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李歇有些哭笑不得。“你若是俗人,能在棋上赢过我?”
荆浩然有些无奈,你说你又不是棋道大家,赢过你很稀奇么?
“你在掩饰你自己。”李歇说道。“怎么说呢,你就像在刻意让人无视你一样,就像这些年一样,明明攀上了个这么好的大哥二姐不会好好利用。”
“我们三兄弟的感情轮不到外人咬舌根。”荆浩然看了他一眼,表面若无其事又暗藏凶狠的神情在李歇看来与晋洪如出一辙。
“话够狠,可你毕竟不是你大哥,吓不到我。”李歇嘻笑道,这个家伙可越来越有趣了。
“不过说实话,你让人家姑娘挡在你前面,是有些丢人啊。”说完荆浩然将目光投过来,李歇心里大爽。
果然比逗卢爷开心多了啊。
比起相识的那副嚣张跋扈,现在的他对荆浩然并无恶意,只是这张欠揍的脸让他手上恨不得先将这一生的横练功法所学用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负责监场的老师小跑过来“马上就到你们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吹凉风?不想考了是么。”
两人也没都说,前脚后脚回去了。
整个射科就剩荆浩然和李歇了,李歇还好,没多少人认识,但是看向荆浩然的目光依旧讥讽。
唯一不同的是前一秒还与他谈笑风生的官朵朵二人对他视若不见,石春笛好几次想回头都让官朵朵拽了回来,看了他一眼,气愤的扭过头。
该看的热闹看过了,该丢面子的也丢了面子,虽然当事人并不这么认为,剩下的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荆浩然前世懂得箭术,但将近二十年没有磨练,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李歇倒还好,摸弓,搭弦,射箭,动作较为娴熟,最以二人一丙一乙的成绩结束射科。
这次参加天宫院入院的考生在监考老师的带领下离开这座考场,不过不是出谷,而是顺着一道通往这座山底的道路一路向下。
石春韬借着人群涣散的时间来到荆浩然旁边,有些急不可耐说道。“浩然,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荆浩然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如今不知什么原因分道扬镳,他也不会抛弃荆浩然而不顾的。
但他现在想知道原因。
“没什么。”荆浩然说道,但又怕他因为对自己的事一无所知未来恐出岔子,最终还是决定漏点底。“春韬,我现在因为有些原因不能再与你们同行了,刚才那种情况是我有意为之,你不用担心我,继续跟着保护他们便可,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不行了。”石春韬点点头,一听到这脸上一阵苦笑,“我跟我妹妹这两个月苦练文乐骑射,可这种东西岂是短时间就能拔苗助长便能提升的,这次天宫院之行,我兄妹二人怕是有心而无力了。”
“放心,我有办法。”荆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若是凭自己还没法带两个人进天宫院,不说这小二十年,上辈子他也算白混了。
“那朵朵和施夷那里。。用我去说一声么,这么一直误会下去不太好。”点头答应后,石春韬说道。
荆浩然愣住了,他跟她们的两次相遇,现在想想却是两伙不同世界的人错误的一次邂逅,也不知老天爷究竟是瞎了眼了还是啥,竟然让他跟这样的人认识。
李歇算是说对了,他就是在掩饰自己,前世一生都奉献给了连自己都忘了什么组织的组织,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且每天过着惊恐的日子让他生前的无奈变为今生的极力抗拒。
被当成众矢之的让他如临大敌,他很不喜欢,甚至说是讨厌,讨厌到寝食难安。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母亲救出来,然后找个地方就此安营扎寨,不闻世事,时不时找大哥二姐一起喝点酒,一起去赌场,等不久的将来还能正大光明的进青楼,大声的跟里面的人说,你们这的花魁是我二姐,然后一起被轰出来,这样便够了。
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啊。
“没必要,就让她们一直误会下去吧,省的对我有些念想。”荆浩然说完独自走回队伍里,留下石春韬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
最后的射科,荆浩然怎么也没想到。
他前世对于骑马游猎可以说是信手沾来,可是现在只得到了乙的成绩,加上画道的甲和棋道的乙,他现在才一甲两乙,远远不够入院的资格。
他竟然要落选了!
荆浩然面色惆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来到山顶上,尹笑手上拿过一张白纸,宣读着入选的弟子。
被交到的人排列成一队排到他的身后,念着念着只剩下的几人了。
荆浩然,石春韬兄妹,李歇,王存啸,宁睦,甄娥,池邪和一些并不有名的书生。
尹笑肥胖身材的背后,官朵朵大惊失色,即使现在再怎么讨厌荆浩然,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就让他下山,更何况这次“不远万里”来到天宫院的起因就是那对兄妹啊,若是他们都下山了她们姐妹俩也没必要再呆在山上了啊。
谭施夷轻轻跺了跺双脚,荆浩然和他们分道扬镳后她没有对他仇视,虽然对荆浩然不理不睬,但每当官朵朵诋毁荆浩然的同时都会数落她一顿。
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她谭施夷命中注定的男人不可能是那个样子。
就像她和官朵朵第一次面对石春韬石春笛见面时的那样,现在她同样把目光放在荆浩然身上,总觉得他一定不会就这样了事的。
此时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太阳并不毒,一层又一层闪耀的阳光将站在阴影外的荆浩然等人的身影照射在地面上。
众人的心情很是复杂,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无处发泄的愤怒只能憋在心里暗暗自卑,将心思放在明年的今天了。
“老师。”本来尹笑想就此解散众人的同时,落选者的人群中伸出一只手。
谭施夷眼前一亮。
荆浩然来到尹笑面前,笑笑道。“老师,我记得咱们院内除了内门弟子,还有一些外门弟子,对吧?”
“是,怎么了。”尹笑疑惑说道,天宫院的确有外门弟子,但外门弟子这个称呼好听,说难听点就是打杂的,每天在厨房和下等杂货的门店面前来回跑。
而且除了每天管你饭吃,银两还不如外门的店小二,少的可怜,难不成你想给天宫院当“免费”的杂役?
“那就行。”荆浩然轻笑了笑,有门。
“请把我们纳为外门弟子吧。”荆浩然声音不大,但却生怕与不惊人。
你想当天宫院的杂工?
众所周知,当上外门弟子自然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外门弟子,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除了每天干的杂活以外,每天也会接受一些修炼,看看能否让你的丹田复苏,踏入修行者的领域。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外门弟子的铃响少的可怜还是有一些人想到这个出处,就当碰碰运气咯。
等到入院的三个月后会举行一场试炼,这时候便是考验你有没有修行功底的时候了,有的话则直接从外门的热炕上来到内门弟子一人一间的书屋,两者差别甚大,若是还没有丹田复苏的迹象便会被天宫院的弟子送回望京城。
这条道不失为一种方法,但真就印证了碰运气这三个字,每年能够进入内门的外门弟子少之又少,而且从外门转过来的内门弟子很容易受到歧视。
“喂喂。”李歇敲了敲他的脑袋,拉他到一旁说道。“你没病吧,真想这么进去?”
“你应该也想进去吧。”荆浩然虽然看不到他眼内不甘的情绪,但是就凭他这身家产万贯的行头都表明除非是大事儿否则不会让他来到这种地方范险,很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我有两个朋友得了一种病,急需到这来拜见高人看寻。”
“所以我必须得进去。”
李歇也不理会朋友得病这种字眼,也冲他冷哼说道。“大唐过段时间要打仗了,按照那位国师的话来说天宫院所有的人将来都要上战场,你确定你能是例外?还是你能下定决心抛弃抛弃你的家人安然赴死?!”
说到最后李歇吼了起来,尽管不远处的人听不见可却把荆浩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多大的事,说道。“等把那两个朋友的伤治好我们就会离开。”
荆浩然可不想为这个国家效命,前世的他为了暗杀活动在各个国家各个场所扮演不同的角色,直到临死之前他已经模糊了国家的概念了,都快忘记此生究竟都在为谁效命。。。。。
“可你走了他们能走到了?那两个姑娘看上去家室不一般,又得罪了户部尚书,你确定他们能活下去?”
“哦,忘了跟你说了。”荆浩然说道。“他们是齐国人,出了天宫院自会有他们的家人来接她们。”
“额。。”李歇一阵无语,他贵为皇子不介意百姓贪生怕死,但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还都各有各的巢可以飞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来说很不爽。
“那对兄妹也不可能病好了以后就被拉去为大唐效力,除非他们都是白痴。”
荆浩然将情况都说明白了,看了一眼李歇,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