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宓刚回到鸾鸣宫,于芊芊就来了。
“我在宫中听说了,姐姐又是深陷大皇子中毒,又是自己中了蝎毒的,真是心惊胆战。”
慕容云宓朝她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茗音没过一会从外面进来,慕容云宓喝了一口茶,“事情办成了?”
茗音点点头,慕容云宓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红玉手串,吃了一口用井水凉过的西瓜,“那今晚便开始吧。”
于芊芊不明所以,慕容云宓看着她的样子,也只是说了一句,“侍棋不能白死,怎么着也该有人付出代价。”慕容云宓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锋芒毕露。
月朗风清,树影斑驳,一轮明月高悬空中,照耀着宫中的兴盛荣衰。永宁宫的角落里,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闪过,守夜的宫女惊呼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那人影并未停留,轻飘飘越了宫墙离去。
鸾鸣宫内,穿着夜行衣的人摘下了斗篷,赫然就是茗音。“你快去换了衣服,即刻处理掉,宫中出了刺客,搜宫必不可少。”慕容云宓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之上,“侍书,永宁宫喊起来了吧。”
“守夜的小宫女哪见过这样的事,自然慌乱。”
“皇上可有什么动静吗?”
“皇上大怒,刺客进了后宫,皇上下令搜宫。”
慕容云宓扶了扶鬓角,“后宫出了这样的事,荣妃应该受惊不小,咱们也去永宁宫看看。”
天上的满月逐渐东移,隐在高树之后,世间多了几分的阴郁,隐约有几声喜鹊叫,白日里还算喜庆,可到了夜间,多了几分可怖。
永宁宫内,采萍跪在地上,直呼冤枉。慕容云宓走进来,问周围人“这是怎么回事?”
搜寻的侍卫答到“微臣奉皇命搜寻刺客,不想这采萍姑娘的房中竟搜出来一套夜行衣。还有一些信。”
柳凝香从殿内走出,“给皇后娘娘请安。”
“采萍是臣妾的陪嫁,她断然不会与刺客有所勾结。”
慕容云宓翻看了手中的信,目光凛冽,声音如同水滴掉落玉盘,清脆而又冰冷,“那这信呢?本宫觉得有几分与侍棋的字相似呢。”
采萍跪在地上,听到慕容云宓的话,身子不由得震了震。柳凝香心里也是生气,采萍办事浮皮潦草,竟然都没处理干净!面上依旧对着慕容云宓摆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听不懂。”
慕容云宓冷笑,“荣妃常年低调,可采萍的事,你总不该一无所知吧。何苦还要在本宫面前装傻。”
柳凝香依旧神色未改,“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失了侍棋,难免心情不顺,至于采萍做了什么,臣妾只知她一心服侍臣妾,至于别的,臣妾并不知晓。”
采萍心中一惊,主子是要放弃自己了。
正在此时,南宫漠辰也来了永宁宫。皱了皱眉,“刺客衣服在采萍屋中找到的?”
慕容云宓福了福身,“是,但臣妾还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说完就将这些信交给了南宫漠辰。
“这些信是和夜行衣一同在采萍房中搜到的。皇上看看,是否和侍棋死前留下的书信笔迹相同?”
南宫漠辰仔细看了看,强压着怒火,“去叫笔迹先生来!”
经过比对,笔迹先生捋了捋胡子,“这两封信笔迹出自一人。”
慕容云宓附身跪了下来,“既然字迹相同,侍棋的罪名便不成立,畏罪自尽更是可笑!请皇上严惩采萍!”
采萍已经瘫倒在地,自己的主子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这样的大罪,难逃一死,不,她替主子做了这么多事,不能就这样死了。采萍慌忙爬向柳凝香,“娘娘救奴婢,奴婢真的与刺客毫无关联,那些书信,奴婢早早就处理掉了.....”采萍还未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口,可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柳凝香嫌恶拨开了采萍的手,这贱婢如此不中用,事情败露还要拉上她!
慕容云宓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如冰雪融化般打动人心,“臣妾请皇上将采萍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还臣妾和侍棋一个清白!”说完,眼中的泪水扑簌簌落下,对着南宫漠辰长长拜了下来。
“采萍是荣妃的陪嫁,臣妾也请皇上惩戒荣妃!”
南宫漠辰沉思“这个自然,皇后放心,待审讯采萍后,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天快亮了,皇后一夜未休息,赶快回宫吧。”
“臣妾恭送皇上。”
南宫漠辰走后,柳凝香嗤嗤一笑,“皇后真是好手段,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让臣妾折损了采萍。”
慕容云宓不屑,“采萍东窗事发,与本宫何干?做了恶事,就该自己担着,本宫还要佩服荣妃的灵巧心思,隐忍这么多年,一出手就害了侍棋一条命!”
一阵风拂过,永宁宫中的槐树沙沙作响。“侍棋不过是个奴才,劳烦皇后这样大手笔拐着弯替她报仇,真是主仆情深。”
慕容云宓拿着帕子掸了掸风吹落的叶子,“也是,你的陪嫁你都可以舍了,本宫也不愿与你多言。”
慕容云宓搭上了侍书的手,回头又对柳凝香说“荣妃,好好珍惜你现在的荣华,采萍一招,你的尊荣保不保得住都两说,你也别想杀了采萍灭口,采萍若是死了,无论是不是你,本宫都会算在你头上的。”
慕容云宓离开了永宁宫,今日和柳凝香撕破脸挑明了说,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不是我明敌暗的局面了,这样也好,背后的暗箭往往比刀枪更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