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知道的。”祁毓县主慢吞吞的应了一声。“但我也知道,宣哥哥从不轻易帮别人,更别说是一匹狼。”一边说着,一边一眼不错的看着颜渝。
颜渝心跳猛然加快,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我和王爷好歹也这么十来年的交情,”颜渝的语气有些懒洋洋。“何况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王爷那样好的人,帮助我也不奇怪吧。”
这下不只是祁毓县主,其他几人都纷纷看向颜渝,表情皆是一言难尽。
“好了好了,”颜渝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起了话题。“难得来此处游湖,还是快些欣赏美景吧。”
其他人见颜渝有些郁郁,便也识趣的不再多说。
而初阳公主更是在颜渝说完以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离开船舱。
“三姐姐这是要去做什么?”祁毓县主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抚宁郡主慢慢的摇了摇头,也十分的困惑。
“原来黎姐姐也不知道啊。”祁毓县主像是有些失望。“不过……小鱼儿,听说你又和那个杨艾霞起了冲突?”祁毓县主转头问起了颜渝。
颜渝点了点头,正准备回答。沈亚槿却抢先一步说道:“什么起冲突?分明是那杨艾霞先来挑衅的。”
“那你们觉得要不要给她一点教训?”祁毓县主狡黠的笑着。
“暖暖!”抚宁郡主皱起了眉头,很不赞同的样子。“别胡闹。”
“我没胡闹,”祁毓县主不满的嘟了嘟嘴,“小鱼儿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听起来很是愤慨。
颜渝却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那如果不是别人就能欺负了?”
“既然不是别人,那怎么能叫欺负呢?”祁毓县主狡黠的眨了眨眼。
颜渝抽了抽嘴角,“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小鱼儿这是生气了吗?”祁毓县主看起来很是惊恐的样子。
“你消停一些。”抚宁郡主轻轻按住了祁毓县主的肩膀。
“我……”颜渝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我回来啦,你们有想我吗?”语气听起来很是雀跃。
是初阳公主。
“你做什么去了?”敢这么直接向初阳公主问话的人,在座的只有一位——抚宁郡主。
“抚宁,你该叫我姐姐。”初阳公主像是有些不满。
初扬公主比抚宁郡主大一个月。
“好的,三姐姐,你做什么去了?”抚宁郡主很干脆的说道。
“噗。”其他几人都被逗笑了。
“我什么都没做。”初阳公主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想来也是没有想到抚宁郡主会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叫了。不过倒是没怎么真生气,即使是在被其他人嘲笑的情况下。
“但愿如此。”虽然口上是这么说,抚宁郡主眼中却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初阳公主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一句话也不说。但好像也没生气,因为表面上没有任何不满。
颜渝总觉得初阳公主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便也就岔开话题,再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情。
小船渐渐行驶到了湖中央,几位女孩通过船舱上的小窗户,对外面的景色看的真切,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然而就在此时,几人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力,随之响起的是巨大的碰撞声。
几个女孩儿都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然后迅速在丫鬟的服侍下起身。
她们所坐的小船虽然不大,但处处都显露着精致,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人,就会自觉避开她们的小船。
可如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几位贵女都不是什么嚣张跋扈之辈,但仍然气得不轻。
显然的,她们忽略了是自己的船撞上去的可能。因为她们都知道,所撑着船的,是个一顶一的撑船老手。
然而此时的颜渝虽然也皱起了眉头,但心下倒是没有多少怒气。只因为她从来都是心态平和,也因此,她发现了坐在她身边的初阳公主的不对。
初阳公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眸中露出了兴奋和快意的光芒。
不对。颜渝立即发觉了异常。
“小鱼儿是有什么事吗?”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的颜渝就被初阳公主望了个正着。
“公主……”颜渝见状也不躲避,反而正面直视起了初阳公主“你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劲?”初阳公主看起来很是无辜的样子。
“你……”颜渝正想继续说下去,余光中却正好看见了抚宁郡主和沈亚槿她们走了过来。便也就住了口。
“怎么回事?”初阳公主率先问道:“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撞本公主的船!”像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是几位前来泛湖的学子。”一向少话的抚宁郡主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估计也是不小心。”
“几位其他船上的贵女听说我们的船被撞了,便赶了过来。现下正在外面候着,公主可要见见她们?”沈亚槿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起了不相干的话。
“不见。”初阳公主最讨厌应付这些人了。
虽然是初阳公主请人来一起游湖。但她和其他不相熟的人却并不坐在一起。
“因为这一撞,我们的船漏水了。”抚宁郡主见其他人都没了话。才继续开口说。“那几位学子听说撞的是位公主,也是想要道歉的。”说着,抚宁郡主顿了顿“你也是不见吗?”
“见!”初阳公主像是被气急了的样子,反应很大。“连本宫的船都敢撞,一定要给他们些教训!”
“那就走吧。”抚宁郡主转过了身。
初阳公主气冲冲的走在了最前面。
抚宁郡主反而落在了最后面。和颜渝一起。
本身也在最后面的沈亚槿见抚宁郡主要是有话要和颜渝说的样子,便也识趣的走开了。
“那位祁漾也在那条船上。”抚宁郡主率先开了口,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颜渝闻言先是顿了一下,而后也是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三公主看起来很是兴奋。”
抚宁郡主霎时间皱起了眉头。“公主简直就是在胡闹。”
颜渝听懂了,“公主这是……要找茬?”找的还是那位祁漾的茬。
“看起来就是了。”抚宁郡主板着脸,很是生气。“我问了船夫,刚刚公主出去,就是吩咐他要做出是那些学子们的船撞上了我们船的假象。”
颜渝终于明白了先前自己为什么觉得初阳公主不对,看来是因为初阳公主心虚。
“现在要怎么办?”颜渝向来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人,但也不是个无缘无故找人不痛快的人。更何况这次是自己这边的错。
“等着看吧。”抚宁郡主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公主既然想闹就闹吧。左不过只是几个学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漫不经心的话语之间,全是对人命的漠视。
“这样不太好吧。”颜渝确有几分迟疑。
“公主再怎么胡闹,也闹不出人命来。不必担心的。”抚宁郡主安慰她。
“那好吧。”明白自己的意见根本不重要的颜渝也止住了话头。反正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等出了船舱,就看到的是初阳公主高高扬起着下巴,很是嚣张的样子。
而几个贫穷无势的学子,皆是苍白的脸色,神情皆有几分惊恐。
只有其中容貌最出色,穿着绣着青竹的浅青色衣袍的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皱着眉头。但神色中并没有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