，你们既然拥有如此发达的科技和特殊的体质，能够在地心安然沉睡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迁移到其他的星球上？还要在这里埋伏我这么一个小菜鸟。”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能。就在几十年前，我隐约察觉到了异常……似乎有一个更高级的文明就存在于这个星系。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我确信他们动用了某种概念武器，封锁了人类文明科技树的部分发展。”
看了眼皱眉的许恒，浠接着说:
“不然一百多年的时间，人类文明仅仅在医学和人工智能领域有所建树，并没有出现一些伟大的科学家或一些新的重要定律的发现。似乎这一百年完全比不上前面那几个世纪的科技发展速度。因此我能够确定它们动用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封锁了我们的一些思维和概念。”
随后，浠接着举例子:“比如说，我不说这件事，你就发现不了这点异常。这同样也是思维封锁的表现。不过可能因为你是异界来客，你的封锁不太严密。曾经我尝试着把这点写在纸上给一个人类看，却发现他似乎逻辑错乱一样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内容。这不禁令我恐慌。”
“所以因为你忌惮它们，才躲在这里的？”
“虽然你的说法对我有些侮辱，但是并没有错误。低级文明只能够被高级文明支配，这是没有悬念的答案。”
“……”许恒看了眼百分之百的世界观探索程度，没有说话。
“那么你要和我战斗吗？”浠道。
“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想活着。”许恒如是道。
“所以……？”
“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迷雾！”
“有意思……”
“不过你要保证在那个世界不能吞噬人类，只能够吞噬经我允许的动物。同时……因为我由于某种不可抗因素，要执行很多危险的任务……”许恒瞥了眼系统的页面，“你要和我一起参加场景试炼，帮助我执行任务。”
“……可以，但我拒绝第二条。”她眨了眨眼请，回答道。
“但是你有什么手段能够保证我遵守约定？”随后，没等许恒说话，她再度发出了疑问。
“那么你有什么手段能够保证我遵守带你离开的约定？”许恒针锋相对。
“我能够在一瞬间杀死你。就现在而言，随着你的呼吸，我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杀死你易如反掌。”浠道。
“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离开这里。不如我们这样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在我身上赌一次？”许恒道。
“赌什么？”
“不如……就赌我能不能平安无事的度过三年。赌注就是我那个世界的人类文明。三年之内我要是还活着，你就不能对人类文明发动袭击;如果我死了，那么你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三年之后我还活着，那么直到我死之前，你就不能够袭击人类。怎么样？”
“有意思……”浠双手抱胸，思索道，“我同意。不过三年里你必须用其他生物供养我们。当然，等价交换，我们也会相应地帮助你。但是如果太危险时，就不能怪我们了。”
许恒问:“所以，你同意进入和我场景吗？”
浠道:“视情况而定。”
“好吧，合作愉快。”许恒伸出手。
浠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另一边……
“卧槽，刚刚好危险啊，差点就打起来了。”旁观的白羊感到很刺激。
“但不会真的打起来，我和她之间相互忌惮着。如果我死了，她就不能回去;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会弄死我。所以只能握手言和。白羊，你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许恒冷静地分析道。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是迷雾？”
“猜的。当初在门内时，我曾经把检测仪器放到门后，但是只是有微微泛红的迹象，并不能肯定。不过联系一下之前她的行为，还是有着很大的把握的。”
“原来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哈哈，怎么样？”
“你好阴……呃，睿智。”
“会说话就出本书！”
“啊，对了，这么长时间，她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吗？”
“看样子好像是没有。”
“不对呀，她难道就不会疑惑，你是怎么察觉到第25帧吗？”
“的确，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发现这一点的。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感到疑惑……应该是因为在她看来。我异于常人。”
“你哪里异于常人了？”
“我哪里都异于常人。”
“哪里是哪里？”
“哪里是那……嗯？”
许恒察觉到不对劲，陡然回头。
原本闪烁着雪花的电视上，似乎闪过了一道黑影。
错觉吗？
许恒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白羊问。
他简短地答道:“有异常。”
同时，现实里。.
“刚刚有东西过去了。”
作为比许恒更强大的浠，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便对许恒说道。
“是slender man吗？”
“不确定，但有很大的可能性。”
“这么早就出现了吗……不过我应该能赶在在他杀死我之前回去。总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
阴暗里，一道瘦长的黑影伫立不动。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它忽然消失在原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