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政殿书房
“陛下。”丞相朝坐在书桌后的齐轩拱手作揖。
齐轩摆摆手,“赐座,你们都退下吧。”第二句是对书房里候着的奴仆说的。
“谢陛下,不知陛下找臣……?”
“却澜一死,大将军一职便空缺了,丞相可有何人推荐?”
“回陛下,却将军无子,我朝又无女子领兵的先例,且安宁郡主年幼。却氏倒是有一支旁系,或许可以提拔只是也需要时间和军功积累。不过臣确是有一人……”
“何人?”
丞相吞吐了一阵,欲言又止的。起身作揖,“臣不敢言。”
“坐下,但说无妨。此处仅你我二人,只当朋友闲聊,而非君臣。朋友闲聊有何敢不敢言的?”
“淮陵王,道亓。”
“他?你之前不还启奏说他封地过大,权力过高,怎的如今又要他掌兵了?”
“回陛下,淮陵王的军事才能应是唯一可同却将军相及的,况且他又刚立了军功,适宜晋升。若是陛下担心起谋反,臣倒是有一计。就是有些许荒唐。”
“丞相但说无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陛下应该知道,历代淮陵王皆爱听戏,道亓与其嫡子道焜也不例外,而懿固伦和乐长公主生前的戏便是天下一绝,想必安宁郡主的天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
“如果?”
“如果……淮陵王与却将军素来不合,若使安宁郡主认为将军府走水一案与淮陵王脱不了干系,安宁郡主定会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届时,却氏旁系提拔起来,淮陵王也可除去,国土也可保全,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好啊,好啊,”一番话听的齐轩直感叹,“难怪坊间有传闻,若是丞相是个奸臣,那这大晟做主的恐怕将成了丞相。”
“微臣不敢。”丞相慌忙起身跪下。
……
却家大将军府
大门口挂着几段白绸,一直沿着小路挂满了整个将军府。四周光秃秃的,树木残败,只剩下焦黑的地皮和几节同样是焦黑的树干,偶尔还可以看见倒塌的房梁,被烧得残破不堪的布绸,显得萧条冷清,毫无生机。
灵堂里摆着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跪在棺材最前面的,是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素白的孝服,乌黑柔顺的长发仅用一根白绳系着,后背挺的笔直。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上缠着几些布条,眼眶红肿,可以看出是哭了一夜,还挂着些许晶莹的泪珠,小嘴没有什么血色,微抿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正是却家仅存的嫡大小姐却容。
跪在却容身后的,是一众身着素白丧服的奴仆,不少人的眼圈都是微红的。
下朝后,不少还身穿着朝服,或是匆匆回府换了便装的大臣们都过来祭拜,看见跪的笔直的却容,都忍不住过去慰问几句:“小郡主请节哀,保重身子才是。”
“容儿劳各位叔叔伯伯费心了,”却容语调很平淡冷清,“不容儿的父母遇难一事……陛下可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