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御如缓了缓神,“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轮不到臣妾说三道四,可若是娘娘身边的人做了害人的勾当呢?”
慕容云宓神思一震,胸口一阵刺痛,虽说她问心无愧,可侍棋失踪了一夜,难不成是侍棋?还未等慕容云宓思考,月御如接着说,“皇后娘娘身边的侍棋,昨日拿了一碟子杏仁酥,说娘娘担忧沐儿的咳嗽,臣妾当时欢喜得什么似的,真心以为娘娘是好心,因着沐儿困了在休憩,臣妾想等沐儿醒了再吃。”
月御如顿了顿,“可臣妾喂给沐儿吃后,沐儿竟然神情呆滞,最后晕厥,臣妾不得不怀疑,娘娘安的什么心!”
夏日里的辰时过半,已有几分暑热,窗外熏风暖暖,慕容云宓身上略有薄汗,月御如说了这么多,她却没有听进去几句,脑中只有一个名字,侍棋。
月御如看着慕容云宓沉思的样子,不由得轻笑,“皇后娘娘是心虚了吧,臣妾请了皇上来玉笙华音,沐儿是皇上的长子,皇后娘娘有什么话,不如和皇上说清楚。”
南宫漠辰大步跨进了玉笙华音,慕容云宓随着众人一齐行礼。南宫漠辰落座后,对慕容云宓“淑婕妤已经和朕说过此事了,朕只问你,侍棋如今在哪?”
慕容云宓看见南宫漠辰来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目光熠熠,“侍棋昨夜已经失踪了,臣妾也不知道她在何处,还请皇上彻查。”
月御如斜眼看着,嗤嗤一笑,“哼,是皇后娘娘杀人灭口吧,如今还要推说侍棋失踪,是怕侍棋前来对峙说出娘娘的不堪吧。”
“放肆!皇后也是你能编排的!”南宫漠辰制止了月御如。
月御如遭到申斥后,立刻起身下跪,泪水涟涟,“沐儿是臣妾的孩子,太医医治虽说无碍,可臣妾身为人母,难免心焦。”
南宫漠辰看着月御如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起了一丝怜惜,“你也是爱子心切,朕不会怪罪你,起来吧。”
慕容云宓如今已经恢复了神智,定了定心神,“皇上不怪罪淑婕妤,是要怪罪臣妾了吗?”
南宫漠辰面上一阵挣扎,最终叹了口气,“万容海,叫赵渊桦进来说吧。”
赵渊桦进来行了礼,“大皇子所食的杏仁酥,掺了分量极少的苦杏仁,苦杏仁味苦,但分量少,又加之杏仁酥中用蜂蜜调和,才令人不致发觉。好在含量少,发现的及时,大皇子无碍。”
南宫漠辰看慕容云宓空洞的眼神,有几分不忍,但还是继续说,“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出侍棋,若此事当真不是你做的,也可当面对峙,问个清楚,还你清白。”
窗外依旧暖风阵阵,慕容云宓却是彻骨的寒冷,原以为南宫漠辰会相信她,可他只相信的事实和证据,是啊,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皇上,侍棋姑娘找到了。”万容海进来报。
慕容云宓眼中一亮,起身“在哪?”
万容海看慕容云宓期待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在.....在安梦筑附近的一口水井中打捞出来的侍棋姑娘。”
慕容云宓瞳孔一紧,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硬生生抬头不让眼泪流出。侍书也是一脸震惊,眼泪已经无声地流出了。
南宫漠辰看着慕容云宓摇晃的身体,十分疼惜,想要上前,慕容云宓却后退了几步,远离南宫漠辰一段距离。南宫漠辰只得退回座位,定了定神“既然如此,朕只能将皇后暂时禁足在玉笙华音,待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行处理。”
南宫漠辰说完,没有看慕容云宓一眼,颀长的身姿只留下一个背影,就走出了玉笙华音。月御如看了一眼慕容云宓,目光极其怨毒。
慕容云宓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直回响着“在水井中打捞出来的侍棋姑娘”,侍书想去扶慕容云宓,却被她一把推开,刚才没有流下来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红墙绿瓦,天家无情,她今日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妃嫔的光鲜亮丽,不过是余烬皇宫中的浮华点缀。慕容云宓一直到晚间才起身,推开窗子,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月,今日是十五,悬于高空的一轮满月,事不关己,像是嘲弄着人间的世事无常。
“娘娘,夜晚风大,回去吧。”侍书劝慕容云宓。
慕容云宓回头,面上一片凄然,逸蓝的裙摆旋成流影旖旎的微然。轻笑如月“风再大,夜再深,也比不得这颗心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