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陈世豪他们俩一人台前一人幕后，仅仅用了五天时间，两千块钱成本，就把“环柄白藻菌”这个全新的概念炒得沸沸扬扬，整个汉东科技大学无人不知。
罗瑞制定的推广计划。
将面膜一分为二，分左右两边。
在产品推广的时候，只给体验者做半边脸，这样通过对比，就能够清楚的看出来，“环柄白藻菌”面膜的美白效果。等体验结束，再附送上一份小礼物——三张半脸面膜。
但这赠品可就有讲究了。
体验者做的是左脸，那赠品就是三张右脸，体验做的是右脸，那赠品就是三张左脸，总之就是不能让你凑成对。
然后，话题就有了。
换面膜！
电话、短信、通讯软件、社交论坛，甚至是课堂纸条，最近这几天，只要是有汉大学生活跃的地方，就少不了互换面膜的各种消息。
而且在面膜数量上罗瑞也做了手脚，推广发放的左脸面膜要比右脸多３０％，也就是说，有一部分人是注定凑不成对的，他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帮忙打免费广告。
“晓爷，你这皮肤是越来越好啊，白里透红，嫩滑如丝，吹弹可破，就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杨震笑哈哈地主动凑到李晓跟前，上来就一顿神夸。
“有屁就放。”同在一个寝室住着，谁不了解谁啊。
“我想买两张右脸面膜。”
前几天环柄白藻菌面膜做推广，李晓得知其惊人的美白效果后，在第一时间就花钱雇了三十多人，帮他到推广现场排队拿货。
原本是打算自用的。
可谁能想到罗瑞不按常理出牌，产品做完推广，竟然没有下文了，很多人想要花钱买，都找不到门路。
如此一来，李晓手头的货品，可就成了稀缺资源。他自己组建了４个五百人的面膜交换群，借着“环柄白藻菌”这股东风，竟也摇身一变成了汉大的风云人物。
“叫小哥哥。”
“啊？”
“还想不想要面膜了？”
“小哥哥，你最帅了，在你绝世容颜的面前，我和罗瑞都只能甘拜下风，充当绿叶，你才是咱们寝室真正的颜值担当。我新认识了一个音乐学院的小姐姐，今天晚上能不能神龙摆尾，就指望你的面膜了，拜托。”
杨震都快给李晓跪下了。
节操？
那是什么东西！
“算你１８０一张。”
“这么贵！”罗瑞听到李晓的报价，不禁失声说出了口。
面膜还没到手呢，杨震赶忙摆明立场，替李晓说话：“这还贵啊，右脸面膜外面都炒到两百多一张了，左脸都得一百五，晓哥够意思，１８０已经算是友情价了。”
“哎，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吗，商家故意不放货，搞饥饿营销，先把价格抬上去，然后再一次性大批量出货，狠狠的赚上一笔。到时候价格崩盘，谁手里囤的货多，谁就死得最惨。”罗瑞实话实话道。
“罗瑞，你还是太天真了。”李晓嘴角一撇，慢慢讲来，“眼下环柄白藻菌面膜的反响这么好，可以说是供不应求，那瑞豪公司为什么没有趁着热度，正式将环柄白藻菌面膜推广上市？肯定是无利可图。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生产成本过高。二，产量不足。无论是哪一种原因，环柄白藻菌面膜的未来发展方向，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高端市场！”
李晓的分析有理有据，罗瑞差点都信了。
“晓爷，照你这么说，这环柄白藻菌面膜以后肯定得涨价啊，那我再多买点，先给我来……５对吧。”
“杨震，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你买环柄白藻菌面膜，不就是为了泡妹子么。我送你一瓶秘制护肤液，你随便买几张半成品面膜往上一抹，然后封袋装盒，保证比真的还真，谁也发现不了。”罗瑞之所以敢打包票，是因为这就是他们地下面膜作坊，制作面膜的标准流程。
“我看行。”杨震吧嗒下嘴，嘿嘿一笑。
“真把人家姑娘当傻子呀？咱们先说外观，环柄白藻菌面膜上的营养液，是一种半透明胶质，摸着滑滑的有点像果冻，我们都管它叫布丁液。罗瑞做的那护肤液呢，整个一大鼻涕，看着就恶心。再说气味，环柄白藻菌面膜带有一种很独特的栗子花味，而罗瑞的护肤液，则是腥臭味。”李晓是真的有研究过，至少是研究过环柄白藻菌面膜，所以此刻他才能说得头头是道。
“你闻闻。”罗瑞不信邪，拧开一瓶环柄白藻菌原液，递给李晓。
“这不就腥臭味么？和环柄白藻菌面膜的味道，根本就不一样。”李晓总共也就闻了不到零点１秒，然后就把玻璃瓶赶紧拿开，还给罗瑞，而且还一脸的嫌弃。
罗瑞嘴角猛抽：“……”
“我也来闻闻。”杨震闻得相当认真，来来回回，对比了很多次，然后才咧嘴一笑，说道，“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区别，在环柄白藻菌面膜里……多了那么一丁点人民币的味道，所以我选罗瑞的护肤液，啊哈哈哈。”
“啊，那、那我再闻闻。”李晓品出了杨震的话外之音，又把原液接了过去，这次他闻得很仔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这气味明明就不一样啊，一个是香味，一个是臭味，不说别的，香臭我还能分不清么？”
妥妥的心理作用。
“我鼻子不好使，闻不出来，我就知道不花钱的香。”杨震倒是实在。
李晓嘴巴一撇，“就算普通人很难从外观上区别这两种液体的味道，但假的就是假的，用了没有效果，谁还会买第二次？杨震，你拿假面膜去泡妹子，小心挨揍。”
罗瑞费了半天口舌，就是想劝李晓，别蹚环柄白藻菌这趟浑水，但这家伙各种脑补中毒太深。
既然说服不成，那就只能顺水推舟。
“杨震，你去超市买点雪糕，我有话要和李晓说。”
“什么事，还瞒着我？”杨震一脸好奇。
“我们想讨论一下，音乐学院的小姐姐要是提前知道了，你给她拿的是假面膜，她是带着剪刀去和你神龙摆尾呢，还是带着菜刀。”
“我错了。”
杨震溜得飞快，寝室只剩下罗瑞和李晓两个人。
“李晓，咱们兄弟一场，我摊牌了。”
“我最近和大三的陈世豪学长走得比较近，听到了一些有关环柄白藻菌的内幕消息。有一点你猜对了，环柄白藻菌面膜的生产成本的确很高，大概合……三四百一贴吧。这次小范围的试推广活动，其实是瑞豪公司的高层在私底下给自己搞的一点小福利。在咱们学校发放了两千张样品面膜，但实际上报给公司的出货量却是五千张。差的那三千张……你懂的。我本来想劝你别蹚这趟浑水，但瞧你执着劲儿，估计也不可能。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以尽可能低的价格把这批货拿下，但这事本身就见不得光，日后万一要是出了纰漏，瑞豪公司派人来查。你可能得自己抗，没人会承认这批货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