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齐若是所有人中最晚醒来的,看着眼前的惨状也很是心痛,他虽然不喜欢葛春生,但毕竟也是一起长的人死于非命他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李锦琮已经派人将葛春生的尸体送回了将军府,魏南华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狄丽达尔正蹲在一旁,用一块干净的帕子为她遮住了泪痕未干的脸庞。
“你们的女人就是傻,这要在我们塞外都不是什么大事,孩子生下来阿爹阿妈自然会帮着抚养,兄弟姐妹也会把他当自己亲生的看待,姓葛的男人在我们那是要被女人的兄弟砍伤后背挂起来,除非女人气消了,不然谁也不能放他下来。”狄丽达尔替魏南华不值,齐若只能在一旁劝解道“草原跟我们文化本来就差别甚远,我还听说草原上有些部落还以女人为尊为王,可是这世间虽有千万种变化,唯有这女人的痴情死守是永恒不变的啊。”齐若也为魏南华感到惋惜,可他总觉着魏南华身上有股烟气一直没有散去,香炉里的火明明已经熄灭,但一品南华的香气却也还弥漫在四周不减分毫。
“行之,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齐若唤来贺行之,贺行之走上前来一看便知这是魏南华的冤屈附着在了一品南华的香气上挥散不去,就去抱过香炉,伸出一直手指在那团青烟前摇了几圈,青烟随着摇动缠绕在他的指间,贺行之将它引入香炉中盖好了盖子,转身对齐若说道“魏南华的怨气附着在了这一品南华的香气上,所以这香气是散不去了,等我回莲华山后借用山中的灵气化掉她的煞气,这就成了一只常年飘香的香炉了,对寻常人家来说也算一件宝贝了。”
“你这也算有所收获啊。”李锦琮疲惫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他后悔死今天办了这场品香会,更后悔听王妃的话请了常竹溪过来,他这小舅子已经吓得发起了高烧被送回了常家,而去葛家的下人也已经回来了,说葛将军见了尸体险些昏了过去,即刻就进了宫要请皇帝为他幼子主持公道。齐府一听北郡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忙派人把齐若接了回去,齐若临走前嘱咐李锦琮多加小心切勿鲁莽行事,就带狄丽达尔走了。
李锦琮心里烦躁的很,见齐若走了,怕陈府担心贺行之,也急忙派人把贺行之好生送回别院,还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
贺行之手里抱着香炉一路跟着李锦琮,看他眉头紧皱脸色发青就宽慰他道:“王爷别太着急,若你们陛下招你去问话,你大可带着我一起去,毕竟魏南华行凶时在座各位只有我一人看的清清楚楚,我的话应该能帮助王爷摆脱一些嫌疑。”李锦琮心里本就苦涩,再一听贺行之宽慰他的话一时间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双手握拳对这贺行之行了礼,送他上了回家的马车。
花百鸣早已在家做了一桌子菜等贺行之给他讲今天的见闻,可他也没想到今天的故事竟然这么劲爆,作为一只在人间游荡了二百二十六年的孔雀,花百鸣倒是觉着不稀奇,只不过他的“老东家”可真有大麻烦了。
陈府到了晚上才得到消息,陈大同一听连衣服都顾不得换骑着马就赶了过来,看到外甥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又听着贺行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边,想了一会说道:“此事一出恐怕陛下会借着这个由头狠狠治王爷的罪,但这事情太过蹊跷,估计陛下也要好好动一番脑筋,我来时就听说廖大喜已经奉旨去了北郡王府,今晚宫里都不会好过,你先占且放下心来好好休息,我们现在也只能随机应变。”贺行之一听李锦琮已经进宫,心中虽是担心也没有法子,眼看夜已经深了,生怕留舅舅过夜会牵扯陈家,就托花百鸣替他将舅舅护送回府,陈大同本是想守着外甥一夜替他出出主意,但经不住外甥的推托也就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贺行之怕被外人瞧见舅舅深夜从他这离开,待舅舅上马之后对着舅舅施了一个隐身术,还叮嘱他在路上千万不要出声,不然听到他声音的人都会看得到他。陈大同自然是紧闭嘴巴一声不出,任由花百鸣牵着马悄悄将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宫里就派人来请贺行之进宫面圣,说是葛家在皇帝那闹了个通宵,今日是必须要给他个说法以正纲纪,所以万不得已才早早请所有昨日在场的人员一并入宫。
贺行之只好答应,叫醒了花百鸣嘱咐了几句就带着无字折扇跟着宫里的人走了,马车这次没有在宫外就停下,而且载着他一路来到了宫内,廖大喜早就在殿外等他,一见他下车便命人送上茶水给他解渴,恭维了几句就将他引入了殿内,殿里乌泱泱站了好多人,李锦琮站在最前面,右手旁跪着两个人,他一路走过去认出其中一个是昨天吓破了胆的常竹溪,似乎是被人用过了什么刑罚,很痛苦的跪在那里汗水湿透了衣服,在他旁边还跪着一个人正在求情,贺行之猜这人应该就是王爷的岳父常巳己,他直径走到李锦琮身边刚站稳,就听常巳己说道:“陛下,老臣以性命担保,竹溪他绝不可能跟人串通谋害葛家公子,犬子胆小蠢笨,他真真是没那个能耐啊陛下!”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跟人合谋害死葛春生……是他死缠烂打非要跟我一起去的……我没有……没有害死他啊……”常竹溪跪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李锦琮现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皇帝分明就是在怀疑是他跟小舅子串通一气,可是这手段也太过幼稚,怎么可能是他李锦琮的手笔呢?
皇帝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昨日听到这事他也觉着古怪,本想今天找人查清此事,却没想到葛厉倚仗自己在他“篡位”时有功,又与太后娘家是老相识,竟不肯拖到第二天,直接让人抬了葛春生的尸体进宫,葛夫人又跑去觐见太后,又在皇帝面前哭晕了好几回,就连刘太师来了也劝不住,皇帝无奈才在宫里审起了案子,他见贺行之来了,便哑着嗓子问道:“贺先生别来无恙啊,王爷说昨天葛春生死时周遭只有你一人清醒,你快来说说他们昏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