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崆峒、少林、华山、昆仑、峨嵋五派高手均已败了,只剩武当一派还有人尚未出过手。
武当派自来极重“侠义”两字,要他们出手对付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未免于名声大有损害,只怕武当五侠谁都不愿。但武当派若不出手,难道“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件轰传武林的大事,竟然闹一个无功而返?此后六大派在江湖上脸面何存?其中的抉择,可实在为难之极了。
灭绝师太那几句话,意思是说六大派今后是荣是辱,全凭武当派决定,且看武当派是否有人肯顾全大局,损及个人的名望。
宋桥远、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
宋青书突然说道:“爹,四位师叔,让孩儿去料理了他。”
武当五侠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武当晚辈,由他出手,胜于累及武当五侠的英名。他与张无忌年龄相仿,他与张无忌比武,无论输赢,他们武当派也算是尽力了,不会坏了武当的名声。杨叙和姬书午几人的武功,连他们都自愧不如,当然不可能让宋青书去和杨叙几人比武。
俞莲舟道:“不成!我们许你出手,跟我们亲自出手并无分别。”
张松溪道:“二哥,依小弟之见,大局为重,我们五兄弟的名声为轻。”
莫声谷道:“名声乃身外之物,只是如此对付一个重伤少年,良心难安。”
一时议论难决,各人眼望宋远桥,听他示下。
宋远桥说道:“魔教作恶多端,除恶务尽,乃我辈侠义道的大节。名声固然要紧,但现今两者不能得兼,当取大者。青书,小心。”
宋青书躬身道:“是!”
杨闻溪挡在张无忌身前,说道:“宋少侠,就由在下来同宋少侠比试吧。”
宋青书因见周芷若看着张无忌的眼光之中,一直含情脉脉,极是关怀,心中十分嫉妒。
所以他打算先击败了杨闻溪,再击败张无忌,好好挫一挫张无忌的锐气。
可是,三招之内,杨闻溪就已经击败了宋青书。
杨闻溪走到张无忌身边,说道:“无忌,你怎么样。”
杨不悔也走到张无忌身边,说道:“无忌哥哥。”
俞莲舟听到杨闻溪和杨不悔的声音,诧异的说道:“无忌,难道是无忌。”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一齐围拢,众人又惊又喜,顷刻间心头充满了欢喜之情,什么六大派与明教间的争执仇怨,一时俱忘。
姬书午说道:“殷六侠,你要找忆风比试,是吗?”
“是,当年师太杀了晓芙,却和我说是杨逍杀的。我知道真相后,就曾说过,我要和杨忆风比试。”殷梨亭说道。
殷梨亭自从知道了真相后,就十分憎恨灭绝师太,明明是自己杀的人,却对他说是杨逍杀的。这分明就是想借他的手杀了杨逍,如果不是神雕大侠的那封信,他到现在恐怕都被蒙在鼓里。他故意把真相说出来,就是为了报复灭绝师太。
果然,此言一出,其他门派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纪晓芙是灭绝师太杀的?”
“不是杨逍杀的吗?”
“既然殷六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要真是这样,灭绝师太这招借刀杀人也太狠了吧。”
杨叙也说道:“师太,当日你让纪晓芙来杀阿逍和忆风,因为纪晓芙不答应,你就杀了她。请问师太,如果她答应了,你要让纪晓芙怎么杀?连你都杀不了阿逍,纪晓芙又如何能做到。是要下毒吗?还是,要纪晓芙用美人计?”
此话一出,众人都对灭绝师太投向了鄙夷的目光。
灭绝师太此行可谓是得不偿失,不仅没壮大她们峨眉的声望,还把峨眉和她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姬书午说道:“殷六侠,不知道你要和忆风比什么。听闻殷六侠最擅长剑法,不擅长内功。而忆风恰好相反,忆风最擅长内功,不擅长剑法。想必殷六侠是要和忆风比剑法了。”
“那你想怎样,你们不会想耍赖吧!”殷梨亭皱了皱眉,说道。
姬书午说道:“要么,你和忆风比两场,一场比剑法,一场比内功;要么,我和你比。”
杨应寒将自己的长枪重重的往地上一敲,也说道:“殷六侠也可以选择和在下比比枪法。”
“两场就两场。”殷梨亭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了。
第一场,比剑法,殷梨亭胜。
第二场,比内功,杨忆风胜。
比完之后,殷梨亭无意中看到了杨不悔的脸,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不悔说道:“我叫杨不悔,我娘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当的一声,殷梨亭掷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
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
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跤,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
这时,阳顶天也已经恢复了功力了。
他走到了六大派的面前。
六大派中的许多人都认出了阳顶天,他们见阳顶天还活着,便知道此次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
除了武当和少林,其他门派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武当的人是在照顾张无忌,而少林的人,则是去而复返。
空智说道:“把圆真师侄的尸体交出来。”
周颠笑道:“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我们要他这死和尚干嘛?”
少林众人心想倒也不错,当下十余名僧人四处搜索,却哪里有圆真的尸身。
众人虽觉奇怪,但想多半是华山、崆峒各派收拾本门死者尸身之时误收了去,也就不再追寻。
当下少林派众人就下山了。
杨叙看着少林众人离开的背影,心道:我总觉得圆真没死,不然为什么独独少了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