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个字而已,却感动的三个人热泪盈眶,小德子憨厚的笑着说:“奴才……不,不,小弟在家叫张德全,入宫后,就一直伺候皇上,那时候皇上还是个皇子,小德子就是皇上给起得。”
两个宫女,大一点的那个眨了眨她那双晶莹的大眼睛,忙说:“奴婢……”见蓝心宁故作不高兴的瞪着自己,她吐了吐舌头,忙改口说:“我叫绿衣,娘娘以后就叫我绿衣,好不好?”
小一点的也说:“我叫红衣,娘娘以后就叫我红衣,我们俩以后就服侍在娘娘的左右。”
蓝心宁摇了摇头,她看了看两个宫女,两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梳着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宫服,大一点那个看起来稳重干练,小一点看起来活泼单纯,都是一样的小巧可人。
蓝心宁看着她们就好像看到了蓝心梅,也不知道小表妹可不可以独自面对以后的生活,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说:“绿衣?红衣?,真是无趣,不好,不好,我来给你们起一个好的,嗯,古诗有云:湖上西风急暮蝉,夜来清露湿红莲,我看你们一个就叫暮蝉,一个就叫红莲,好不好。”
两人相视一笑,大一点的说:“好啊,我家娘娘好厉害,还会吟诗,我就叫暮蝉,天天陪娘娘说话解闷,好不好?”
蓝心宁笑了,却又内疚的说:“你们本来过的好好的,现在却被我连累要住在这冷宫里,真是对不起啊。”
“才不是呢,我们以前是在景阳宫服侍皇上的,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龙颜,那里有陪在娘娘身边自在。”小一点的开心的说:“红莲谢谢娘娘赐名,我和姐姐从今天起就跟着娘娘了,打也打不走。”
“真的?”蓝心宁见两人拼命的点头,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说:“既然打也打不走,那么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陪我一起整理我们的新家,好不好?”
“好。”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四个人卷起来袖子走了进去。
乾坤殿内,裴天诺终于批完了最后一道。奏章,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小德子倚在案头睡得正香,裴天诺好笑的摇了摇头:“小德子。”
小德子此刻正在与周公下棋那里听得见皇上的呼唤,裴天诺微微皱了一下眉,他厉声叫道:“小德子。”
“奴才在。”小德子条件反射的慌忙爬了起来,正迎上裴天诺含笑的目光,吓得一下就清醒了,他忙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万岁爷赎罪。”
“起来吧。”裴天诺伸了一个懒腰:“德公公好像很累么,对了,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朕,今天傍晚你消失了两、三个时辰,干什么去了?”
小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回万岁爷,奴才奉万岁爷的旨意去给宁贵妃送宫女去了,那冷宫好多年没人住了,杂草丛生,就她们三个弱女子整理、打扫,万一遇到毒蛇就麻烦了,所以奴才就顺便帮她们打扫了一下,嘿嘿。”
“哦,小德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朕怎么就没有发现?”裴天诺难道。有好心情,他半认真的看着小德子说:“朕好像看到御花园中也有不少杂草,要不然……”
“万岁爷,奴才还得伺候万岁爷不是?那御花园的杂草就留给那些小太监去打扫吧。”小德子陪笑着:“您不知道,那宁妃娘娘真的好特别,连奴才都忍不住想靠近她、帮助她,看见她的笑容,奴才就不觉得累,而且娘娘她不是那种骄傲自大的人,和她在一起,奴才觉得很亲切。”
“哦?说来听听。”裴天诺笑容满面。
小德子满面春风的描述着:“我们一到冷宫,娘娘亲自动手和我们一起收拾庭院,完全没有半点架子,和蔼可亲,光那比阳光灿烂的笑容就让奴才忘记了疲惫,对了,她自己还给冷宫提了了匾额呢!”
裴天诺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站了起来:“小德子,陪朕去看看。”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小德子愣了一下,忙说:“万岁爷,那种地方怎么配万岁爷御驾呢?万岁爷有什么旨意,不如让奴才代劳。”
一丝不耐自裴天诺眼中闪过,如果不是母后以死相逼。如果不是心宁一意孤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忍心将她送至冷宫的,裴天诺冷冷的命令道:“小德子,废话怎么这么多?头前带路。”
小德子不敢再吱声了,忙点头哈腰的引着裴天诺向冷宫走去。
多年前裴天诺曾经路过过冷宫,他记得即使在白天,透过虚掩着的木门探视里面,那茂密的杂草、阴森的冷风还是让人毛骨悚然,而今天……裴天诺诧异的站在已经修好的门口,木门紧紧的关着,门口挂着一个简单的匾,上面漂亮的书写着三个字“听雨轩。”裴天诺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这清秀、流畅、简洁的字体绝对是出自蓝心宁之手,他的心宁总是可以带给他无限的惊喜,这样一个女人就是一本好书,读其一生也不会觉得厌倦。
“万岁爷,要不要奴才通报一声。”小德子低声问道……
裴天诺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一出现,只会害心宁伤心,此刻的他给不了心宁想要的东西,他只能静静的站在这,静静的感受空气中流淌着的蓝心宁的气息,独自回味以往的甜美时光。
小院传出了悠扬的琴声,清冽悠扬,透着一股子安静淡然,透着一股子豁达,也隐隐透着一份无奈,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裴天诺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用心聆听着蓝心宁来自内心深处的诉说,对于那份无奈恐怕他的感受要比蓝心宁多的多……
不知何时,犹如高山流水般令人心旷神怡的琴声停止了,裴天诺缓缓睁开双眼,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院内传来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熟悉的声音不时随微风传入他的耳朵,让他不能自已的再度转回身来……
“暮蝉,你输了,哈哈,刚刚我输了,你们两个小鬼罚我抚琴,现在该我罚你们了,我要……对了,就罚暮蝉学猫叫。”蓝心宁开朗的笑声不断传来。
接着几声亦真亦假的猫叫传了出来,裴天诺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心宁就是这样的,总可以让自己活得很豁达、很开心,可是一想到她面对自己时那副绝情无意的样子,裴天诺又转喜为忧,要怎样才可以驱走她心中的仇恨,换回那个深爱自己的蓝心宁呢?
院内不断传来蓝心宁及两个宫女开心的笑声,裴天诺一时有感而发,他望向院内低声吟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唉!”
景阳宫内,刚刚下朝的裴天诺任由宫女为他退却朝服,他淡然的笑着:“舅父,您自上朝至今,一语未发,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国舅爷忙低头行礼,再抬头,一脸忧虑的望着眼前日渐成熟的国君,他关切的问道:“皇上最近的气色不好,听太后说您生病了,众位大臣都很是担心,委托我来探视,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乃是万民之福,但也要好好爱惜自己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