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花店我一眼就看中了这束,觉得像你,整间店独一无二。问了才知道这是紫睡莲,花语是洁净、纯真、妖艳,被视为女神的化身,出淤泥而不染,收花的人天生有一种异性难以抗拒的魅力。我是不是选的很准?”
萧邦低下头,轻轻婆娑着她的耳鬓,温柔且小心翼翼,声音低低的,微哑。
环住她的腰身,似有若无地抚婆娑着她的肌肤,亲昵而又不过分火热,怕吓着她。
她就想这神秘妖冶的紫睡莲,浑身散发着他难以抵抗的魅力,让他心甘情愿为她沉沦。
对他的温柔,秦妤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上午我为什么发脾气吗?因为你不守承诺。”
听了他的话,萧邦扳住过她的身子,不解。“我不守承诺?”
“年初一在你家的时候,我和你说的很清楚,希望慢慢来,顺其自然,可你昨晚还是……”
“难道昨晚的事情不是顺其自然?我是情不自禁,但情不自禁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萧邦捏起她精致的下颚,手指腹轻轻婆娑她的肌肤,微微发烫,但没有他似笑非笑的眉眼灼人,“你的身体并不抗拒我,只是你的心在负隅顽抗,一定要和它作对?”
“不是作对……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说好要慢慢来的,我不希望这么快建立关系。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什么?情侣?还是……我是豢养的宠物?”
秦妤不过是一时心浮气躁说的气话,说出口,立即意识到错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萧邦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捏住她下颚的手指一紧,语气也有点儿危险。“你认为我把你当成宠物?”
“……”
“我一向说话算话,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承诺。是,我答应过你要慢慢来,但不代表我会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予给予求。”
“我是个男人,我愿意包容你,如果你嫌太快,我可以不逼你。但我前提是,我会按照我的方式来。在一段感情里,男人才占有主权,明白么?”
他目光灼灼,语气却很沉静,秦妤在那样的气氛里感到瑟瑟不安。
她知道是自己逾矩了,因为他对她包容,有时候会得意忘形,忘记对方的身份。
他是萧邦,愿意尊重包容她,已经是万幸,她怎么能奢望他会无条件地纵容自己,什么都由着她说的来?
终究,她还是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太高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在这段关系里,他们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平等的位置,她不是不清楚,只是有时会贪心,奢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男女。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只是不适应……”秦妤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你每次都来势汹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邦不理解,自己的心意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她究竟在压抑些什么,她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欲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别把它想得太复杂!”
“我知道男人欲望上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对我如此,难保不会对邢雅优……”
秦妤咬咬唇,犹豫着没有说下去。好端端的,把她扯进来做什么?不是雪上加霜么?
她清楚萧邦不喜欢邢雅优,但是,邢雅优喜欢他。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了,还准备订婚,保不准在海南的时候就……谁说的准!
倒贴上来的,男人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邢雅优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一时意乱情迷干柴烈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要不也不会打算订婚。
“你怀疑我和她的关系?”
萧邦一直认为秦妤聪明,这会儿却有点儿怀疑她的智商,或者说,太爱胡思乱想。
“我们两家是世交,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我只把她妹妹!”
在他的观念里,“妹妹”的意思就是亲人,绝对没有掺杂任何一丝男女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他忘了女人都很小心眼,对此非常敏感,会狭隘地扭曲“妹妹”这个身份。
秦妤本来不是真的介意,随口说说罢了,但一听就有点儿来火了。“什么妹妹?干妹妹?意思就是你觉得她还不够资格当你的女人,睡一下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轮到萧邦语塞了,他明明已经把意思说的很清楚,就是妹妹,什么叫睡一下还是可以的?她把他当什么,禽兽?
秦妤也不清楚这把无名火从何而来,一分钟前还好好的,还对他愧疚,现在却无端端又生气了,使劲钻牛角尖。
但女人本来就是丝毫不讲逻辑的动物,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吵起来,肚子里憋着一把火,嘴边也憋着很多话,不吐不快。
“你认为我对你做的事情,对其他女人也会做?”
“我怎么知道?如果没有,为什么她的手链会在你浴室里?”
她去他家住当晚就看到了,但当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明晰,她不认为有管这件事的资格,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充愣。这会让两人吵起来,才忍不住提起那件事。
萧邦一直用的是自己房间的浴室,不清楚大厅的浴室有没有人用过,蹙眉。“她上次去我家留在那的。”
“她为什么去你家?”
萧邦简直莫名其妙,明明刚才气氛还好,她突然又发什么神经,偏偏拿邢雅优的事情来和他吵。难道他怎么对她,怎么对邢雅优,她还不清楚?
早上她发脾气,他不在意,愿意包容她的小脾气。但今天想她想了一整天,一下班就迫不及待赶过来看她,还特意买了一束花。
不期望她像其他女人一样热络地迎接,和他撒娇,但至少也不该是这个态度,还给了他一堆欲加之罪。
萧邦这会儿的感觉就是,自己捧着一颗炽热的心上赶着倒贴,却被她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心都凉透了。
这叫什么来着?对一个人好,就等于给了她一把刀,她随时可以捅你的心窝子。
他也是个硬脾气,这无端端地承受她的质问,也禁不住动了怒气。
换做是个男人,早就干架了,这会儿就是因为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愈发恼怒,憋得一肚子火,反问了一句,“难道她去我那还要向你报备?”
秦妤冷冷一笑,“不用,当然不用,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才几个月?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干涉你和她的关系?”
“说白了,我不过就是你来了性致想上就上的女人,我有什么办法抗拒?”
“你――”萧邦被她气得脸都青了,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对着那张脸,又爱又恨,只差没给她活活气死,手指一根根紧握成拳头,恨不得抽她一大耳光子。
秦妤看了眼他的手,偏是往前一步,倔强地仰起脸,眼里不怕死地闪这着火星子。“你要打我吗?来啊!”
萧邦就差没被她气得爆血管,两眼发白。他在她面前都算是没脾气了,从来没发过火,一向小心翼翼地宠着,可偏偏她就是有激起他火气的本事。再是好脾气的人,都会给她气得跳脚。
难怪说女人不能宠不能惯,他对她好,结果却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平时耍点小脾气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对他说这种话,敢情他一片赤忱都给她当狼心狗肺了!
气得叫一咬牙切齿,“秦妤,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秦妤看出他生气了,内心深处其实是很害怕的。从前在他面前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一点不高兴,现在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他吵架,什么难听的专说什么。
但那些话都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是心里压了太多的事情,急于找一个宣泄口,借一个事由来吵架,把情绪都发泄出来,萧邦只是倒霉中枪,成了她的发泄点。
她是在跟自己较劲,跟自己生气,她也讨厌这么别扭的自己,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抗拒。
一切都变得好烦好乱,秦妤闭了闭眼,心力交瘁,无颜面对他,沉默地别过脸去,看着那一束灿烂的紫睡莲,心里一酸。“我就是那样人,你走吧!”
萧邦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一闪而过,很快就收敛起了,于是重新变得冷酷无情。
她低头闭着眼睛,感到寒风掠过脸颊,房间内没有了动静,隔了几秒钟,传来粗暴的关门声。
“啪――”地一声巨响,她的身子跟着一颤。
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她瘫坐在沙发里,苦恼地扶着额头,心乱得不像话。
萧邦被秦妤气走后心情有多郁闷可想而知,作为军人,他一向遵守交通规则,今晚却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好像多等一秒都会给活活憋死。
一路狂飙到海边,猛然来了个大刹车,停在路边,开了车窗,点了根烟。
暴脾气一时上头,好几次都没有点着,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头一遭把一个女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不求她回报,至少也不该拿那个态度对他。
饶是他对她再温柔,也不该用那些话夹枪带棒地讽刺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萧邦狠狠抽了几口烟,单手撑在车窗上,抵着头,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冒着烟雾,熏得眼睛有点儿疼,忍不住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