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明日朕就要点兵出战了,你猜朕有多大的胜算啊?”裴天诺随口问道。
“我相信主子一定可以旗开得胜。”
“真心话?”
“手下从不说谎,更不会说奉承的话。”诺仆还是一脸的严肃裴天诺笑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好吧,朕就信你,诺仆,朕还有一事要你去做。”
“主子只管吩咐。”奴仆躬身说道。
“去一趟迟寒的军营。”裴天诺将一块木头投进了火炉里,炉火立刻旺了起来,燃烧的木头发出“啪啪。”的声响,炉火照耀在年轻的君王脸上,让裴天诺本就英俊的容颜更添了几许阳光、刚毅“是。”奴仆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恐慌“第一,朕要你全身而退,不许受伤。”裴天诺风轻云淡的说道。
奴仆心中一暖,忙说:“手下会小心的,主子只管吩咐。”
“第二。”裴天诺看着他,意由深长的笑道:“奴仆,你应该听说过‘擒贼先擒王’这个典故吧?”
奴仆恍然大悟,“手下明白。”
裴天诺点了点头:“三个时辰,如果天亮你还没有回来,朕就发兵,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朕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手下知道。”诺仆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帐篷。
裴天诺低头陷入了沉思,刚刚的梦境现在想来还觉得毛骨悚然,那个梦境是不是在暗示他心宁发生意外了?
蓝心梅的信此刻就在他的怀中,那言语之间的担忧和无奈,让裴天诺对她的内疚和自责更重了!
心梅,你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我和心宁着想,而我除了带给你伤害却什么也给不了你,害得你如此左右为难,是我裴天诺欠你的,等到我凯旋归来,我一定加倍的偿还!
可是心宁,一想到最心爱的女人,裴天诺的心一阵剧痛,那么善良的你处处都在替他人着想,如此的不会保护自己,让人怎能放心的下?
裴天诺站起身来走出了帐篷,遥望京都,他默默地在心中说道:心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十九岁的生日了,我却不能陪你一起度过,虽然知道你不会怪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内疚,一想到你苦苦哀求让我放你离开时的神情,我的心就会痛不欲生,作为一个帝王,我的悲哀和无奈,希望你可以体谅“皇上。”小德子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摇了摇头,裴天诺问:“逍遥王爷可有书信来?”
“皇上,暂时还没有。”小德子浅笑:“您是不是担心贵妃娘娘啊?”
裴天诺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开始隐隐发白,“今天是初一,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现在朕应该在宗庙祭祖呢,唉!”
“说来也是奇怪,就算无柳关地处边境,昨夜可是除夕之夜,为什么都没有听到附近有鞭炮声啊?”小德子低声嘀咕着。
裴天诺剑眉一皱,“你不说朕还没有注意,好像真的没有听到鞭炮声,难道。无柳关的百姓没有过春节的习惯?”
“不会吧,这除夕之夜放鞭炮、吃水饺、守夜可是咱冰月王朝老祖宗留下来的风俗习惯,难道。单单无柳关的百姓没有这个风俗?”
“说的对,你看那远处依稀可见灯光,这说明是百姓在守夜,可是为什么没有象征辞旧岁的鞭炮呢?”裴天诺一脸的疑问“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打听一下?”小德子询问道。
裴天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小德子,去准备一些酒菜,马上就会有一位贵客来临,命令三军将士立刻全副武装、列队迎接,朕要与他煮酒论英雄。”
“遵旨。”小德子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裴天诺转身快步走回帐篷里,香案上的三根香就要燃烧殆尽了,诺仆应该就要回来了吧?
“哒哒哒哒……”耳畔,终于传来了他所焦急等待的马蹄声,裴天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苍天,但愿你可以保佑冰月和迟寒的百姓免于这场浩劫!
“主子,手下回来了。”人尚未走进,诺仆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回来就好,没有受伤吧?”裴天诺淡笑着看着诺仆走进帐篷,目光停留在了他身边的那个布袋中。
“没有,主子,手下幸不辱命,已经带回了您要的人。”诺仆躬身说道。
“太好了,打开。”裴天诺脸上容光一闪,急切的催促着。
“是。”诺仆忙俯身解开了布袋口。
一个面色苍白、憔悴但却淡然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裴天诺的面前,他黝黑的双眼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眉宇之间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更是让人不可忽视!
裴天诺心中禁不住为他的镇定、坦然喝彩,如此敌人才配的上与我一战啊!
裴天诺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还瘫坐在地上的男子身边,蹲了下来,朗朗的笑道:“迟寒大汗萨姆尔,天诺恭候多时了,早就听说沙漠王子的名号,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萨姆尔一声冷笑:“这样的见面方式真的是很特别,看来你为了见孤王也是煞费苦心,既然将孤王擒来,倒不如直说。”
“爽快。”裴天诺站了起来了,走回了座位上,浅笑道:“大汗是打算就这么坐在地上和朕说话吗?天诺煮好了美酒,准备好了佳肴,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喝天诺这杯酒?”
“激将法对孤王没有任何作用。”萨姆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到了裴天诺对面的那个桌子上,冷冷的说道:“但是孤王倒是不讨厌你。”
“彼此彼此。”裴天诺还是浅笑,他冲诺仆等人摆了摆手,“都退下吧,朕想和迟寒国君好好的聊聊。”
“主子。”诺仆担心的看了萨姆尔一眼,此人武功极高,如果不是诺仆用了暗器,恐怕此刻被俘的人就变成是他了“无妨。”裴天诺还是风轻云淡的笑道:“朕相信大汗不是个卑鄙小人,你们放心下去休息吧。”
“这……”奴仆还想说什么,但是见裴天诺态度坚决,也就不敢多说,默默的退下了。
萨姆尔自顾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冷冷的说道:“如果孤王的身边也有如此胆大心细的人,那么今天孤王绝对不会坐到你的军帐中来的。”
裴天诺嘴角牵起了一抹微笑:“大汗尽管放心,朕今夜请您到访只是为了聊天,天亮之后何去何从,但随大汗心意。”
“哦?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把孤王擒来,只是为了和孤王说几句话不成?”萨姆尔迟疑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裴天诺“那么大汗认为呢?您不会是认为朕打算趁人之危,用您做为人质避迟寒退兵吧?”裴天诺笑道:“那么,然后呢?朕是要杀了你还是放了你?”
萨姆尔愣了一下,“要杀要放不是皇帝你一句话的事吗?”
“不错,杀了你,只需要朕一句话。”裴天诺严肃的说道:“但是迟寒会再有新的大汗,他一定会再领兵来冰月,为他们的先帝报仇,或许是朕被杀,或许是他被杀,无论是谁被杀,被杀的哪一方一定还会有人来报仇,如此恶性循环,仇恨只增不减,冰月、迟寒将会年年征战,百姓必然遭殃,那可是做为一个帝王所愿意看到的?”