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问,大道为何?!
曾经左易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众圣将这个问题解释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就好像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说你来吧——你问她我怎么去?
现在左易才知道,其实这个去,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你可以走着去、跑着去、跳着去、游着去、飞着去、竖着去、横着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左易有自己的答案——
道,即心。心中所感,心中所悟,心中所念,为道是也。
这个问题就此揭过,是对是错,日后自然知晓。——其实这个问题的意义的确不大,根本不值得想那么多。
左易现在真正殚精竭虑思考的问题是问心的第三问。
三问,何为我道?!
是的,左易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而现在,刻不容缓。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供他选择。
道凡或者道繁。
昔年,道圣为了完善道而创下等级制度的时候曾经说过:“悟他人道只觉道凡,悟自我道方知道繁。”
所以,人族修行的第一阶,就出现了两个分支——
一个是修行已有的,由他人创建,已经定鼎立道,刻画在规则之上的道。这些道经过古往今来的无数人的完善,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缺陷,乃是直指通天的畅途。
一个是自行参悟,一步步刻画道痕,一步步修善,一步步充实自己的道。构建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这些道往往契合度高,施展起来威力巨大。但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一旦哪条道纹刻画失败,道境定鼎立道时便是立道失败,轻则修为骤降,重则道台崩,道鼎碎,修为全无!
这个选择,必须慎重!
不过左易现在没有考虑那么多,他现在正在借用天地慧心的智慧,前世生涯历历在目,万般感悟涌上心头,正是自己建道最好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避免很多错误。
左易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略微波动的心境平复下来,集中心神内视丹田。丹田之处,有一方一阶的祭台,祭台之上,一只三足青铜小鼎矗立。
这正是道台和道鼎!
三次问心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三次发问——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也不可能成为人族修行的基础和前提。
一问生道台,二问铸道鼎。
道台是实力的象征,修行七阶,道台每提升一层就代表着实力的进阶,直至道台七层,证道通天,从此无限。
道鼎则是道力的载体,道痕刻画在道鼎之上,通过道鼎沟通道,再在道鼎之中生成道力,从而可以释放各种神通。
至于第三问……三问刻道痕!
第三问,至关重要!一问、二问所形成的道台和道鼎都是虚幻,唯有刻下道痕,方可化虚成实,成就道凡、道繁之位!
只是……刻下这第一条道痕,谈何容易?
人族诸圣,将道寄托于虚空之中,法则之上。纵使人界已经崩溃,在无尽大陆依旧可以感应到道的存在!而人族修行,只需要进入空明之境,便可悟道而修,揣摩大道至理。刻下第一条道痕。
然而,左易想要构建自己的道!他需要刻下这第一条前所未有的道痕——凭借他的学识,感悟!
谈何容易?!
左易此时,没有想那么多。他心神空明,已经不拘于一人之得失。将眼光放在了整个大陆。
他眼中的那个大陆,万族鼎立,五大巅峰种族威慑天地。他眼中的那个大陆,强者四起,无数新人书写着传奇。他眼中的那个大陆,白骨遍地,万族生灵卑微的活着。
红尘纷纷扰扰,人间百般喧闹。
是超脱,还是入世?
是拯救,还是毁灭?
可是红尘苍生皆为蝼蚁,有几人能超脱?
唯有从现在,便凌驾于众生之上,方可一步快,步步快!
那么,我便搏一把又如何?
他人之道,是天地事物,是自我心境……那么我的道……便要做这天地!
这一世红尘!
这一刻,左易只感觉众圣附体,一切滞涨都烟消云散,天地大道,就在他眼前——
触手可得!
咔!
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左易丹田处响起。左易的嘴角,勾起一个欣慰的弧度。
道台立,道鼎实!
左易的道鼎之上,一条道痕熠熠生辉。
只是……这条道痕歪歪扭扭,断断续续,好像刻画时不小心失败过,又重新接上去一般。没有丝毫的美感,同样没有丝毫的玄妙……
左易内视,看着这条道痕,倒是笑的很开心。
这,便是我的道!
这或许就是天底下最拙,最难看的一条道痕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人人都知道,有几人真正懂得?
这歪斜、扭曲,便是众生的曲折、拼搏、不甘与挣扎。这似断非断之处,便是不可测的命途……
我今日,凭借天地慧心之力,借苍生立志,借红尘化道。当是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
要么问鼎通天,圣位加身。要么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其他修行者不会如此……但是我一旦失败,一定会这样!
“怕吗?”左易暗暗问自己。“怕。”这是左易的回答。
“这条道,就叫红尘吧。”
……
左易缓缓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盘旋在空中无事可做的慧。慧看到左易睁眼,迅速飞了过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怎么样,完成了?”
“嗯,已经踏入道繁之境,左易再次谢谢前辈。”
“借天地慧心的力量,才踏入道繁?——看来你构建的道不简单啊。”
“一切托前辈的帮助罢了,左易不敢居功。”
听到左易如此的放低姿态的回答,慧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一挥手,将左易又送到了外界。
“探测之物,就挂在你的脖子上。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左易刚刚站稳,就听到慧最后的这句话。
此后,再也没有动静传出。
左易低头一看,一个迷你的七色琉璃心脏被一条元素丝线穿好,挂在脖子上。
“左易哥哥!”徐芷灵的惊呼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和公孙桀哥哥都找不到你!”
左易顺着声音,就看到公孙桀在远处站着,额头上还带有一层细汗。徐芷灵一脸兴奋的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