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享受了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先是美美地睡到自然醒,后提起吉他一通乱弹,饿了就点外卖,双层汉堡、大份薯条、香酥牛肉饼、牛奶麻辣烫,想着公司的训练计划一旦开始就见不到这些好吃的,小月止不住地胡吃海塞,能找补一点儿是一点儿,花的钱也超出预算,不过她没怎么在意,反正现在有了青耳那儿的兼职,昨天还收到了青耳给她发来定金,可把小月高兴坏了。
蓝山这边忙忙碌碌,赶着参加各种宣传活动,行程很满,新专辑的筹备事宜推到了一个礼拜之后,而小月现在已经被白姐归在他的团队里,蓝山没有通知她,准备等一个礼拜后再叫她过来,这几天就让她放松放松。来来往往的路上,蓝山把笔记本翻了又翻,不自觉地傻笑,助手一脸疑惑地问他笑什么,他总是随便敷衍过去。
手上有了多余的钱,小月觉得底气十足,一天三餐加夜宵顿顿吃饱,还约着明明一起看电影吃爆米花,下馆子,逛商业街,好不快活。明明都忍不住问她这样吃是不是不太健康,小月就当没听见,在寻找美食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天,她逛商场的时候发现了蓝山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今天蓝山会来这里办活动,她一时间激动不已,硬挤进粉丝群之中,等待的空隙跟着她们一起聊天。要说起来小月可是蓝山的终极铁粉,很快就跟其它小姑娘打成一片,聊得不亦乐乎,动情之时还一起唱几句他的成名曲。整个氛围紧张中夹着欢乐,激动中掺些兴奋,她手举其他粉丝送她的应援小牌,心中满满的期待。
熟悉的歌声响起,蓝山在欢呼中登场,深绿色卫衣,黑色长裤,经典帆布鞋,看似休闲的装扮却难掩帅气。不经意的一笑让所有人明媚起来,宣传照上冷峻的脸跟现在的他仿佛不是一人。小月也跟一众姐妹着整齐地喊口号,接着疯狂欢呼,声音很大,其它人跟她一比气势弱了不少,蓝山不一会儿就注意到她,看她那个激动的样子,没憋住,转身笑了一下。
在介绍完产品跟专辑之后,活动方安排了跟粉丝互动的环节。蓝山关注小月蛮久的,就怕她中途离开,现在好了,万众期待的时刻终于来到,蓝山心里打着小算盘,看准小月站的位置,一会儿指定错不了。
蓝山转过身去被工作人员蒙上眼精,粉丝们都激动地大喊:“这里!这里!这里!”小月也不例外,要不是今天在这喊的几嗓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嗓门儿这么大,整个商场就她的声音最清楚。只见蓝山做了几个俏皮可爱的小动作之后猛地转身,果不其然选中了小月,再加上产品方的领导和商场的工作人员,一共三组,进行一些小比赛,赢的人有奖品。
小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幸运,看到蓝山指向她,她愣了一下接着左搂右抱,开心地跳起来,也没注意到身边人嫌弃跟嫉妒的眼神。可一上台她却怂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使劲儿地微笑着,表情都不换,生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蓝山反倒是故作矜持,礼貌地跟小月打了招呼,然后站在一旁等待工作人员准备道具,不时跟台下的粉丝招招手。
第一关是“你比划我猜”,其中的题大多是关于今天宣传的电子产品,可小月对这些一窍不通,听都没听过,关键她还是比划的那一方,每看到一个牌子她就皱起眉头想半天,听到其它组喊过她也跟着喊,直到最后一个牌子出现在小月面前,他们组还是一分都没得,再看她的脸,疑惑得五官都皱在一起。蓝山倒是不紧不慢,越看小月越觉得可爱,看到她着急又尴尬的表情,忍不住笑场好几次。
接下来是第二关“指压板接力跑”,小月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让蓝山背她,犹豫一番之后,蓝山干脆一把将她拉近,有点没收住劲儿,小月差点撞到他怀里。粉丝们见状跟疯了似的欢呼起来,好像台上的是自己一般羞红了脸。蓝山背起小月,很轻松的样子,很快跑到终点拿下第一,在放下她时偷偷地小声说:“看你小小的一个,得多吃点儿才行。”小月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笑笑,紧张的都有些站不稳了。
最后一关的期待程度是最高的,不只粉丝,还有蓝山。每组两人需要同吃一根手指饼干,哪组先吃完哪组获胜。小月的心砰砰直跳,觉得心脏已经撑不住了,脑部供血不足,害羞得发晕。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一人咬住饼干的一端,相视而笑,裁判的哨声刚出还没传到观众中的时候,蓝山一瞬间靠近小月吻上她,再咬掉饼干,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小月一下子呆住,粉丝也愣住,接着又是更猛烈的欢呼,蓝山避开小月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他们赢了,三局两胜。
直到领完奖走下台,小月都没缓过来,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转头再看蓝山,他已经被记者围住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小月慢慢地走出商场,看着宽阔的步行街猛地摇摇头,心脏恢复正常运作,把此刻的喜悦掺进血里灌注到全身。
就在小月准备拆奖品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青耳打来的。一番交谈之后,小月接下了第一份工作。
按照青耳的吩咐,她必须一个小时内赶到三公里之外的一个地下车库,全程不能有人知道。她思考了一下,叫了一辆出租车,在离目的地一公里附近下车,然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隐身,准备跑到目的地,可手上提的奖品不知如何处置,拿着肯定会被发现的。犹豫了几分钟以后,她将奖品放在原地,希望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它还在。
小月按时来到车库,冷风在车中穿行,地下晒不到阳光,正值初春,十分阴冷。青耳见到小月,吩咐着她一会儿要做的事,小月听完觉得有些困难,开口问道:“装个摄像头要半个小时吗,还要引开保安,这我怎么拖得住?”
青耳将严肃的神情收起一些,说道:“你在暗,他们在明,别说半小时,一天都没问题,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小月只得答应,转身朝保安室走去,她慢慢靠近正在门口吃饭的保安,小心翼翼地拿走钥匙,然后走进保安室,在电源总闸处停住。抬手对了下表,准时拉下。只听哔的一声,停车场瞬间漆黑一片,小月赶忙放下钥匙跑出来猛地关上保安室的门,门口的保安听见关门声被吓一跳,手上的馍都掉进饭盒里。保安表现得还算是镇静,想着初春风大,门被刮上也正常,他伸手去掏钥匙,结果腰上什么也没有,估计是落在里面了,他赶忙打通物业的电话让他们送备用钥匙过来。这门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的,小月开始执行下一项任务。
在停电的一瞬间,巡逻的保安打开手电筒,按着既定路线继续工作。一束束光在停车场移动,小月得引开目标车辆周围的那个保安。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办法,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小月心急如焚,一咬牙,伸出脚拌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人看着健壮,一绊就倒,他一爬起来,没走几步,小月又伸一脚,这么连续几次,保安气得不行,转身蹲下拿着手电筒仔细照着刚走过的路,用手摸了又摸,摸得都反光了,小月心想应该告诉清洁阿姨,这片地不用拖,给她省点力气。反复确认没问题以后,他又向前走,小月赶忙跟上一脚,这不,又倒了。可怜这小伙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挠挠头走了另一条路。
就当小月深呼一口气的时候,所有灯一瞬间都亮起来,监控的红眼睛也开始转动,她抬手看看表,刚好半小时。小月赶忙按着车牌找到目标车辆,车旁的青耳看起来已经装好有一段时间了,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转来转去。见小月过来,两人对视几秒之后,一起向出口走去。
出了停车场,小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回想起来有些后怕,但好像又没什么危险,毕竟自己会隐身嘛,又拉了电闸,任谁也发现不了端倪,更不会扯到自己身上。见小月有些不适应,青耳安慰了几句并告诉她工资会在两天后到账,说完就走了。小月点点头后也离开去找自己的那袋奖品。所幸,它还在,完好无损。
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小月不禁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恍惚着拆开礼物,是一个蓝山的人物公仔,萌萌的,小月看着越发地欢喜,将它放在床头柜上之后用手机点了外卖。想着工资后天到账,小月加点了两份正宗的辣味鸭脖,不一会儿送到,打开的一瞬间香辣扑鼻,她咽了咽口水开了罐啤酒,边看电视边啃鸭脖,再时不时来口啤酒,不禁感慨生活真的是太美好了。
就可惜这个时间段各个台都在播新闻,小月不愿意浪费手套勉强看着。眼前播报的新闻让她心生疑惑,青耳今天安装摄像头的那辆车竟然出车祸了,车主抢救无效去世。报道上说这个车主是个名声显赫的商人。
小月觉得有些巧,也担心青耳安装的摄像头被发现,赶忙吐出口中没啃完的骨头给青耳打电话:“那个车主出车祸了,好像还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咱们安的摄像头会不会被发现啊?”青耳安慰小月说他去过事发现场,已经把摄像头卸了。她这才放下心,挂了电话,依旧忍不住关注着相关的消息,搜索了车主的信息。
这个人叫王岳群,四十岁,身价不菲,名下有很多公司,涉及范围十分广,没有配偶。小月陷入沉思,青耳打电话时告诉自己这次的买方是车主的妻子,怀疑他出轨但没有证据,所以来找他们,可是这个王岳群根本就没有另一半,这是什么操作?小月不懂。但很显然,青耳对她说谎。正当小月要打电话质问青耳的时候,青耳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商业街咖啡厅,买方要见我们,当面付款。
小月更加云里雾里,去卫生间洗掉手上的鸭脖味后带着疑惑出发去咖啡厅。她下了车,远远地看见青耳在门口等着,没有其他人。小月走近问道:“买方呢?”青耳朝靠窗的座位使了个眼色,小月看见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估摸着有点二十五岁左右,微卷的褐色短发,画着淡妆,想必就是买方了。
他们两人一同进入咖啡厅,在买方面前落座。不知怎的,小月觉得青耳好像有些怕这个女人。她准备点一杯咖啡,却被买方拦下。只见她瞪了青耳一眼说道:“我叫秦嫣,王岳群的女朋友,之前就是我联系你们要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证据,为了跟他要钱,我们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开,你们也知道他今天死了,找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保密,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们。”秦嫣一口气说完,语速很快,漫不经心,像在背课文一般。小月的疑惑这下全部解开,跟青耳一前一后答应她的要求。紧接着,秦嫣又看了青耳一眼,起身离开,她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小月的视野中。
桌上的鸭脖还是那么馋人,小月直接用手抓起一个啃起来,吃饱喝足后窝在沙发里看蓝山的音乐短片,一曲未终,公司的电话打来,告诉她计划已经制定好,明天准时报道。小月不禁感慨快乐的闲散日子总是短暂的,也期待着明天能遇到蓝山。今天的吃饼干环节又出现在她脑中,她开始羞答答地捂着脸狂笑。要是蓝山知道她也是奇缘的签约艺人会是什么反应呢?小月开始好奇,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