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哪有妯娌不是敌。这葛云霞自从常艳嫁给聂云峰,进了聂家的门儿,她就变着法地在聂老爷子和聂云峰面前使坏。家里东西找不见了,她说是常艳拿回娘家去了;看见常艳躺在炕上吃花生,她就把大灶坑里的柴火故意扒拉到外面,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又见常艳和自己一样,也生了个男孩,葛云霞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疯,生怕聂家将来的家产会被人分走一半。
聂云峰结婚之前,常艳原本是县歌舞团的临时演员,在当时农村,也算得上不食人间烟火了。所以对于葛云霞的种种发难,常艳并无应对的良策,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聂云峰身上,聂云峰深知自己嫂子的为人,可是,碍于哥哥的情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事事迁就常艳。最后在常艳的一再坚持下,聂云峰不得不搬离了老宅,去到卢阳市里谋求发展。
聂云峰虽然心里一直只装着华春梅一个人,可是对常艳却一点也不含糊,不仅工钱毫无保留地全部上交给常艳,就连自己节省下来的饭火钱,到了月底也会和工资一起再交给常艳。
毕竟常艳没干过啥体力活,聂云峰总说你身子骨軟,就不要找工作了,我一个人养活你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常艳却偏偏是个爱往男人堆里扎的主,也可能是做演员养成的独特癖好吧,常艳喜欢男人们投向她那贪婪的目光,同时,她也非常善于从那里发现很多内容。
常艳虽然不算漂亮,但是体型匀称,穿着大胆。让她每天只面对聂云峰一个人,又是个不懂得什么浪漫和艺术的泥瓦匠,时间久了,这对常艳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严重折磨。
经不住常艳的死缠烂打,聂云峰终于去和董德良提及让老婆来工地上班的请求,那董德良虽然早听说聂云峰有一个丰饶媚骨的媳妇,可是一见常艳真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就流出了口水。他当即给常艳安排了一个计划员的职位,并且把她的办公桌就放在自己办公室外间。
自从常艳上班之后,董德良往工地跑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起来。常艳当然明白董德良心思,每天上班都要精心打扮一番,直弄得董德良终日神魂颠倒。
每天上工时间一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这两个人,即使还有别人,也早就识趣地走开,生怕自己碍了眼,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董德良本来就是个情场老手,那常艳又真真地一个水性杨花,无需太多的前奏,二人便在董德良的办公室门后面的一张破沙发上,给聂云峰结结实实地扣上了一顶绿帽子。
董德良和乡下老婆离婚的消息在工地上传开时,只有聂云峰一个人还在替董德良惋惜。直到常艳也和他提出离婚,并且明确告知对方是董德良时,聂云峰才如梦方醒。不过,为了孩子,聂云峰坚决不同意离婚。
为了能够让聂云峰尽快签字离婚,常艳不惜把刚刚三岁的儿子送回了娘家,暂时委托其母代养一段。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年有余,聂云峰终于选择放手,一段婚姻虽然就此结束,可是爱恨情仇却从未了结。
如今,董德良和常艳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聂云峰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亮哥,今天杜老大和我也过来了,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办?”聂云峰问王奎亮。
“是啊,亮子,你划出一条道来,让哥哥我长长见识。”杜铁龙把两只胳膊往怀中一抱,双目如火,投向董德良那张满面通红的肥脸上。
老豁牙子王奎亮微微一笑,对杜铁龙说:“哥啊,不多,五十万,你老看看行不?”
“嗯?”杜铁龙一听,当即面黑如铁,他把桌子一拍,质问王奎亮:“怎么个意思亮子?”
就连聂云峰一听老豁牙子开口要价五十万,都不由得心头一颤。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要那五十万,难道是自己的计划有什么纰漏?聂云峰想到这里,不禁抬头把目光投向老豁牙子。就见老豁牙子王奎亮问董德良:“你说的是五十万这个数,对吧董老板?”
董德良点点头,嘴里有些含糊地答应着:“嗯……对,五十万。
“那你包里带了多少?”王奎亮又问。
“二十五万。”董德良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液说。
“好,拿过来吧。”王奎亮指指面前的玻璃台面。
董德良慢吞吞地把一兜子钱放到了桌面上,而后往老豁牙子面前又推了推。
老豁牙子王奎亮拿起兜子,拉开拉锁,一反手,把二十五捆百元的钞票都倒了出来。然后对杜铁龙道:“哥,这里是二十五万,董老板的意思是先给您拿这些,剩下的一半过些时候给。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大家恩怨就此了结。”王奎亮又回头问董德良:“我说的对吧,董老板?”
“不……对……不是这样的。”
董德良连忙摇手,由于着急,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磕磕绊绊。
“哦?我们不是这样说的吗?”王奎亮双手撑在桌面上,上下左右地打量着那一推钱。
“不是的呀王总。”董德良哭丧着脸说道。
“不是?那行,这不今天杜老大也在,你就把你的意思说说。”老豁牙子王奎亮把旋转桌面一划,那一堆的钞票就从自己面前划过,然后一一经过杜铁龙,聂云峰,还有董德良的面前,之后又回到了起点。
董德良抬头看了一眼杜铁龙那张犹如悍匪一般凶煞的脸,便迅速移开目光。
”董老板,该约的人我可都给你约到了,想怎么谈那就是你的事了。”老豁牙子王奎亮冷起脸色对着董德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