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魔得了赏赐,各魔山的魔也开始陆续散场,熄颜拉着凌夜走过去与战天道:“今日大家都在,只是少了无忧,若是以往的射蝉大会,他也能来参赛,还能与你们一较高下,不妨一同前去看望下无忧,正好我也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凌夜”
战天道:“我们这么多人去会不会打扰到无忧”
熄颜道:“若是能感受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担心着他,我想他一定会更快好起来的”
战天道:“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众人与厉煞长老打了个招呼,一行赶往了煞魔山消愁殿。
他们已经飘远了,罗九和白露不能再跟上去了,罗九左手蓄力,一掌打在面前的树干上,树干竟歪歪扭扭的倒了。
“星玄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已经不是星玄了,或许称呼他为凌夜才更准确”一个圆润清和的声音道。
罗九和白露立即戒备起来,难道她们是被魔界发现了。
见那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才略松一口气,竟是魏安之。
白露道:“只有你一个吗?”
“只有我一个”
“你怎么发现的我们?”
他苍白的脸上挑起一抹笑,“自然是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探视不到罗姐姐的意识,但是如今你的意识竟然产生了波动”他脸色突然又黯了一瞬,只是那意识全部是关于那个人的。
“不要在意他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星玄了,他是凌夜,是一个只记得熄颜,不记得你的凌夜,他不值得你再想着他念着他了”
罗九眼神颤动道:“你说......什么,他,忘了我?”
“没错他忘了你,他刚开始时候也许是想起了些与公主有关的记忆,并想要找回更多的记忆所以才会来炎魔山,只是那时我也曾怀疑过他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可是他的力量在他未分心之际,我是无法探视到他的意识的,所以那一晚在他醉酒之后,我偷偷潜入过他的房间,想要趁机窥探他的意识,虽然同样也是失败了,不过从那夜起之后他便像完全从星玄脱胎换骨成了凌夜一样。
对于公主的要求丝毫不拒绝,使两人不能分开百丈之远的蚀月环他戴上了,公主想要原属于你的红玛瑙剑穗他也送了,他会细心的给公主披上衣服,以免晨风入体,公主热的时候他会为她遮阳,传送寒气,这完全是把公主当做心尖上的人,才会如此的无微不至,而关于你的一切,他已经忘了,他心里在意的人只有公主。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现在的他是凌夜,我曾探视过公主的意识,她与凌夜的过往不是假的,所以他想起来之后才会如此对待公主”
“不对,你骗人,也许你曾经探视过熄颜的意识,但是你说的话,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所了解的星玄有多么好,从前的他如何,之后的他如何,我魂分魄散之时,他的足迹遍布六界八荒,独自一人历经万难收集我的残魂,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忘记我”
“那你,为何会伤心?”
“我......”
“刚才的射蝉大会想必你也看见了,赤焰鞭上的剑穗不是假的,他如此护持着公主也不是假的,你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白露拉着罗九在他耳边轻声道:“别与他拉扯,说不定他是熄颜派出来试探你的”
罗九赞同白露的观点,看了一眼魏安之并不打算再与他分辨。
二人退后几步纵身而起,魏安之追了几步道:“罗姐姐,我知道要你接受他已变心了很难,只是我倾慕于你,断不会欺骗于你,我只是想让你快刀斩乱麻,避免越陷越深,时间会证明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传来,渐渐听不清楚,白露道:“不必信他,别忘了那老者曾与你说过,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事情是要靠心去感受的,若是我们冲动莽撞的去质问他,反而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为何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凌夜的样子,还有那蚀月环会否控制他的心智,若他目的达成,可有解开的办法”
“他既然去了,便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那家伙,还没有人能算计到他头上”
罗九心中隐隐担心,只希望能够如此才好。
-----------
熄颜带着凌夜还有战天随着厉煞一同来到了消愁殿,殿外景清和念清在守着,素清则在里面照顾无忧喝药。
一行人进入殿中,素清刚刚照顾无忧喝完药,在用手帕为无忧擦掉流出的药液,见众人进来起身行礼。
厉煞走过去道:“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几个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儿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依旧面色红润,毫无病色”
素清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少主从前也很照顾我们,正是我们报答的时候”
厉煞眼眶微红点点头,这么多年这个儿子一直牵挂着他的心,他是三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但看着却比赤炎和冥邪要苍老许多。
他对无忧寄予着厚望,是将来要接他煞魔山之位的人,只是现在后继无人,他身体还硬朗,可以支撑下去,只是难免会担心无忧若在他闭眼之前还未醒来,他又如何能放心的下呢。
素清见满屋都是尊者,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熄颜满面自责道:“厉叔叔,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那阳离也不会迁怒于无忧,他如今一定是生龙活虎的在我们面前,也不用遭受这么多的罪”
“世事无常,当初的事又怎会是你能料想的到的,无忧之事要怪也只能怪罪魁祸首,与你又有何干,我又怎能迁怒于你,那样岂不是放过了凶徒,何况这么些年你一直在为无忧寻找最好的药石,若没有你,他能不能像如今这样躺在这里都成问题,无论他会不会恢复意识,只要他躺在这里,我就知道他还在”
熄颜走到床边蹲下身来,握住无忧的手,“本以为从无谎城中带回的解药就已经够了,谁想到还是老样子,那无谎城城主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是最擅调药的医师,都是噱头”
战天道:“毕竟是阳离的阳火掌,岂是人类普通药泉里就可调配出的药水便可治好的,还是那阳离太过狠毒了”
熄颜狠狠的握拳道:“没错”
战天又与厉煞道:“这些时日本尊忙于魔界的事务,未曾多来看望无忧,还请长老见谅”
厉煞道:“尊上心系无忧,臣感念尊上的弘德,自是记在心里,魔界最好的医师,最好的药石都优先为无忧所用,尊上已经很照顾无忧了,臣心里感激不已”
“长老放心,本尊会尽魔界之力,广寻甚好的医师良药,只要能救醒无忧的办法本尊都愿试上一试”
“不知,可愿让我试试”众魔齐刷刷的回头看向凌夜。
熄颜眼中突然闪出光芒,“久闻夜神的水愈术出神入化,便是天地间医术最高超的医师也比不得,竟然忘了眼前便有一个现成的神医,何不......”
她看了一眼厉煞,虽说她很相信凌夜,但是无忧毕竟是厉叔叔的儿子,还是要他能同意才行。
战天却道:“夜神可有把握?”
“并无”
众魔诧异,战天道:“现在以温和的药石维持还能保证无忧的性命,若是有外力介入打破了平衡,使无忧的病势恶化了便得不偿失了,不过这还需要长老亲自定夺”
厉煞犹豫的问道:“夜神可有把握?”
凌夜道:“水愈术在治疗外伤、催内毒上很有效果,但观令郎的症状,像是意识被魇住,陷入深睡,水愈术不一定会让他苏醒,但可以让他舒缓点”
厉煞心中想着无忧是被阳离打伤的,怎么说夜神与她也是同族的,但他还是并不完全信任夜神的。
厉煞道:“既然水愈术也没有把握治愈无忧,还是不劳烦夜神了,按现在的疗法,维持他的性命就好了”
熄颜见厉煞拒绝了,本想再言的,可是这里不像与邪魔山那群人一般可争论,最终还是要厉叔叔决定的,遂把争取的话吞了回去。
凌夜见厉煞拒绝了他,厉煞的潜意识里是不信任他的,但先前将话头引向厉煞的还是战天。不让他用水愈术,是防止他发现什么端倪吗?
“厉煞长老既有此虑,我并无意见”
厉煞朝他拱拱手,表示谢意。
其他魔又在无忧的床前与他说了会儿话,若他只是被魇住,但还有意识的话,应该也能听见,只能靠这般来让他冲破魇识,苏醒过来。
回炎魔山的路上,熄颜道:“无忧是个温文尔雅、飘逸落穆的人,从小像是我的哥哥一样很照顾我,我性格冲动,经常会与人有言语之争,甚至发生冲突,他就像一盆水一样,浇灭我身上的火,避免我闯出更大的祸,大家都说像他那般温雅和煦的人怎么会和我做朋友,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段时间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来着。
刚开始我和他说我在天清山脚下遇见你的时候,他还不信,说神族怎么可能与魔族有所关联,更何况你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性子又孤冷,更不可能会主动与我接触,不过那是他不了解你,也许传说中的你是这样的,可是实际接触下来并不是这样,看似寡言寡语,实则很温暖,会记得我说过的话,我没见过雪,便会送给我永不会停止的雪晶球,我没去过仙界,便会送我仙界的礼物,就像现在你一直守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
只是可惜的是他没见过这般的你,不然的话他一定知道自己原先是误解你了,说不定你们还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听你所说的他的确是个温暖和煦的人,你有如此朋友,很好,不过厉煞长老似乎还不太信任我,若是能了解些他的症状,也方便日后有机会我能对症治愈”
“你也别怪厉叔叔,他也是因为阳离的缘故才......,关于无忧的伤势多谢你费心了,他中了阳火掌的当时,我接住他坠落的身体,感觉他全身都是滚烫的,烫的令人胆颤,回来后没几天他身体的热度急剧消散,全身又冷如冰窖一般寒人,后来魔尊找了魔界最好的医师和药材,多年的治疗,才让他身体的热度恢复正常,只是意识一直无法苏醒,似被困住一样,便这样千年万年的躺在床上,再也没醒来过”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阳离的阳火掌他是了解的,症状的确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