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一点一点被拖入漩涡,委蛇双头盯着徐羲。
“蛇神已有恩旨,你该第一个死!”
“什么?”徐羲一心控制着龙元,未想委蛇居然还能分心跟他说垃圾话。
“呵哈哈哈哈哈哈!”
委蛇并不回答,只是大笑着,被龙元所吞噬。
天地间恢复了平静。
“它死了?”一名人类收起石棒,眼含期待。
“没有……”
徐羲龙元回归体内,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磅礴生命。
“我吞噬了什么?蛇皮?是了,我只吞噬了一张蛇皮,委蛇在关键时刻完成了同化,他蜕皮了,蛇皮被我吞噬,那委蛇的本体呢?他在……那里!”
徐羲猛地抬头,看着南方的天空,失声呐喊:“你们几个,快逃啊!”
只是这声提醒,未免来得有些迟了。
五名人类茫然看向徐羲,不懂他为何如此失态,然而下一刻,死亡降临。
一道血影从天帷降临,眨眼便垂幕于地,落地之时,带下了两个人头。
直到那两具无头尸首倒地,剩下的人才意识到了他们生命的消散。
血影渐渐消散,一个人影在天地之间站起,走向徐羲。
那是一个足有三米高的巨人,身体硕大,长有两个脑袋,一为人头,一为蛇头。穿紫衣、戴红冠,一身装束,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巨人的蛇头盘在人头颈部,人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表情有些不满。
“我继承的明明是天蛇之骨,为何成为了人类的模样?”
“委蛇……”徐羲死死盯着巨人,从牙缝中挤出了委蛇的名字。
“啊,你还活着!”
委蛇注意到了徐羲,嘴角裂出了残忍的笑意。
“我食言了,说了第一个杀了你,却先杀死了两个人类,不过没关系,等到你们所有人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食言了。”
徐羲腾云而起,直视着委蛇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等你杀了我再说吧!”
“有种!”
委蛇身形一动,带起一道血光,转眼已经来到了徐羲近前,悄然伸手,如毒蛇捕猎,五指颤动,要将徐羲当场绞杀。
然而徐羲随云而动,眨眼远离,所过之处只留下玄雷滋裂之声,让委蛇的手只抓住了一团云气。
“逃得挺快!”
委蛇不落下风,紧跟而上,但是不管它如何加速,都始终落后徐羲一线。
“我还是没有进化完全。”
委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化为狠厉,“都怪你!”
它不再伸手,而是扭动蛇头,蛇头灵动无形,居然不断延伸,动作快过之前,不仅赶上了徐羲,甚至有所超越。
看到从身后冒出来的蛇头,徐羲赶紧变向,只是委蛇心有杀意,又怎会让他轻易离开。蛇头盘绕与徐羲四周,猛一缩紧,便将徐羲死死缠住。
徐羲奋力挣扎,却毫不见作用,蛇头勒住徐羲脖颈,要将他活活缢死。委蛇身具千钧之力,即便是徐羲肉身金石不破,此刻也感受到了呼吸不畅。
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委蛇发现,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可仍旧只能让徐羲露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想要杀死他,光凭这些,远远不够。
为什么会这样呢?
委蛇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是那颗黑色的内丹对吧?”
委蛇残忍笑道,“那就是你的底气,只要那颗内丹还完好,你就不会死?”
徐羲不作回答,但不回答,也是回答。
委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这蛇妖,明明这么小,命却这么硬,你死之后,我会弄清楚你身体的秘密,也许我还会大发善心,吞噬掉你也说不定。”
委蛇知道自己短时间还弄不死徐羲,便只是将其束缚,人头转向残存着的三个人类。
“现在,轮到你们了。”
看着眼前已经不能用常理度之的委蛇,以及那眨眼间便能让人头颅落地的强大能力,纵使三人皆是各部落最强的勇者,此时也不禁向后退去。
向前一步,便是死亡。
“这就是你们人类所称颂的勇气?”
委蛇大踏一步,逼得三人齐齐后撤。
“可笑至极!”
“混账……你忘了你之前那副死狗模样……”
虽然被死死缠住脖颈,徐羲仍然针锋相对。
“闭嘴!”委蛇的缠绕更紧了几分。
“你们不要害怕!如果继续害怕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和他拼了,还有一线生机!”徐羲嘴上依旧不停,为那心生退意的三人打气。
“说得对!”
一人挺身而出,“和它拼了!”
“拼了?”
委蛇冷笑连连,眨眼闪身至那人跟前,左手轻描淡写般一挥,那人的人头便已经飞起,飞至极远才骨碌骨碌落地,脸上还是之前义愤填膺的表情,只是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望着暗淡的天空。
“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还能与我一战?”
一切发生得如同电光火石,直到无首身躯倒下,剩下两人才堪堪醒悟,眼中再也没有任何战意,两股战战,只是站着,就已经花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没有弱点了!”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没有弱点的妖怪,就算是我,也是有弱点的。”徐羲喃喃说道。
“你也有弱点?说来听听。”委蛇转向徐羲,一脸玩味。
但是徐羲并没有理会它,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你好像提醒了我什么,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的弱点!”
“胡扯,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
“不!我真的听说过,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想起来!”
“是嘛,那我来帮帮你!”
委蛇用缠绕着徐羲的蛇头将他往地上用力一掼,让他的头狠狠砸到地上,反复几次,才将徐羲拎到面前。
“现在想起来一点没有?”
只是徐羲此时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哪里还能回答它。
“想不到的话,你就静静看着他们死去吧!”
委蛇向仍然活着的两人走去,宛如死神逼近。
世界仿佛寂静,只剩下委蛇的脚步声,晦暗的天空笼罩起了乌云,雨滴淅淅沥沥落下,然后越下越大,顷刻间,已是暴雨倾盆。
“我和你拼了!”
极度的绝望啃食着内心,两人脆弱的神经终于崩溃,胡乱挥舞着石棒骨锤,喊杀向前。
“不自量力!”
委蛇不屑冷笑,探出如同追魂鬼手般的利爪。
一道闪电无声划过,将绝望照的更加亮堂。
雷声随之而来。
轰隆隆——轰隆隆——
石棒骨锤,击中了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