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大佛山下的一个小村,由于往大佛山的大路从村子中间穿过,不少香客信众无论从何而来,都在村里歇脚暂住,一来二去,竟成为了附近最为富庶的村落,村中客栈酒肆,茶楼差馆从客如流。
自大佛山被浓雾笼罩以来,王家村村民的日子早已不似从前,自从官府派人察查不了了之之后,村里人更是笃信大佛山被山精妖怪所占据。不少村民早有了些积蓄,自是迁居他处,几个月来,除了一些不愿离去的老弱,还在观望不舍得家业的村民,就剩下一些久居此地,再或是经济窘迫,无处投靠的住户,却是冷清了不少。
正是晌午十分,一片沃野之上,空空旷旷,渺无人烟。颇宽的大道笔直的延伸向远方,烈日高挂,大佛山上浓浓的白雾在烈日下如是重墨一般,依旧没有半点散去的痕迹。
山道远处,隐隐走来一道人影,渐行渐近,正是个五六岁的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越走越近。
微风吹过,带来些微的凉意,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村口立着一个颇为壮观的牌楼,牌楼上挂着一块雕银绘金的大匾,上面刻着“王家村”三个大字,字若游龙,似乎是出自某个书法大师的手笔。
封寒缓步走进了村子,看着冷清的大道上,早已没了小贩的影子,路边的商铺也大多关着门,只有几家小店,稀稀落落的还开着门,却是没有半个客人的影子,整个村里,安静得听得到心跳的声音。
“看这村子的格局,应该还是繁华才是,怎么这光景?”
“铛铛铛铛铛铛”
就在封寒暗自疑惑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刺耳的锣声。周围的村民们听到锣声,都出了门,向着村里的一个地方跑去。
“快走吧,这么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看是为了那件事情吧?”
“除了那事情还有什么事情。”
“是啊,听说村里昨天来了一个高人,昨晚上和族长整整商量了一个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商量出什么办法”
“希望有什么法子吧,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二狗子前几天托人带信回来,说是已经在李家庄落脚下脚来,那边李家庄的族长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叔,那边已经答应了,要是这里实在住不下去,让我也去李家庄落户。”
“李家庄,那边地里都没啥出产的,去了还不得受他李家的白眼啊。”
……
纷乱的脚步声里,几个人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嘴里谈论道。
封寒听着几人的谈话,心里也是好奇,只是不知什么事情,竟弄得这繁华的村子,落魄到了如此光景,更是到了要人背井离乡的地步。
随着人流,封寒也快步向着村里走去,不多时候,一座宽大的祠堂出现在了封寒的面前,“王家祠堂”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金光,雕椽画凤,颇为豪气。随着人流走近祠堂,是一个宽阔的大厅,似乎是村里聚会的地方,大厅当前的正中,立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石台,石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拄着一条拐杖的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身着袈裟的光头和尚。此时已经有百十来人在祠堂里站下脚来,正淅淅碎碎的谈论着,在宽广的大厅里,隐隐有些稀落落的嘈杂。
老者看着台下的村民,似乎觉得人来得已经差不多了,向着村民们招了招手,拐杖拄地方,砰砰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村民们也随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等到村民们完全安静了下来,老者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沉重的说道:“诸位乡亲,我王家村老少五百余口,现在只剩下了百口不到。今日召集大家,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所为何事,自从那妖雾笼罩大佛山以来,大家无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老夫身为族长,却无能为力,实在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村民听到族长的话,诉苦的,叫骂那妖怪的,担忧的,叹息的,阵阵嘈杂的声音再次笼罩了大厅。
“安静,安静!”砰砰的声音传来,老者拐杖拄地,厅中稀落落的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位是皇觉寺的了晨大师,大师佛法精深,此次下山布道,来到我们王家村,实在是我们的造化,昨晚上,老朽与大师彻夜长谈,大师也认为是山中有山精妖怪作祟。”
“当真是有妖怪!”
“我早说是有妖怪,哪里会有这么怪的妖雾。”
“还好遇上了大师。”
“也不知道大师能不制服那妖怪。”
“要是大师制服不了,会不会激怒了那妖怪。”
……
“都给我静一静!”
嘈杂的声音再次笼罩了大殿,老者不得不再次将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拄在地上,让村民安静下来。不少时间,细碎的谈论终于安静了下来,老者接着说道:“大师慈悲,已经答应为我们降妖除怪。老夫代表王家村上下老幼,拜谢大师慈悲之恩!”
老者说着,拄着拐杖,吃力地跪了下来,老者一跪下,厅中的村民们也尽数跪了下来,只有封寒站在村民之后,遥遥站着。
“阿弥陀佛!降妖伏魔本是我佛家义不容辞,施主不必如此,大家请起吧。”
了晨一声佛号,扶起了族长,厅中的村民也缓缓自站起了身来,三五两人谈论了起来。一时之间,大厅里再次纷吵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找死啊!”
听着厅里的闲言碎语,封寒虽然好奇,倒也没了更多的兴趣。正要抬脚向着厅外走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封寒的耳朵里,封寒心里激灵灵一愣,暗道不好,便要逃之夭夭。
“小兔崽子。你想干啥?”
封寒刚起了心思,熟悉的声音再次灌进耳朵里,不由得止住脚步,一脸谄媚的回头。
“我能干啥呀?!”
封寒看着身边不知何时走近的老道,身着一身青色道袍,须发皆白,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封寒仔细的盯着老头,那面容气质,怎么也无法同那猥琐熟悉的老头联系起来,但那声音,却是那么熟悉。
“小兔崽子,长大了嘛?怎么样,有没有被老夫的气质折服?”
熟悉的声音传进封寒的耳朵里,那猥琐的话语,不是易取更是何人。
听着熟悉猥琐的声音,封寒脸上一苦,道:“老不死的,你怎么在这里?”
“兔崽子,我还想问你怎么好死不死的跑这里来了,想死啊?”
易取一边骂着,一边一个暴栗响在封寒的头上,封寒只来得一声痛呼,捂着脑袋。
“老不死的,我在这里关你屁事啊,我跟你拼了!”
封寒吃痛,嘴里骂着,却终于克制住了扑上去揍易取一顿的冲动,心里明白,自己也就只能嘴上说说而已。
“你去哪里都行,关我屁事,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你个兔崽子,还真会凑热闹。”
易取听到封寒的骂声,却也不恼嘴,嘴里莫名其妙地说着。
“什么热闹?这冷清清的。”
封寒听到易取的话,心里隐隐有了一丝预感,想起这村里冷清清的景象,那村里老者说起的什么妖雾的事情,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嘴里却是疑惑地问道。
易取看着封寒,脸上挂着让封寒只想大骂的笑容:“不装能死啊。这里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不知道的,这里的事儿,比你想象的还有复杂。”
“我不知道的,告诉我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了!”
易取脸上猥琐的笑容映在那仙风道骨的脸上,封寒怎么看怎么恶心。
“不过有风险,也就有好处,兔崽子,敢不敢和我去凑凑热闹?”
“不去,我还是很惜命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