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易晨,我知道你和墨儿的心思,只是……我们的大业,容不得这些儿女情长。你,你们,唉。”
宰相的这声叹息,不是作为高高在上的宰相说的,是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长辈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看做儿子的两个男人陷入感情的漩涡,他却无能无为。简墨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易晨的眼底划过一抹愧疚,一逝而过。
屋子再次陷入沉默。宰相坐了一会儿,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口,他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出去。背影显出苍老,即使宰相的年纪并不算老。
简墨和易晨对视一眼,分开。易晨敲敲旁边的凳子:“坐。”
简墨犹豫了一下,坐到易晨旁边。易晨开口道:“你都知道了。”肯定的话,肯定的语气。
“嗯。”简墨低声应道。他抬起头,倏地又低下。
易晨轻笑一声,盯住简墨:“你干嘛不看我啊?是生气我没告诉你吗?”
简墨看一眼易晨,随意低下头:“不是,是我自己……心里……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很复杂。知道她活着,真的从心底开心,可是,以后怎么办,她的性格,呵呵。”简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不过他知道,易晨会懂。
易晨的轻笑变成了苦笑,他的指关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安慰简墨了。
屋中安静的连两个男人的呼吸声都细不可闻。未来,未来,未知的总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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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行人稀少,初升的太阳洒下的阳光带着凉意,至少在谷雪感受着是。夏明月和许韶寒同样着一身黑衣,骑在马上。谷雪和小谷仰望着他们。
“明月,我想和你一起去。”谷雪盯住夏明月,眼睛里是不舍。
“雪儿,”夏明月的脸上是无奈,“你得在京城里待着,不然你爹知道我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跑了,不得拿着刀追我啊。好啦好啦,我们该走了。”
从夏明月和许韶寒决定去边疆、并且不带着谷雪的时候起,谷雪就一刻也没停止过磨他们两个。夏明月他们立场坚定,不管谷雪是生气、撒娇、装可怜,就是不为所动。谷雪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带着自己了,只是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谷雪撇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把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扔给许韶寒:“这里面是一些金疮药,虽然你们百毒不侵,万一受个伤的,呸呸呸,乌鸦嘴,反正就带着吧。”
许韶寒接住包裹,说一声,“谢谢了”。
依然不喜欢离别的气氛。眼见着谷雪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转,夏明月目视前方不看她:“你们小心啊,走咯!驾!”
许韶寒看一眼小谷,两个男人会心地点点头,许韶寒策马追随远去的夏明月。谷雪和小谷盯着两人两骑的身影,直到影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模糊不见。一滴不舍的泪,滚下了谷雪的脸颊,落在尘土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