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绿河又是什么？也是炼妖之用？”
风莫问道。
“不，不是。”老道摇头。
“这绿河应该是用来洗涤尸骸戾气，以及万山残躯的东西。
妖魔不可以直接吸收，这会影响心智。
使人也变得疯狂，时间久了更有可能堕入邪道。
而这炼妖罐之中的精气纯净无比，想来就是这绿河的原因。
不过这绿河是怎么形成的？”
老道疑惑着，河水若是没有其他东西干扰，不可能呈现出绿色。
老道天眼紫气弥漫，扫视着四周的废墟。
按道理来讲这里应该由遍地尸骸才是，但仅仅只有在河畔才能看到一两具尸骸。
那就是因为尸骸已经被绿河洗涤干净的缘故。
“是那石碑！”
老道天眼开阖，能看清山中之石，人体血脉。
然而他此时却看不透那刻着万山府的石碑。
这有古怪。
“轰隆。”
老道将虚空一掌将石碑打碎，一道绿光照耀了地宫。
那石碑之中藏着一颗嫩草，它轻轻地摇曳着，令人感觉到安心。
“镇魂草！原来如此，这绿河原来就是镇魂草药力所化。”
老道惊讶。
镇魂草是仙药，效果如其名，能够使的人肉身与神魂联系更加紧密。
这令许多修道者趋之若鹜，因为这意味着增加寿命。
但同时这镇魂草也有镇压妖魔的用处。
“可惜了，这镇魂草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都在洗涤戾气中流逝。现在大抵还比不过凡药。”
老道叹了一声，这可是宝贝啊！
可惜对他已经没有了用处。
“也就是说这偌大的地宫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炼妖罐。”
老道痛心疾首，亏他兴致勃勃来到这里。
炼妖罐已经是有主之物，除了武老汉没有人可以用。
他们白来了。
因为这地方武老汉已经来过，就算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已经别收走了。
“不过小哥，武三是你朋友，你又来过这里，这炼妖罐看样子已经在这放置了有二十年。
你多大了？”
老道双目放光看着夜林，此时已经多半能确定夜林说得不是假话。
夜林与苏老汉认识，而他又说武老汉又死了。
“不知道，不过无我尊上说我是不老人。”夜林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
“啥玩意？不老人？”
老道目光一变，有些忌讳的看着夜林。
“黑河之外的不老人？”
老道不确定的说道。
“应该、可能、大概，是吧？”夜林有些模糊，他也不确定。
“那你离老道远点，老道怕死！听闻不老人长相虽然一成不变，但诡异之处多着。都活不过七十载。
还有听说和不老人接触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总能被妖魔盯上！”
老道想起有过不老人的事情，这也是一个忌讳。
夜林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当做另类的眼神。
“能把这炼妖罐给我吗？”
夜林看着炼妖罐，这是武老汉的东西，找个时间烧给他吧。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炼妖罐，而是那张人皮。
因为听它的意思，他也来过这里。
“拿去吧！死人的东西，道爷不要。”
老道将炼妖罐拍向夜林，夜林伸手接住，身体瞬间一沉。
微微一个趔趄。
夜林讶异，没想到这罐子看上去不大，却有着万斤重。
至于老道那句死人的东西不要，那就哄小孩的。
若对他有用，夜林敢确定，这老道绝对第一个将这炼妖罐收下。
“不过你小心些，这炼妖罐虽然约束着人皮妖，但它也有道宫的境界。不要着了道！”
老道提醒着夜林。
拿着炼妖罐就相当于掐住了人皮妖的命脉，但一不小心夜林这种盘阙修道者也会着道。
就连他刚开始下来都着了道。
而那包裹住他们的人皮，是这人皮妖一缕妖气化出来的东西。
“嗯。”夜林点点头，的确是应该小心着。
他刚刚差点就死了。
“风莫小哥，小和尚再搜寻一下地宫吧！说不定还有遗留的东西。”
老道说道，这毕竟原来是一个府邸，说不定有东西呢？
不过可惜了，他们找寻了一圈也没有任何东西。
只有泥土和废墟建筑。
“将这里填上吧，好歹也是一处府邸。”风莫说道。
看着他们捣鼓出了几十张深的大洞。
老道也是点点头，招来山石将这洞穴重新堵上。
这下面已经没有东西了，就算再次被打开也没事。
但要他们就这样暴露着，也不太妥当。至于完全把地宫填满，那会脱力的，说不定除了老道往外都要脚步虚浮。
几百丈深的地下可不是说填满就能填满，塞根擎天柱还差不多。
“回城吧！”
风莫瞥了一眼在上面等着的赵小烟。
他来这里的事情微烟城主也知道，让老道过来一是因为他的请求，二是老道自己也愿意来。
至于赵小烟，大抵是微烟城主想要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吧！
可惜风莫他自己也不是善于交谈的人，而这赵小烟更是一路沉默。
夜林抱着罐子，他想要将之收入纳物戒，不过却收不进去。
或许是人皮妖的缘故。
夜林催动着灵气注入罐中将人皮包裹住罐子，这样别人看不出来。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微烟城。
是夜。
夜林看着放在桌上的炼妖罐陷入沉思。
他缓缓的催动着灵气放开人皮妖的束缚。
白色的雾气锁链一松开人皮妖，它就怨恨歹毒的看着夜林。
它是万山，也不是万山。
因为它来源于万山，但他又是杂合着万山残躯以及数不清的尸骸练就。
“你不得好死！”
人皮妖怒吼着，绿油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理智。
它挣扎着想冲向夜林，不过却被夜林稍微催动炼妖罐，它就动弹不得。
“你还有没有理智？”
夜林皱眉，它就像阴冷昏暗处的毒蛇，让人看不出他还有思维。
“杀了你，杀了你！”
人皮妖那分不清男女，分不清老幼的声音在房门中充斥着。
夜林只能催动炼妖罐完全束缚住人皮妖，这样会酒楼其他人注意。
“看来你并没有半分理智。”
夜林叹了一口气，他本想多了解一下武老汉，又或是自己为什么会去那里。
但这只是一张人皮，再直白一点，这就是万山的怨念。
他借助自己的残躯以妖魔重活过来，却被武老汉练成了人皮，它怎么能没有怨念。
“寻常妖魔尚且还有几分思考，这人皮却只有歹毒的恶念。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妖魔。”
夜林打消了询问人皮话语的意思。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道气刃将手掌划出一道口气，鲜血直接滴落在人皮上面。
“滋滋滋滋。”
那浓烈的黑烟又出来了，犹如被烤焦了一般。
“我的血看来只能对死物造成伤害。”夜林沉思，他的血并不能使有血有肉的妖魔受伤。
这一点不用多说，他还用血喂过美女蛇。
但他曾经用这血对付过骷髅，而且又能对付这人皮。
自己能不死也多亏了自己慌乱中选择用血喷向人皮。
这让他联系人皮与骷髅之间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是没有血肉的妖魔。
“嗯？！不对！这炼妖罐的精气怎么没有散去！”
夜林看着人皮上滑落的鲜血，有混入炼妖罐中的鲜血。
炼妖罐非自己的血气不能动用，反而会把罐中的精气散掉。
但此时这精气却哪里有散去的趋势。
炼妖罐里面，那是银白色的液滴，就像是月华一般。
这是精气凝结成了实质。
“这是为我准备的！是以我的血气作为引导练就！”
夜林脸色急剧变化，炼妖罐中的精气没有散去只有这一个理由！
一瞬间夜林的大闹空白。
思绪犹如大海浪潮一般不可阻挡。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面对丧命的危险时那种，以为自己没有血气就会陷入痴呆的敢觉。
夜林握紧了拳头。
很多疑惑在他脑海形成，包括那晚武老汉的突然死去。
也包括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学会思考，而且适应能力夸张的可怕。
他想到如果自己能够醒来是因为源源不断的血气补充。
那么他在枯寂中苏醒，就不是意外？
“武老汉，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夜林对这跟随了很久的人格外的陌生，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
若这炼妖罐是为自己准备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用。
是武老汉忘了？
还是其他原因让他没有收回这炼妖罐？
比如说自己的血气足够醒来？
但那日自己突然有了灵智，武老汉的热泪盈眶，以及震惊做不得假。
那就意味着武老汉并不认为自己血气足够，自己不该拥有智慧。
可那就更应该拿回这炼妖罐才是！
而且，这若是为他准备的，他和武老汉去那造妖府邸就能说得通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化成一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我会去查清楚的。”
他感觉到自己亏欠了武老汉。
夜林凝视着炼妖罐，万山练作的人皮已经被他的血液完全腐蚀掉。
而他一时间也捧着炼妖罐不知所措，也没有选择吸收。
他一夜未眠，几日无所事事。
直到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客官，有人邀请你去城主府。”
原来是无情和尚。
夜林收起了炼妖罐，没了人皮，炼妖罐已经能够放入纳物戒中。
他不想这炼妖罐暴露在他人面前。
因为这代表着这炼妖罐本就是为他准备，会途生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