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儿,十二三岁的样子,黑色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我,慢慢走了出来。我收起了Colt.45,而MP5K的保险却让开着,在我的印象里,在某些地区,8岁以上的孩子都有杀伤力。“是你杀了他们么?”男孩离我还有几米站住了“你是谁?”
“是我杀了他们,该你回答问题了,你是谁”我收起了枪,这个男孩衬衫短裤,没有藏武器的地方。“我叫波波,你是来救我们的么?我妈妈说你会出现的。”男孩子手指捏着衬衫的衣角,有些局促地看着我。
“波波,我需要找到一些人,那些帮助过你们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都躲起来了。”
“好吧,波波,有吃的么?我饿了。”
男孩子不做声,转身向另一侧走去,我也跟了上去。找到抵抗组织前,先填饱肚子吧。
转过了几个弯,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子面前,从外观来看,它们都一模一样。“妈妈,我回来了”波波跑进屋子,我则站在门口,陌生的地方总是让我提高警惕。依稀听到母子两个在小声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一个略有些发福的女人走了出来,大概有50岁的样子,脸庞略黑,目光警惕。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冷冷得说:“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说着就要关门。
“请等等,我在找一些人,他们是Arulco阿诺卡的起义军”,我不善言辞,干脆单刀直入,我直接说了出来。
“不,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你可以走了。”她说完话,向屋里走去,但却没有关门,我心有灵犀的跟了进去。
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窗户上还破了几个大洞。“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她的声音严肃起来。
“我是扬,恩里科让我来找Miguel米格瑞,他们需要我。”我更加确定这个女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恩里科已经死了十年了,起义军已经失败了,女皇卫队清洗了这里,所有人都死了,趁着你还活着,赶紧离开Omerta吧”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尽量保持声音的冷静。
“不,我知道抵抗没有结束,我就是来找剩下的起义军的”,如果她没有撒谎,那我来这里做什么,恩里科可不像是没有把握的人。我掏出了他的亲笔信,虽然有些褶皱,但还算完整。
“是恩里科的信”她刚展开信函,就看到了那个印鉴。
“三天前写的,而你们这里的战斗痕迹是几十天前的,这可瞒不住我。”
我趁她看信的工夫,从盘子里捏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正犹豫着要不要咬上一口尝尝。回头看到她在哭泣,她捂着嘴喃喃道:“你就不能早来几天么,哪怕少死一个也好”
这情景让我尴尬,把那块东西放下,顺手拍拍波波的肩膀,这小伙子不简单,小小年纪脸上已经有了坚毅的颜色。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恢复了正常,小心地把信函折好。“感谢你来帮助我们,我叫Fatima(福玛),起义军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上帝保佑,Miguel米格瑞和他的骨干们幸存了下来,我马上带你去找他们。”
叫上波波,我们出了门,我悻悻得想,你就不能让我吃了饭再走么。福玛很有经验,她和波波走大路,让我在旁边的小路隐蔽前进,不过我对这个也没意见,毕竟我那标准的亚洲人脸庞会带给我们不少麻烦。
出了小镇,穿过几处森林,离开了大路,稀稀落落的灌木丛和树林之间,福玛走走停停,她在寻找他们之间的联系信号。又走了一会儿,她在一处树林旁边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我摘下身上的伪装,从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福玛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恩里科没有选错人”笑意一闪而过“前面接近起义军的营地了,跟紧我,清剿过后,他们的警惕性很高,看到我,他们才不会开枪。”
又走了一会儿,我明显感到有几束目光在窥视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被人监视的感觉真不舒服。远处,一栋木屋隐隐绰绰的现了出来,还有十几米时,一个大汉从树枝搭的掩体中站了出来。
“站住!”他拉响了保险,一个标准的站姿持枪瞄准,只是目标是我们。
“别开枪,Dimitri(迪米特里),我带来了重要的人。”福玛拉住我停在原地,“他是恩里科请来的,是我们需要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大意,你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死亡。”迪米特里还不相信我,但稍稍地低下了枪口。我让福玛摘下我身上的武器,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迪米特里示意我们过去,走到跟前,他叹了口气说“福玛,看在你战死的丈夫份上,我可以放你过去,但我不能决定,得让Miguel米格瑞决定,如果他认为可以,我会杀了你们。”
这个木屋就像森林中猎人过夜的小屋,几十个平方大小,看来藏不住几个人,我怀疑着跟着走进屋子。迪米特里走到壁炉旁边,在一堆燃尽的灰烬里摸索了一下,一条铁链被扯直了。他倒退着发力,壁炉里出现了一个大洞,黑乎乎的台阶直通到下面,不知道有多深。
“跟我来”这个迪米特里从旁边摸索了一下,打开了开关,一只小灯泡点亮了通道,更显得阴深恐怖、神秘莫测。
我在心里默数着台阶数,二十公分一个,大概下有三十个左右,拐了两个弯,到了一扇铁门前,我估计这个地下基地在木屋的东北方二十米处地下六米深的地方。
迪米特里用手在铁门上敲击出有节奏的声音,铁门打开了,一个宽敞的空间显现在眼前。左右宽7到8米,顶高有3米左右,旁边是隔开的一个个的房间,灯光比通道里面明亮了不少,我不禁眯起了眼,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不少人。
“卡啦、喀喇”几声上枪机、拨开保险的声音响起,睁大了眼睛看到了几枝枪都对着我。领头的一个彪悍的男人喝道“都不要动!我不想杀任何人。”迪米特里站在一旁,并不说话,看来那个人是个头目。
“不要开枪”阴影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有着这群人所没有的从容和气质,身上有一种我熟悉的感觉。
人们让开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盯着他,他应该就是Miguel米格瑞,因为他身上有恩里科的味道,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所谓的皇室成员的感觉。
“我还没看这封信”他接过福玛递过来的那封信,仔细看起来。我打量着他,一身陈旧但还算整洁的作战服,靴子还擦得铮亮,脸上虽然留着络腮胡子,但明显打理得不错。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Miguel还在看那封信,我把目光放在四周的战士身上。他们穿着新旧不一的服装,杂七杂八的装备,明显的游击队作风,唯一一致的是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坚韧和斗志。
“确实是恩里科,他还没有忘了我们”Miguel米格瑞总算放下信来,对我伸出手“Miguel(米格瑞),很高兴见到你,欢迎来到Arulco(阿诺卡)。”他把信递给了旁边的人。“你来的时机不好,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手”他皱着眉头说。“上个月戴蒂娜的卫队包围了这里,我们损失了三十多人,都是最好的战士。”
“她是魔鬼,一匹被驱逐的母狼,应该下地狱”,旁边的一个女战士咬着牙说。
刚才我已经注意到她了,有明显的美洲人血统,和海丽丝一样的栗色头发,不过她的要短一些,娇小的身躯包裹在宽大的作战服下,眼睛烁烁发光,整个人像一只愤怒的狸猫。
“我们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在阿诺卡的村庄里有不少的潜在力量,需要你去发掘。戴蒂娜剥削着民众,盗窃了国家的财宝,很多人民心怀怨恨,需要我们做出榜样,让他们能信任我们,得到他们的帮助,才能推翻戴蒂娜的统治。”米格瑞向我介绍着目前的状况。
“很快就要有事情发生了,比如她被打死”我冷冷地说。但很显然,起义军里没人把我说的当回事,他们还没从上一次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我们需要打通Omerta和Drassen(达森)之间的道路,才可以得到补给,否则会死更多人。”一旁的彪悍男说到,米格瑞点点头:“这是Carlos(库鲁斯),我最佳的谋士。是的,我们需要达森的机场,那里防守比较薄弱,我们需要从那里接受援助。”米格瑞指了指旁边的女战士说:“我可以把Ira(艾瑞)派给你,她可以带你到达森去。”说完他就被其他几个人叫到一旁去了。
我转过头看着艾瑞,她抱歉地笑了笑说:“不要怪他们,你初来咋到就想领导我们,不容易,你应该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她拢了拢头发,接着说:“五年前,我作为人道救援组织的一员参加了对阿诺卡的救援行动,但你也看到了,这个国家没有希望了,所有的机关、学校都停止运转,在我们创立的救护站被女皇清剿后,我决定留下来推翻她,希望这个梦想能很快实现。我是护士,对于你们特种兵的技能不熟悉,但我希望能帮的上忙。”
简单的吃了早饭,米格瑞给了我两个9mm弹夹,两个。45的弹夹,其余的就没有了。
我和艾瑞走出了地宫,明亮的阳光刺目耀眼。
其实我很想带走迪米特里或者库鲁斯,他们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不是艾瑞这种女护士,我可不是风烛残年的耄耋老朽需要护士,我需要的是战士。可迪米特里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他很想去战斗,但他需要米格瑞的同意。
于是,我只能带着艾瑞踏上了去达森的道路。
在阿诺卡的另一端,女皇的皇宫里。一间富丽堂皇的偏厅中,站着一个畏畏缩缩,面容猥亵的男子,他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穿着紧身的皮衣,巨大而金灿灿的扣子镶在上面,面容虽然美丽却冷漠孤傲,眼神中带着藐视生命的神态。
“有什么事么?Elliot伊瓜因。”
“对不起陛下,打扰您了,但是我得给你汇报,我们的一只巡逻队在北方被袭击了。”
“伊瓜因,我好像听说北面起义军的基地已经被清扫了,哪么是谁做的?”
“他们请了雇佣军,用了先进的武器,据逃回来的队员讲,他没有听到枪声就中枪了。”
“我不管,我要他们死,把他们的尸体做实验,立刻派军队镇压!”
“是,我的陛下。”
真正的友谊,是建立在战火中,生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