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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焉知非福

我是六岁开始上的一年级,虽然成绩不是很好,却也算平安的上到了大学毕业!唯一的意外是初中毕业时险些被领回家放牛!好在后来有惊无险!

从我读书开始,我妈眼睛便已经看不见,所以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要求父母送我上学,而唯一的一次也令我终身难忘。

我爸是个大老粗,而且因为不待见我的原因在送我上学时根本不管六岁的我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大步往前走,可怜我迈着小短腿扑哧扑哧的追,最后天湿路滑,我华丽丽的坐在了一滩稀泥里,。这下好了,就像兜了一屁股的屎,我两条腿都迈不开,学校里同学们看我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至于报完名回到家的我脖子酸到抬不起来!

可能是初入学的经历太过印象深刻,我无论是去县城读书还是后来的外地求学都很排斥有人送我!这也导致我养成了不苟言笑,独来独往的性格!

而且因为这性格,我高中还遭了不少罪,这点后面再说!

初中毕业后,我考起了县一中,不算好却也不太差。本以为假期里帮家里干点活,然后静待开学的事水到渠成,殊不知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那是一个很热的下午,太阳高挂在湛蓝的天上,树叶都焉巴焉巴的耸拉着!我干完活回到家,发现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见过,却不是印象很深。

“这就是小郑吧,都长那么大了,真俊!”她笑得慈眉善目,我却看到了不怀好意!

“妈,谁啊?”我往妈身边站了站才开口问道。

“哦,你二姨婆,快叫人啊!你看这孩子,光长个子,也不会叫人。”我妈回答了之后又转头歉意的看着我姨婆,即便她看不见。

我在姨婆一声声没事中懒懒的叫了一句“姨婆”。之后就去做饭了。

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女孩读书没用,让她回来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之类的话语,我将菜板剁得咚咚直响,果然不安好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明明还不满16,在她们眼里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我妈说了什么我无心听,我其实挺慌,我担心我妈真认为我是累赘,不给我继续上学?我怕我妈也觉得我该嫁人!怀着忐忑的心思我将饭菜摆到了桌上,偷偷打量了一下我妈和姨婆的脸色,都不好!我一下子更没了底。

“姨婆,吃饭了。”我走过去将我妈牵到桌边。

“对啊,姨娘,先吃饭吧!”我妈也叫道。

“不吃了,我好心好意为人家着想,结果人家还以为我占了多大便宜!既然没人领情,我又何必剃头的杆子一头热!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姨婆阴阳怪气的说着。眼睛斜瞅着我。

“姨婆,你别那样看我,我害怕!”知道我妈和她已经撕破脸,我装作无知的说道,脚也配合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能吃了你还是咋的,你别做出那副样子感觉我欺负了你们一样。”姨婆突然大喝一声,刷的一下起身,气冲冲的离开!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本就在我妈那儿没得到好脸色,没想到我也不好惹!她真的气得七窍生烟。

姨婆走后,我妈瞪了我一眼,“没道理,说话没个轻重,也不怕得罪人!”

“那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伸出头给人家欺负呀,那多没面子!”我吐吐舌头,小声的争辩!

长此以往还不得人人都知道我们好欺负,人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啊!

“那也是我们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管。”我撇撇嘴,没接我妈的话。

“我们吃饭吧。”往我妈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妈,她干啥来了?”其实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可还是忍不住想听一听我妈怎么说。

我妈抬头看着我,空洞无神的眼眶仿佛在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

“她想给你找个婆家,我拒绝了!你那么小,好好读书才是你该做的事!”我妈说完继续去扒碗里的饭!

我知道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跟我姨婆一定是经过不小一番争论的。毕竟这个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根深蒂固。在大多数人眼里,我这样的赔钱女儿实在是不值得花钱培养的!我无比庆幸我妈不是大多数人!

我妈的话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想起我姨婆离开时被气得变形的脸,于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某个晚上我无意中听到我妈跟我爸吐槽姨婆,才知道她那时候对我姨婆说的话,她说:我家的事不要她操心,她自己的女儿她舍不得她受苦,不要她走她的老路,她知道被人掐断梦想的绝望,所以即便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学!

我听到后久久无法平静,我不知道我妈竟然背地里已经想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她为了我竟然能做到砸锅卖铁的地步!我尝到了嘴里咸咸的味道,那是泪水,即便被我妈胖揍也没流下的泪水!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发誓不辜负给了我第一次生命,又让我如获新生的母亲。

高中入学以后,我变得不苟言笑,不交朋友也不出去玩,对于别人的示好也视而不见!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久而久之我成了班里不合群的独行侠!

这也导致我遭了人嫉恨,有人开始想方设法撕破我“作”下的真面目。

如同往常一样,下晚自习的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都没看到一个人,只听得到我自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诡异,再加上灯光幽暗,即便走了无数遍的我仍然感觉心里发毛,不由得,我加快了脚步。

拐角却是突然跳出一个人,我心脏都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到嘴边的尖叫压下去,我错身装作若无其事的越过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别急着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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