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浩缓步走进御书房,只见御书房的龙案上堆积着厚厚的奏章,那里看得见他的皇兄,绕过龙案,才看见裴天诺被挡住的身影,此刻他正低头凝眉,飞速的的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对于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臣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天浩故意大声在裴天诺耳边说道。
裴天诺吓了一跳,正要龙颜大怒,却见裴天浩浅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转怒为喜,他兴奋的说道:“朕的逍遥王怎么有空来宫中啊,是看朕吗?”
“对啊,来看看我的二哥有没有变得焦头烂额啊。”他打趣道。
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裴天浩这么开心的样子了,看来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为他指的婚了,想必两个人一定很恩爱吧!
“来,坐。”裴天诺拉着裴天浩坐到了御书房窗前的茶几两侧小德子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还没有放下,就听裴天诺朗声说道:“今晚不喝茶,小德子,去,去取些酒来,我们兄弟俩好久都没有把酒言欢了,今夜他自投罗网,我岂会便宜了他。”
“皇兄,明天你还要早朝呢。”裴天浩忙阻止裴天诺笑:“难道。你就不用早朝?上次在你王府,朕就想和你一醉方休了,只可惜那时候有伤在身,怕心宁会担心,所以才放过你的。现在,你可逃不了了。小德子,派人去逍遥王府说一声,告诉心雨,就说朕今晚借她丈夫一用,明天早朝过后,完璧归赵。”
“奴才遵旨。”小德子忙走了出去裴天浩也不再推辞,浅笑着任由裴天诺去安排!
无色的液体自酒壶中缓缓流进杯中,裴天诺端起酒杯,率先倒入口中,裴天浩见状,微微皱了皱眉:“皇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裴天诺没有回答,而是问小德子:“小德子,你今天去听雨轩的时候,心宁有没有吃饭?”
“回万岁爷,还没有呢,娘娘还在等您。”小德子忙回答裴天诺苦笑着点了点头,说:“你跪安吧,最近你也很累了了。”
“奴才还要伺候……”
“这里不用你了,朕和逍遥王会自己倒酒的,你下去吧。”裴天诺打断了他的话小德子这才退了下去。
裴天浩忍不住问出了今夜他进宫的真实愿意:“皇兄,宁贵妃为什么会被贬去贵妃头衔,她和母后真的发生了冲突?是您要她回冷宫的吗?”
裴天诺看着他掩饰不住的关心,心中有一丝不悦,但他还是笑道:“时至今日,天浩,你还没有放下吗?”
裴天浩愣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皇兄,还在介意吗?”
“不,不再介意,朕说过,这世上朕最在意的就是你与朕的兄弟情,再说你和心宁有没有发生任何逾越之事,朕为什么介意?”
“说的也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与宁贵妃无关。”裴天浩浅笑:“而且我已经想开了,正在努力忘记,心雨真的是个好妻子。”
裴天诺笑了:“呵呵,旧事重提,是朕不对,来,朕自罚一杯,知道吗?朕好羡慕你,羡慕你只有蓝心雨一个妻子,那样就不用想朕现在这样左右为难了。”
说着,他又一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再一次拿过了酒壶。
裴天浩捂住了他的手,自裴天诺手中取过了酒壶,静静的看着微醉的裴天诺说道:“二哥,酒入愁肠愁更愁,与其把自己灌醉,倒不如和弟弟聊聊,我们可是从小就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啊。”
说完,他为裴天诺斟满了酒杯。
裴天诺微微叹了一口气:“几天前,母后召见了心宁,心宁顶撞了母后,唉!知道吗,如果朕晚到一会,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心宁了。”
“哦,为了什么?母后会如此雷霆大怒?”
“还是因为心宁是万泉山蓝氏的后人,母后对她有偏见,总是认为心宁会害朕成为一个昏君。”裴天诺苦笑:“一个是我最尊敬的母亲,一个是我最心爱的女人,站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真是苦不堪言。”
“娘娘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她一定会体谅皇兄的难处的。”
微微点了点头,裴天诺还是苦笑:“是啊,她是可以体谅,但是母后……母后好像是真的失望了,从那天起就不肯再见朕,听她身边侍候的宫女说母后近来常常独自落泪,而且也很少吃东西,朕是怕……”
“这一点皇兄不用担心。”裴天浩说:“我去劝劝母后,她会听的。”
“但愿吧。”裴天诺喝干了杯中的酒:“母后好像变了,不再是那个温文淡雅的皇后,也许是因为朕上次出宫险些丧命的缘故,让母后备受惊吓,现在的她过于敏感,好像所有的人都会对她的儿子不利,所以她竖起了针芒,想要去保护她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她竖起的针芒同时也刺伤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裴天浩微微点了点头:“皇兄放心,我会说服母后的,不要再发愁了。”
“怎么可能不愁呢?母后和心宁的事还没有解决,蓝心梅又出了状况,对了,蓝心梅,你知道吧?”
“曾经有个一面之缘,好像是个很单纯的小女孩。”裴天浩认真的回忆着“对,是很单纯,单纯的认定朕就是她这一生必须去爱的人。”裴天诺哭笑不得:“蓝氏的女子是不是都很固执啊?一旦认定了,死也不肯改变?”
“皇兄的意思是……难得蓝心梅爱上了你,还做了什么轰动的事情?”
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裴天诺说道:“她既然站在风雪中站了三五个时辰没有动,只是因为看到我和心宁在赏雪,到最后冻僵昏倒,还差一点就丢了性命,现在倒好,心宁为了不让表妹伤心,独自搬回了冷宫,而朕……”
“皇兄是不是很内疚?也因为内疚而对她产生了很多的不忍?”裴天浩的剑眉也皱在了一起:“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皇兄就更错了。”
“朕也知道不应该给她幻想,但是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是朕,朕已经伤了她一次,又如何忍心再看她生不如死?”
裴天诺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心宁更是让朕看了心疼,明明就很在乎,明明就想和朕在一起,却为了蓝心梅把所有的苦涩自己吞下,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现在朕是景阳宫回不到,听雨轩也去不得,唉!”
“依臣弟之见,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免得三个人都痛苦。”裴天浩也喝干了杯中的酒,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样下去,蓝心梅只怕会越陷越深的。”
裴天诺苦笑:“这些儿女情长也就罢了,最让朕忧心的是那些。”说着他指了指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朕不停的批阅,却总也批不完,来,你看。”
说着,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案前,抓起一个奏章打开,看了看,笑道:“无柳关战事不断,大将军一日三次奏章向朕汇报战况,还有……”
他在龙案前不停的寻找着,“还有,莫林八百里急奏,水库已经修好,但是窜天杨树种缺乏,要朝廷救济……你看,这么多,朕恨不得立刻飞往无柳关,身披战甲、驰骋战场,死也算是死得其所,那里向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