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回报袁绍,说曹操封孙权为将军,两人连结在一起。袁绍大怒,合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兵力七十万,南下攻许昌。
郭图说:“明公讨伐曹操,必须数落他的罪恶,用檄文宣告天下,然后才名正言顺。”
袁绍吩咐陈琳书写讨伐檄文。陈琳才思敏捷,一挥而就。袁绍命人在各州郡关隘渡口张贴。檄文传到许昌,当时曹操正头疼卧床。曹操读了檄文,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头疼不治而愈,从床上一跃而起,回头问曹洪:“檄文是谁写的?”
曹洪回答:“是陈琳。”
曹操笑着说:“可惜了他的好文笔!”
袁绍出兵前,田丰从牢狱中上书:“明公应该以静制动,等待天时,贸然出兵,恐怕不利。”
逢纪故意说:“主公刚要出兵,田丰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手下人不团结也是袁绍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袁绍发怒,命斩田丰,被众人劝住。
沮授说:“我军粮多,曹军粮少,我们应该坚守,等曹军无粮,不战自败。”
袁绍又发怒说:“田丰怠慢我军心,你怎么又这样不通事理?”命亲军:“将沮授锁拿军中,等我破了曹操,再和田丰一起治罪。”
袁绍兵七十万集结官渡,东西南北,连绵扎营九十里。曹操领军七万拒敌,手下将士见袁绍营寨气势,都有畏惧心理。
荀攸安慰大家说:“袁绍兵虽多,不值得担心。我们的军士都是精兵,都能以一当十。关键是要速战速决,我们粮食运送不便,时间拖久了,情况就会很糟糕!”
曹操说:“和我考虑的完全一样。”即刻命令进军挑战。
袁绍领军应战,两边排列阵势,审配调弓弩手两万,埋伏在两边。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高头大马立在阵前。左右是猛将张郃、高览、韩猛、淳于琼等。旌旗节钺,整齐划一。曹操出阵,黑马绿袍,麾牦黄盖,许褚、张辽、徐晃、李典,明枪净戟,寒刀利剑,簇拥着曹操。
曹操高声说:“本初为什么谋反?”
袁绍说:“你挟持天子,比董卓更奸诈,我替天子清君侧。”
曹操大怒,命张辽出战,张郃跃马应战。两人大战近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曹操对张郃武艺暗暗称奇。许褚挺刀助战,高览截住厮杀。四人混杀一起。曹操招夏侯惇、曹洪冲杀,袁绍等退入阵中,两边埋伏的弓弩手齐出,万箭攒发,曹军混乱不堪,袁绍驱兵赶杀,曹操大败,退回营寨。
此后审配献土山射箭计策,刘晔献“霹雳车”飞石砸土山破解,审配再献挖地道的计策,刘晔用引长沟的方法破解,双方互有输赢。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双方粮草都越来越少,袁绍粮草都囤积在乌巢,审配向袁绍建议:“粮草是打仗的命根子,乌巢一定要派重兵守卫。”
袁绍说:“我已经筹划好了,你先回邺郡筹办粮草,运往乌巢。”审配领命去了。袁绍又派淳于琼领眭元进、赵睿等率两万人守乌巢。淳于琼作战勇猛但喜好喝酒整日贪杯,到了乌巢也不改正。
曹操见粮草匮乏,写书信派使者往许昌,要荀彧督办粮草。不想使者被袁绍谋士许攸亲随抓获,搜得书信,许攸字子远,小时候和曹操、袁绍都是朋友。
许攸拿着曹操的书信立即来找袁绍,向袁绍建议:“曹操粮尽,我们分一枝军袭击许昌,曹军听得消息一定心慌,加上无粮,不战自败。”
袁绍迟疑说:“曹操自小诡计多端,你还不晓得?这书信怕是他的诱敌计策,相信不得。”
许攸说:“我们粮草路途更近尚且需要派人去邺郡督办,何况曹操的粮草运送路途遥远?可见曹操军中无粮是事实。”
正说着,审配派人送粮到乌巢,并送书信给袁绍,信中说许攸亲属在邺郡违法乱纪,请示怎么处置。袁绍见信大怒,骂许攸:“混蛋匹夫,你亲属劣迹斑斑,你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献计策?我晓得你和曹操关系不错,莫非又是得了他的钱财来害我么?本想杀了你,但毕竟我们是老朋友,就饶你一次,以后不要来见我了。”
许攸一时间目瞪口呆,晃晃悠悠的出营帐,仰天长叹:“忠言逆耳,竖子难成事啊!我的亲属都被审配陷害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冀州邺郡?”说完就要拔剑自杀,身旁亲随赶紧拖住。劝许攸:“先生何必要看不起自己,袁绍不听忠言,肯定会败给曹操,你和曹操相识,怎么不去投奔他?”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有时无名小卒口里出金言,一语改变历史走向,确实不假),许攸恍然大悟。
许攸出袁绍营寨,暗暗来到曹操寨门。被曹军捉拿,许攸说:“我是曹公老朋友,你们快去通报,就说南阳许攸来拜访。”
曹操刚解衣躺下。听完报告,开始还不相信,再三问清来人相貌后,立即跳下床榻,也不穿鞋袜,光着脚跑出来,连声大叫:“真是子远来了吗?子远在哪里?”
见到许攸后,拍掌大笑,牵许攸手进营帐,让许攸上座,低头就拜。许攸吓一跳,慌忙扶起说:“曹公是朝廷重臣,我只是一百姓,哪里受得起?”
曹操正色地说:“我们是老朋友,哪能用名位定高下?”
许攸感动的说:“我在袁绍帐下,受尽委屈,今天来投靠老朋友,希望不要嫌弃。”
曹操高兴的说:“子远肯来,我大事成功了!请教我破袁绍的计策。”
许攸说:“我前两天建议袁绍用骑兵袭击许昌,可惜袁绍不听。”
曹操惊叫:“袁绍肯用子远计策,我就完了。”
许攸盯着曹操问:“请问曹公粮草还有多少?”
曹操淡淡的回答:“大概可以吃一年。”
许攸笑着说:“不见得吧?”
曹操略微停顿说:“只能吃半年了。”
许攸起身甩袖,转头出帐说:“我以诚心对你,你却欺骗我,留在这实在没意思。”
曹操急忙拖住许攸手,尴尬的说:“子远莫生气,我实话告诉你吧,粮草其实只能吃三个月了。”
许攸气极反笑说:“都说曹孟德奸雄了得,果然是这样!”
曹操也笑:“子远没有听过兵不厌诈么?”
接着对着许攸耳朵低声说:“子远莫传出去,我粮草只有一个月了。”(世人都在此处说明曹操奸诈,其实大谬,许攸初来乍到,曹操作为军事统帅,怎么能轻易将军事机密泄露给旁人?)
许攸用手推开曹操,苦笑着说:“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我来告诉你,你粮草用光了!”
曹操愕然,嗫嚅着说:“你怎么知道?”
许攸将截获的书信拿出,曹操大惊。沉默一阵,对许攸说:“子远既然有备而来,肯定胸有成竹!”
许攸缓缓说:“我有一计,不过三日,教袁绍百万军不战自败,曹公愿不愿试一试?”
曹操喜形于色,急切地说:“子远计策,一切照办。”
许攸认真的说:“袁绍粮草,全部囤积乌巢,乌巢守将,是个酒徒淳于琼,孟德选精兵五千,诈称袁绍将领蒋奇增兵护粮,乘机烧了乌巢粮草,袁绍军不出三日不战自乱。”曹操大喜,重赏许攸,留寨中。
第二天,曹操亲自挑选精兵五千,准备往乌巢烧粮。张辽说:“袁绍存放粮草地方,能没有准备?主公不能亲自涉险!”
曹操斩钉截铁的说:“我军无粮,成败在此一举,许攸使诈,敢孤身一人留在我们寨中?”(其实,曹操相信许攸是由于许攸将截获的书信拿出来的缘故,因为军中无粮是曹操最大的军事机密。)
张辽说:“还是要防备袁绍来袭击营寨。”
曹操了然于胸的说:“我自有安排。”命荀攸、曹洪同许攸守营寨,夏侯惇、夏侯渊领一军埋伏在营寨左边,曹仁、李典领一军埋伏在营寨右边。张辽、许褚、徐晃、于禁随往乌巢烧粮。
黄昏时分,曹操领军五千,打袁绍旗号,乘月色出发。当夜星光璀璨,曹操军经袁绍分寨,寨兵询问,回答是蒋奇兵去乌巢保护粮草。寨兵见是自家旗号,毫不怀疑,经过几个关卡都是这样。四更时分,到了乌巢,曹操命在粮仓四围丢柴放火,顿时,火光冲天,烟冲长霄。淳于琼酒醉躺在床上,听外面喧闹,连忙跳起床来喝问:
“什么事吵闹?”
还问说完,已经被曹操兵进营帐钩翻在地上。
眭元进、赵睿押运粮草回来,见粮仓起火,引兵来救,被张辽、许褚杀了。淳于琼醉醺醺被抓获,曹操命人割了他耳鼻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