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陆险和范嫣两人在夜色下读书时,塾师正在考虑该怎样对待陆险。像陆险这样有资质的人可遇不可求,可是现在自己寄人篱下在传艺授徒终觉得心中过意不去,自己教范氏子弟读书是为了报答范平的收留之恩,要说武功高低,范氏的范古和范单都是杰出之人,但是只有陆险这个孩子最适合练本门的武功,塾师当下左思右想,心中烦躁,月色如水,天上的那钩残月掩映不住塾师的心痛之情,这么多年了,师兄应该还好吧?当年不顾众人反对,一意孤行跑下山来,东奔西走,感受到了所有的艰辛与世情,但是谁没有青春呢?别看塾师现在人已经到了中年,当年的青春年少时的激情现在犹然在心头,历历在目,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没有经历过很多的,但是一开始便对世俗厌倦的,另一类是经历了很多才厌倦生活的。唐代大诗人元稹曾经写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些人经历了曾经沧海的生活才懂得平淡的可贵,可是世界上却还有另一类人,他们不用经历曾经沧海,仿佛一出生就知道平淡才是生活的真谛,这类的人我们只能称他是有慧根的高人了。塾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前尘过往,那些往事却在他心头总也抹不去,自己为何沦落至于此?自己的师兄师弟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在惦念着自己?这么多年他们是否已经把自己遗忘,还是以为自己已经命丧于敌人之手?人到中年,很多事都不会去考虑很多,甚至于自己已经失去了很多细腻的感情,但是一旦考虑了,心中的堤坝就像溃堤了一样,再也平静不下来。
很多时候我们在回味往事的时候会有一种对往昔的依恋和向往,以为如果再让自己选择一次自己肯定要过一种全新的生活,要和自己选择的路不一样,但是是否真的能如此呢?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特别的因素,又是什么给你改变的动力了?毕竟存在便是最好,你这样生活到现在了,难道不是自己的性格所决定的吗?人在先天的两三年里已经塑造了他的全部性格,其余的一生都是在践行这种性格并且承受这性格所带来的影响。我们并不相信有宿命决定,我们知道“一死生为虚妄,齐彭殇为妄作”,当我们辗转难眠时,窗外的虫鸣都像是哭泣,堂前的古柏,都是感慨万千。
塾师突然萌生了想回去的想法,毕竟自己离开在外已经经年了。少小离家老大会,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旧情,旧情难忘,满满都是心酸与苦痛。自己一生的经历告诉给谁?又有谁会听呢?武功再高,也不能隔绝情这个字。然而在情这个金字塔尖的应该是“亲情”了吧可是我们会真正去在意,去珍稀吗?塾师想把自己的全部武艺都交给陆险,他已经决定了,回到山上去找自己的师兄。以后再不混迹江湖。但是能做到吗?下山容易上山难。自己的仇家会就此罢休吗?夜无言,满满是哀婉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