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愫羽带着王念慈来到金陵住下,金陵风水养人,王念慈用的奶水也多了。带王念慈的奶妈子都说她最近身体好很多了。
金陵是钱晋楚的母家,她刚来第一天,钱晋楚的父母钱惟中和蔡歆就来看望了。
钱家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是书香门第,祖产颇丰,钱惟中是有名的大家,钱家在金陵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家。蔡歆是前国子监祭酒蔡导的女儿,从小在平江长大,和宁愫羽也是闺中密友。
在钱氏一族的帮助下,宁愫羽过的也十分不错。今天除夕,钱惟中邀请宁愫羽到钱府过年。宁愫羽带着王念慈就去了。
念慈很乖,小小年纪这样奔波却很少哭闹。蔡歆抱着很开心,久久也不愿意放手。
“愫羽,你看元秋,真可爱!这张小脸白白净净的,以后一定是个小美人。”
宁愫羽捻起一块糕点:“元秋长相随晋楚,都是可人的姑娘。”
蔡歆抱着王念慈坐到宁愫羽身边:“王家想好给元秋找门什么亲事吗?”
宁愫羽有些震惊:“元秋不过几个月大,哪里需要想这些?”
“哪里不用?家世人品,哪个不需要仔细考察?你家锃堂我也是看上了许久,不然怎么可能说嫁就嫁,况且你家这样复杂。”
“说到晋楚,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了。如果晋楚许了洛家,或许就不用过这种日子了。”
“怎么?王家那些人还没放弃陈家?”
“毕竟是陈家。当年如果不是定辉郡主看上了王仲恺,他也会娶陈家姑娘吧。”
“陈家确实辉煌,家里出了两个国公,又有位为国捐躯的盛平公主。王家,开国元勋,家里有世袭的国公,又是三大世族之一。这两户人家怎么还能看上别的人家?”
“所以说对不住你家。晋楚在我家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得受着欺负。我看她身体不好,越发觉得蹊跷,叫蔷儿偷偷替我看了看,果然啊,被人下了药。于身体是无害的,就是,很难生育。”
蔡歆似乎也不吃惊,就是有些难过:“还好姑爷疼爱晋楚,要不然晋楚的日子得多难熬啊。”
“不过你安心,我让蔷儿替晋楚调理身体,蔷儿师从药王谷,一定能治好晋楚的。我再把元秋带过来,就不信他们还能使什么下作手段。”
两个人不聊这些事情了,就逗逗元秋,然后去用年夜饭。天太晚了,宁愫羽就在钱府留宿了。
王家这边热热闹闹的,来了许多人。皇帝赐菜下来,又折腾了一会,王蔷顾念钱晋楚的身体,让她休息,自己和王薇操持家务。
王薇对这些事情很有天赋,处理得很好,来回送礼的宾客,送出去的礼物都条理地记着。
大年初一,王蔷虽然放假,却因担着粮草官的身份,不敢懈怠,让人取来地图,又请教了王恪其中细节,仔细准备也到了发兵的日子。
王蔷明日就出征了,又给钱晋楚开了药,跟王薇说了很久的话,让王薇仔细照看钱晋楚,吩咐了灵泷仔细着秋祁山寄来的信件。次日就带着安九月和一支押送粮草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宋谁人不知这位十七岁的女官,人人都好奇的很,排队出来看的人十分多。
王蔷一行顺顺利利到了北府的远风县稻里镇,因大梁的兵马压来,当地居民全部后撤,这里都是驻扎的官兵。
现下是四五月的天气,开始转暖了,蚊虫也多了起来。王蔷指挥着粮草安放,现在一派自得的景象,却谁也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
“九月,给。”王蔷抛给了安九月一个果子,自己也啃着一个。
安九月接过,看着远处搬运的士兵:“大人,你说如果大梁打过来了,可是虎豹军却还没有来怎么办?”
“那就用驻地的官兵应战,我也是学过兵法的,虽然没有实战过,但是沙盘我玩的不错。”
“如果,我们寡不敌众呢?”
王蔷愣住了,也只是微笑着:“你不用担心,若是真有那一天,拼了命也要护着稻里镇,绝不能让大梁拿了去。”
“可是,大人,你才十七岁。”
“你又多大?居然说我年岁小。这里的士兵十四的都有,他们尚且不畏惧,我这个食民禄的粮草官又怎么能怕?况且我还是王家的女儿,我们家世代忠勇,绝不能出了我这样的懦夫。”
两个人终究是没聊下这样沉重的话题。
一路上,安九月陪同着王蔷,两人关系变得十分好,加之王蔷对安九月有知遇之恩,安九月是下定决心要誓死护着王蔷。
因是在城镇驻扎,王蔷吃的住的也十分不错,除了每天要带着重重的盔甲巡视,其余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王康担心王蔷,给配的副官正是蒋峰,蒋峰很尽职,教会了王蔷许多事情。比如,如何排兵布阵,如何检测粮草,如何协调各个军长之间的关系。
原来驻地的虎贲营将军胡万跟烈火营将军路河有过节,两人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子,把王蔷闹的精疲力竭。
在蒋峰的提议下,王蔷请了胡万和路河来住所用饭,还出高价从远风县请了舞女过来。
“请胡将军、路将军安。王蔷初来乍到,许多事情愚钝,烦请两位将军多多指点。”
“王大人有心了。”两位就算关系不好,毕竟王家是军部大户,也得尊重王蔷。
“两位大人在稻里镇驻扎已久,对附近的地势和天气变化应该比较熟悉。我是粮草官,负责粮食押运和看管,日后要同两位大人在一起的日子很长。知道两位大人过去有过节,今日王蔷做东,两位大人暂且卖王蔷薄面,先放下诸多不满,齐心对外,待回到平江,王蔷定会再组一局,宴请两位大人。”
胡万和路河也知道王蔷的目的,碍于王蔷的面子,也只能暂时和平。
一行人又这样过了半个月。
五月中旬,是稻里镇的雨季,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来报的士兵说几处山体有坍塌的迹象,河水大涨,前线的官兵在后撤,与大梁唯一连接的大道被淹的不成样子。
王蔷吩咐把粮食藏进屋子里,铺上了许多稻草。眼见着雨水越下越多,王蔷坐不住了,修书一封给梁朴,让梁朴赶路快些。
“报!大人,大梁……大梁的军队来了!”报的人有点慌张,说话磕磕巴巴。
胡万慌了,叫着虎贲营的将士去迎战,让路河带着烈火营保护王蔷和粮草。
王蔷吩咐了人去把粮食再次安顿好,加派了许多兵力。胡万一连走了三四天,可是虎豹军还是没有到。
王蔷又派了人去催促梁朴加快步伐。
“大人,咱们兵力不够,要不往后撤?这些粮草得保护好。”路河问。
王蔷被虎豹军搞的心神烦乱,没有好脾气:“这都过了多久了!胡将军在前线这么久,粮食也不知道够不够,你这时候撤去后方,前线的将士怎么办?!”
路河不敢说话,立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王蔷吩咐。
王蔷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了安九月和路河:“路将军,蒋将军,你们带十五个人往后撤,安九月,你也下去。”
安九月立马上前跪下:“属下不走,誓与大人共进退。”
“我们人少。不是主力军,要保存实力。别说了,剩下的人,随我去前线。”
“大人!”路河慌了,“您不能去啊!国公爷和将军会责备属下的!”
“都什么时候了。”王蔷已经很累了,“按我说的去做,路将军和安伍夫长,退下吧。其余将士,同我连夜赶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