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赶紧去洗了把脸,冲了一杯蜂蜜水过来。“烟抽多了伤身,喝点蜂蜜水暖暖胃!”
萧邦戳熄了烟头,接过去乖乖喝了一口,眉眼间一丝异样。“家里怎么有枣花蜂蜜?”
是昨天刑雅优留下的,但秦妤不想说她来过,以免影响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便随口回答是在楼下便利店买的。
但这瞒不过萧邦,这种口味的枣花蜂蜜是南海特供,口味醇厚,他在军部一直喝这个,味道错不了。他心里大概就知道是谁来过了,但没挑破。
“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我有事跟你说!我下午搬回家住!”
萧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宇还透出些憔悴,却愈发威严了,“在这住得不舒服么?”
“不是!我很感谢你救了我,还帮了我那么多忙。但正因如此,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你别跟我说慢慢还之类的话,我最不喜欢欠人情了。再说,孤男寡女始终不太方便,还是在家里住自在!至于你说会有危险,我会让乔姐给我找保镖!”
萧邦知道她会说这个,想到她要离开,还是感到落寞。其实陈启明的事情他早两天就处理好了,说怕有人对她不利,只是留下她的一个借口。
但他理解她的想法,现在他这边有一堆事情,再加上她没名没份地住在这里也是不妥。主要是考虑到她的感受,便不强人所难,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秦妤松了口气,“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下午送你!”
“不用了!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肯定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在家睡觉吧!我再给你冲几杯蜂蜜水放在保温杯里,你有空就多喝几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下午萧邦在房间休息,听见外头她搬东西的动静,走得干脆利落,连一句“再见”都没对他说,免不了有些失望。
这些年他独来独往惯了,干什么都是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不会厌烦身边有一个女人。即便和她长时间待在一起,也感觉恰如其分。哪怕不做什么,单是知道她在他身边就就好!
总之遇到她之前,他从来不会害怕孤单。但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房子空荡荡的。
秦妤走了,萧邦也没心思睡觉,就去了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刑雅优陪在萧晋德床边,一边削梨一边聊天,逗得萧晋德很开心。
他比刑雅优大八岁,两家是世交,从小刑雅优就讨萧晋德喜欢,“小棉袄”“小棉袄”地叫她,说养个儿子还不如女儿。
刑铭就说等刑雅优长大了嫁给他,顺理成章成他们家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两家人都是这个意思。刑雅优懂,他也懂,只是他不去戳破,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
“阿邦来了……”
“爸!”
“阿邦!”刑雅优一见他就高兴,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双颊透出少女的羞涩,和平日在部队冷艳强势的形象大相径庭。
毕竟是女人,再怎么要强都好,心里始终藏着小女人的一面,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以前部队的老长官经常笑她,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喜欢萧邦,让萧邦赶紧把她娶回家。
感情这种事情,想藏都藏不住,藏在心里,又会从眼神里、笑里满出来。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隐藏,好像只要他知道她喜欢他,他就属于她!
萧邦点了点头,淡淡地问:“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你不也是吗?一声不响地回来,也没见你告诉我!”刑雅优的语气尽是娇俏,两人差了几岁,她就喜欢在他面前撒娇。
他转头问萧晋德。“今天感觉如何?”
“好极了!雅优一来,我什么病都没了,好得很!”
萧晋德神采奕奕,但也隐藏不了身体的虚弱。他和傅伯勋对抗了很多年,经常被他气得要命,底子早就被掏空了。再加上他个性倔强,不肯看医生,久病成灾,一下就病倒了。医生说只能慢慢养,但想要恢复到从前是不可能的。
刑雅优手机响了,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接个电话!”临走也不忘以爱慕的眼神多看了萧邦一眼,自己就甜蜜地笑了。
她一走,萧晋德就说,“等过两天我能出院了,陪你去邢家走一趟,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
萧邦落座,淡漠道:“我没打算和她结婚!”
“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俩的事情,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
萧邦拿了个橘子在手里颠着玩,漫不经心的姿态,也代表了对这件事的态度。“那是你们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答应!”
“你没答应还让人家雅优等这么多年?她今年都二十七了,女孩子等不起,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她现在可以和任何人结婚,我替她高兴!”
萧晋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叫不负责任!你不是不知道雅优这么多年都是在等你!她一个身骄肉贵的女孩子,为了你参军,这是其他女人能做到的吗?就冲着一点,你也得对人家负责!”
“总之我没有承诺过,也不需要去负责!”
“你说得轻松,这么辜负了一个好姑娘,你怎么向你刑叔交代?再说了,你不能不考虑公司现在的情况,也怪我自己蠢、心软,养了你舅舅那只白眼狼。现在大半个公司都被他霸占了,如果没有邢家的支持,你凭什么和他斗?”萧晋德质问,“现在大半个公司都被傅伯勋霸占了,如果没有邢家的支持,你凭什么和他斗?”
萧邦手一顿,用力捏紧了橘子,眼里掠过一抹冷狞。“凭我自己!”
“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现在势单力薄,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一群人,你别低估了傅伯勋的手段。他就是只白眼狼,吃人不吐骨头,不会念在亲情的份上对你手软!现在这场战争迫在眉睫,你必须拉拢一切势力,邢家就是你最有力的盟友!”
“即便要笼络他,也不一定得通过商业联姻的方式,我可以分给他一部分利益!”
“老邢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疼进心尖儿里的,你不娶她,什么商业利益都免谈!”
萧邦着实觉得滑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说我还得卖给他们家?”
“别把话说这么难听,人家雅优对你是真心真意。她知书达理,贤惠孝顺,长得又漂亮,娶她有什么不好?男人就该找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自己的女人。你们结婚了,以后整个邢家都是你的!到时候你要是图新鲜,想在外面找女人,也不是不行!”
“你倒是想得通!”萧邦嗤之以鼻,对这种恶劣的观念不敢苟同。“我不管你怎么想,对我来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么不结,结了就没打算出轨!”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早一点拉拢邢家,就早一天对付傅伯勋!”
萧晋德现在对他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后悔当初知道了他的野心后明明有机会却因为心软没铲除他,才会酿成今天的祸患。咬牙切齿,“一天不除掉他,咱们萧家就一天不得安宁!”
萧晋德一想到就情绪激动,激烈地咳嗽起来。萧邦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顺背。“傅伯勋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你别操心了!”
谁都不愿意与自己的亲人为敌,更何况是他母亲的弟弟,血缘关系是一份羁绊。但萧邦知道自己不得不狠下心来,他念亲情,但傅伯勋不会。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